一连副彭克仁趁着日军第二次的冲锋,在距离岔口二百多米停住脚步集中射击时,便把大半的人撤到了街口两侧,同时指派了两组人上房顶迎着日军逆袭。他的调整虽然仓促紧迫,但比他还着急的日军根本就不给守军有更完善的机会:针对于守军的火力太密集以致救急的部队无法取得进展,不得不加大强攻的火力,力图能有效地压制住对方来掩护部队冲破堵截。于是,街筒子前面的部队暂时停止冲击,街后面集中猛烈的火力——迫击炮、掷弹筒和两挺重机枪以大密度的覆盖轰炸和扫射来摧毁和扫清所有障碍!只一开始,守军阵地的街口处便被炮弹和榴弹炸得烟火滚滚、烈焰腾腾,几十米的范围内全被烟尘笼罩,已然看不见任何活动的生命,只有诸多砖石和木板的遮挡物被炸碎、被抛起,却在抛起或坠落的瞬间,又被更强劲的无形气浪冲击得不知所踪……但是,这种狂暴的能摧毁一切的打击仅仅持续了三分钟,急不可耐的日军部队又开始了更加凶猛的冲锋!
二排副带着4个人和右侧的5个人,每人拎着装满俩个背包的手榴弹先后上了房顶,然后沿房盖中间奔跑跳跃迎着日军靠去!运动在房顶上的这10人,这个时候能非常清晰地感受到日军的枪炮弹在自己侧面的脚下和头顶上呼啸飞窜、然后在身后侧炸响,同时浓浓的硝烟弥漫飘散,极为难受地刺激着他们的眼睛和鼻腔。他们原本打算按照副连长的命令逆袭一百米后再动手,但在房顶跑动跳跃了60多米后,却发现迅速动作的日军不再给他们这个机会——街道上紧跟着炮弹轰炸准备冲击的日军先头官兵,和在房顶上快速靠近的他们只剩下了不足80米的距离!二排副当机立断,呼呼大喘气地又跑出了十多米之后,猛然顿住了身子跪在房顶伸手示意指挥众人,他们几乎不分先后地解开背包把手榴弹迅速地拧开后盖拉出拽绳,然后抓起三枚做好了投掷的准备。就在房下街道上日军震耳欲聋的射击声、身后阻击阵地上的爆炸声和日军冲击部队奔跑、呼喊的众多声音混合在一起的短暂时间里,二排副等5人,街对面房顶比他们多冲出了十几米的另5人这个时候都是一个动作:右手持着三枚手榴弹、左手拽着引线耳听着街道上日军部队从自己脚下奔过了十米、二十米------
也就在日军部队从房顶众人的眼皮下,有上百官兵向前冲锋的半道上,二排副左手拽燃引线右手的三枚手榴弹向下一送,随即又拿起了第四枚......
两侧街道上从天而降的手榴弹爆炸,一下就把日军的冲锋部队给炸蒙了!他们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在迫击炮、掷弹筒和重机枪射击的掩护下,眼看就要靠近打击目标的阵地去冲锋陷阵和肆意宰杀,哪曾料到会在头顶和身后惨遭打击?这突然出现在头顶和身后的手榴弹爆炸,除了在当时把日军炸得人仰马翻、血肉飞溅外,还让在冲锋过程中的日军官兵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恐惧感——两侧房顶上的十名中国军人,第一轮投弹都是一支手能抓起的三枚,三枚手榴弹在同一个时间一起爆炸,又是十个人差不多同时炸响的十处,所以爆炸声音的震响、杀伤力的倍增和气势上的震撼,都极大地摧残着日军官兵们的神经。他们人多势众,列阵于狭长的街道上攻势正凶,却突然间在头顶和背后遭到了致命的袭击,几乎同时,街口处刚才被炸得支离破碎的阵地上,竟然又站出无数的人影向乱了阵脚的他们猛烈射击!这种在以往历次的战斗中从没有过的遭遇,立即让他们的一些人在短时间内产生了一个错觉:中国军队的手榴弹怎能扔得这么远又这么精准?却为什么在正面看不到投弹的人?难道被中国军人给前后包抄了……
诸多手榴弹在街筒子里面爆炸的效果,是相当不错的——日军冲锋部队的中、后段被大量手榴弹的凌空爆炸炸死不少但炸伤的更多,这些头脸被炸伤甚至眼睛被炸瞎的日军官兵们,当时的本能反应就是惨叫一声扔掉手中的武器,然后双手捂住脸或眼睛在地面上滚动哀嚎!而中、前段的日军官兵在奔跑中,听到仅几步之遥的身后响起了轰隆隆的爆炸声,更甚至气浪和弹片也伤及了身边的战友,于是在运动中自然就形成了一种本能的反应,他们有的人回头察看、有的人侧身卧倒,所以日军这次红着眼睛一鼓作气的进攻势头,只在瞬间便减弱了下来,只有接近阻击阵地仅余几十米的三十多日兵,在火光闪烁的映射中发现敌人已经停止了射击的残破阵地近在咫尺唾手可得,索性不管不顾地边开枪射击便高声吼叫着杀了过来!
