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徐晚還在也是一怔,不過秉承一貫,依舊面無表情的沒說話。
拿起抽屜里忘帶回去的外套就準備走,瞅見徐晚可憐巴巴的望著他,蹙眉看了她一眼。耿亦安理智告訴自己不該停留,可身體有下意識猶疑了一會。
見他停留,徐晚抓住機會開口。
“耿亦安,你能借我外套一下嗎?明天就洗干凈還你!”知道他潔癖,特意加重“洗干凈”三個字,誰讓她那么倒霉,正好昨天外套帶回去洗,今天忘帶回來了。
空調放在正門和后門,前后幾桌的同學通常都會帶個薄外套防涼,恰好最需要的時候,徐晚忘帶了。
看了她一眼,耿亦安轉身就走,那一眼里包含了他的回答。
這傻孩子,怎么會提這么無禮地要求。
徐晚也不好意思直說,但看他這副冷冰冰的模樣,還是給氣著了,又氣又委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喜歡上這個無情的大冰塊的。不就一件破外套嘛。有什么了不起。不想喜歡他了,哼。
擦干凈座位,收拾好書桌,徐晚決定選一本最大的書擋一擋,雖然走起來會有點奇怪,但總比沒有要好。
正收拾好準備走的徐晚又看見了耿亦安,以為他又忘記了啥,也不想理他,目不斜視地就往外走。
突被從天而降的一