两边房上的中国士兵们,最开始把手上的三枚手榴弹扔下后,接下来顺手就抄起了剩下的或前或后甩了出去。刚才炸的是跑动进攻的日军,这次他们的投弹目标就冲着街侧躲避的日军下了手。于是,在这个短瞬间房顶上漆黑一片人影倏闪来回运动、街道里烟火四起日军成片,被炸栽倒的、躲避炸弹的、四下张望的、嘶声怒吼的和失声惨叫的日军官兵们在整条街筒子里有声有色地乱成了堆滚成了蛋!房顶上的这十名国军投弹手们只恨自己手长得少,纷纷手忙脚乱地把其余的手榴弹乱扔乱撇。二排副对面的5人更在跑动中炸向了深处,5枚手榴弹把一个准备要抬起重机枪想转移位置的日军机枪分队给炸死一大半!
也只是很短的时间,二排副等人把随身所携带的手榴弹换了几处快扔完时,街上的日军士兵们就有了相应的反应——众多的向两侧躲避的日军官兵们发现:让他们揪心的被中国军队前后堵在棺材般的街筒子里,遭受致命打击的危险并不存在,给予部队突然袭击和严重杀伤的,只是可恶的支那军人溜上了房顶用手榴弹卑劣的偷袭!于是反应敏捷的日军士兵们也掏出手雷向房顶上投去。上面的中国士兵把手榴弹仍的差不多十之七八,却未料看不见的一个个日式手雷接二连三冒着吱吱的蓝火星劈头窜上来!日军当时的手雷为九七式,引信延迟时间为7秒,密集杀伤力直径达16米,除了投远比不上中国军队的木柄式手榴弹,其杀伤力要比后者强过许多。但这时日兵们是从下往上甩,力道不大,引爆时间又稍长一点,所以房顶上的国军士兵手疾眼快的伸手便能接住反掷了下去或者一脚踢了回去,但一半以上的人缺乏这种应变能力并紧张失措,有几人急忙躲到烟囱后躲避,剩下的只好就地卧倒却仍在手雷强大的杀伤力下非死即伤!
二排副躲在一个烟囱后把最后的两枚手榴弹扔了下去,然后高声大喊让活着的人回撤。但是用手雷向房顶上反击的日军却彻底地夺走了这个机会。他们抽出了三分之一的人手,把投掷手雷当做了这时候的主要战斗方式,不仅仅在街道两侧把投弹的范围扩大了数倍,更有不少人从自己的手雷被上面反掷下来给部队造成杀伤的教训中,也利用了延时爆炸的方式。所以,仅仅在两分多钟的时间后,日军比鹅蛋略大的手雷如漫空的冰雹,此起彼伏地落在房顶前后炸起一团团烟火,无数的弹片更如铺天盖地的蝗虫夹裹在气浪中四下飞溅!二排副等十人带了一百枚手榴弹到了房顶上之后,从第一次投掷到日军反击的前后过程中没有一个人能够撤下下来,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了炸死炸伤日军官兵60多人,基本上瓦解了日军第三次的进攻势头,给街口的阻击阵地、乃至整个一营的城内部队争取到了宝贵的七分钟时间......
不到十分钟前,彭克仁目送二排副等人上了房顶,又对六班长做了交代,然后仔细地观察着前面的情况又在心里紧张的思索着:眼下日军在第一次、第二次的冲锋严重受挫损失很大的情况下做了战术上的再次调整,前后部队利用人多势众的优势,呈波次掩护运动而迅速逼近,目前自己虽然把主要有生力量撤了回来躲避炮轰,可眼前来不及后撤或一些不想给战友增添拖累的伤员、包括机枪班的十多人仍然冒着敌人的轰炸坚持着战斗。眼看着自己的兄弟在炮弹纷飞、火团腾起中一个个被炸死炸飞,一些步枪断断续续的射击也愈见稀疏,躲在两侧的连队官兵们无不心如刀绞却又无计可施……
看来眼下所指望的,只能是部队在街口两侧隐蔽时让日军渐渐靠近,靠近到他们的迫击炮和掷弹筒顾忌误伤而终止轰炸时,自己再率领所有的弟兄,依靠手里的不到三十条步枪三挺轻机枪和四支冲锋枪去拼死地阻止敌人!刚才两次击退日军的凶猛进攻时,路口中间的重机枪起到了很大作用,但这时为什么不再咆哮射出杀敌的子弹?是武器被炸坏还是机枪班的弟兄们全都阵亡了?彭克仁在昏暗的光线下再次观察着二十多米处的机枪阵地,却只能看到十几具血肉模糊的躯体横七竖八堆叠在一起,在前后隐隐闪烁的火光之下,那挺马克沁重机枪也如同它的主人们一样阒然无声......
彭克仁面对着日军迅速逼近的再次进攻正在忧心忡忡时,从枪炮弹杂乱声的间隙中,他隐约听到了这条街道的右前侧也传来了众多三八步枪的射击声,从明显的响声移动中可以判断出:那一定是持枪的日军边跑动边射击,所以枪声很急也很乱。看起来主街的后面也出现了日军,并和他提前派到那里警戒的四班长六人交上了火!回想起几分钟前,他也隐隐约约听到这条街的尽头响起了手榴弹的爆炸和沉闷的日军歪把子机枪声,就暗自在心里犯了嘀咕:张志刚不仅是一个富有战斗经验的老兵,同时更是一名绝对服从长官命令的标准军人,让他带人提前戒备是为了阻击敌人,怎么会以这点人手去主动地扰乱日军?这岂不是主次不分?如果不是他干的,这双方交火的响声又是哪来的……只不过这个念头刚刚产生,就被当时眼前的激烈战斗所冲淡,这个时候又听到那边的枪响,便自然地增添了一份顾虑。主街全力阻击、西街戒备严守不仅是营长亲自交代过的,就是出身于保定军官学校的他自己,守中间要顾两端的基本常识也早已烂熟于心。看起来这时候的日军在正面猛攻遭到顽强阻截的同时,派兵从别处另辟蹊径,也应该在自己的意料之中,既然如此,再派出人手加强西侧的力量迫在眉睫!
就在彭克仁左顾右盼,最后把目光盯在街对面的十几人打算发信号派一些人手增援四班长时,身侧街巷的深处突然响起了一连串“轰隆隆”的手榴弹爆炸声,这声音虽然沉闷但很响,无疑是二排副他们在房顶上进行了投弹的逆袭!彭克仁见状毫不犹豫地大喊一声:“冲出去射击!”随着话音他率先抱起轻机枪边扫射边大步跨向路**单腿跪下,于是,众多官兵在几支冲锋枪和轻机枪的掩护下从两侧闪出,七支全自动火器和二十多支步枪,又射出了密集的弹雨劈头盖脸向前面数量不多的日军进攻部队打去!
六班长刚放完一枪就招呼着两个士兵爬着直奔重机枪阵地,到了跟前看见重机班的七、八人和其他的一些士兵,都牺牲在了日军掷弹筒和迫击炮的轰炸之下。那挺重机枪的枪口仍对着前面,枪筒散热水箱的铁皮尚在微温。六班长费力地把机枪班长的尸体从枪身上挪开,然后招呼两士兵帮忙想把机枪拖走,却发现这伙凶猛冲锋的几十日军像疯了一般不顾一切地冲这边杀来!“奶奶的,老子替机枪班的弟兄再喂你们一点子弹,狗日的杂种......”他一边骂着一边让一士兵托起帆布弹链,双手牢牢握住把柄稍稍晃动了一下枪身,两个大拇指摁在了击发片上。
六班长双膝跪地屏住呼吸专心射击,并让枪口在掌控中微微移动。一时间,这边阵地上马克沁重机枪声音巨大的“梆梆”声、三挺轻机枪、四支冲锋枪的“噗噗”声交织在一起,更在一些步枪射击的衬托下显示出了强烈震撼的壮观场面!然而没多久,急剧的温度让枪管膨胀,正打得性起的六班长只听“咔”的一声子弹卡壳了!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前面的某个暗处突然飞过来一枚日军掷弹筒的榴弹在他的身前爆炸,同时对面在“巴勾”声中,一颗步枪子弹也正打在他的上半身,六班长只来得及和趴在地上的俩士兵说出了“把机枪拖走”这几个字,便歪倒气绝了!
刚才带着人把几十个疯狂的日兵所组成的冲锋粉碎后,阵地这边又躺下了七、八个官兵。此刻,在街墙角的彭克仁咬着下唇,看着机枪掩体处六班长的尸体,环视着血肉战场上的阵地各处,只觉得心脏似在流血般地抽搐!扭过头去他先是看了看小学校的方向,又侧耳听听西街的枪响,立即指派了对面的六人跑步去支援四班长。发现两侧只剩下了20多人,副连长又抽走六人和一挺轻机枪、一支冲锋枪,满头缠满绷带的二排长有了异议,彭克仁干涩地咽了口吐沫沙哑地一笑道:“我们马上就要熬出头了!你看那边。”
二排长顺着彭克仁的手指方向知道那是学校大院的位置,这时候在耳边的日军炮击声中听不清那边的枪响程度,但却能看见那里也燃烧起了熊熊的大火,虽然不如汽车大院里的火势浩大,却清楚地可见燃烧的势头,正显示着愈加的猛烈与惊心!
“这肯定是守备学校的鬼子火力点被点着了。”在城外看过黄瑛提供的草图的彭克仁欣喜道:“虽然着火的面积没有汽车院那么大,可你看烧得多么猛?停放鬼子汽车和炮弹的地方着起了大火,不就意味着刘长官他们快要得手了?同时不也就意味着我们的任务也要完成了......”
“这一仗打得太苦了!”脸上粘着斑斑血污的二排长动容道:“也就十几分钟,鬼子像疯了似地连续冲了三次,两个排七、八十号生龙活虎的弟兄就剩下了二十多人,我......”说到这里他竟然哽咽了!
长叹了一声彭克仁拍拍对方的肩膀没再说什么,心情更沉重更黯淡的他,非常明白他们彻底完成阻截的任务还有很大的距离——日军马上就会再进行更猛烈的冲锋,他们如果再来一次不顾一切、甚至孤注一掷的疯狂冲击,自己这边还能不能最后顶住?按营长先前的布置,彻底炸毁日军军火之后,自己的残存部队还要掩护城里的弟兄撤退,但就目前的连队现状看来,那恐怕是连想都不敢想的!因为再顶住敌人的一次进攻,阵地上还能有活人存在只怕都是不可能的了......
现在他所能依赖的,就是指望着日军再次冲锋时,趟响前面50多米处战前埋设的几道诡雷,这样一来,在敌人短瞬的混乱时,他还可以集中全部的人手和火力再挡一挡。另外,营长那边控制了局面后,应该能派兵增援这里,只希望能快一点、快一点......
想到这时的彭克仁长吐了一口气,让身边的几个士兵搭**梯上房顶看看,他想知道二排副等十个弟兄,是否还有活着的在往回爬。
两个士兵在房檐边露头借着火光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突然缩回头对下面喊道:“彭长官,房顶上有鬼子摸了上来!”
刚才在县政府的大院指挥众日兵救火抢救军需,以及派人翻墙迂回向守军的侧后进行包抄后,鹤见孝夫忽听见街筒子**响起了手榴弹连绵不绝的爆炸声响!这种国军专用的木柄手榴弹炸响他很容易分辨得出来,声音不是很响,杀伤力也比不上日军的制式手雷,但此时此刻,竟成堆成片地在自己部队集结运动的位置连续爆炸,立即让他感到了心惊肉跳的不详和莫名的震撼!
马上,他带了几个军官拐上了街头,正好看到前面几百米处自己的一个半中队正置身于紧张的作战之中,只是这个战斗状态却呈现着前所未有过的慌乱和无序——鹤见孝夫在街巷的后面虽然看不清,但却能深切地感受到眼前这个闹哄哄的场面竟然如此地混乱不堪声色惊人:一个精锐之师的好几百人,拥堵在宽不到8米、长不到500米的狭窄街筒子里,可闻的是部队的最前面有人在呐喊,貌似边射击边冲锋,中间的这一段听到的是众伤兵震耳的惨叫、不绝的痛呼、军官们的怒吼、各种枪弹射击的尖啸、更有手雷、手榴弹就在他们身边头顶的爆炸声;可见的是部队集结处不断腾起的烟火、街两处房顶上纷纷炸开的火焰,还有在眼下这个敌我交织、头上脚下的立体作战的场合里,更参杂着大群官兵们救死扶伤然后再添死伤的忙乱……
怀揣着一股子恼怒,鹤见孝夫又跑进了几十米闪在一个门凹处,侧耳听着前面如蝗虫般“啾啾”掠过的子弹,他极为敏锐地察觉到敌人阻击抵抗的火力实在是太猛了!除其正规军所用的轻重机枪外,甚至还有德式伯格曼mp18式冲锋枪的点射声!这么多的自动武器,集中封锁着宽度不足十米的一条街道,难怪在这段时间里,自己素来勇猛无敌的皇军勇士们一直冲不破这个堵截阵地。更甚至狡猾凶悍的支那军人竟然摸到了房顶上,用大量的手榴弹居高临下袭击皇军的进攻队形,可见这伙敌人的作战意志之顽强、战术方法之狡诈......
研判了战场的形势,觉得自己实在拖不起时间的鹤见孝夫,决心在持续的炮击中随兵运动,让部队在距敌最近的范围内,跟着炮弹发起突然而猛烈的冲锋,让敌人在饱受炮轰不得不躲避的艰难处境中,再蒙受突然而至的皇军猛烈打击而彻底崩溃!虽然,这会让自己的士兵们受到一定程度的误伤,但形势危急之下,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想到这里的鹤见孝夫,招呼了身后的两名战斗执行官给前面的部队传令。紧接着,他发现前面的士兵们通过向两侧房顶投掷大量的手雷,已经完全地压制住了敌人的逆袭。随即,他的眼睛盯在几个士兵的位置,见两人踩在战友的肩膀上正在房檐处向上面探头探脑,似在观察房上的中国士兵们的死活状态。见此情景,鹤见的心中一动:被支那军抢了先机堵住了街口,在这样一条狭窄的街道上,我数百官兵再骁勇善战,受到地形的限制,也会让他们面临着有劲儿却难以发挥出来的窘迫处境!既然敌人能上房展开逆袭,我为什么不能借势再开辟一条进攻的通道?想到这里,他立即叫来一名中尉组织两伙人从两侧上房:“一定要悄悄运动直扑街角,到达位置后一起向支那军的阵地射击投弹,配合正面彻底消灭他们!”末了鹤见细细地叮嘱道。
又过了一分钟,鹤见孝夫一边心焦地盯着几十名日兵上了房顶向前运动,一边看着手表上的时间——从饭厅的第一声枪响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了十四分钟。这十四分钟里,在一个小小县城的各处都在蓦然间出现了突如其来的变故,但是用来解决变故的主力部队,却始终像一只蜗牛般地**在这条破街巷里毫无突破!再也不能等了,必须跟着这一轮急速射的迫击炮轰炸冲上去!在火光的映照下,这时候置身于街道后半段的鹤见孝夫,突然涌起了一股子气冲牛斗的英雄气概,只见他高举着战刀环视着左右亢声大吼了一声:“帝国的勇士们,成败在此一举,跟我杀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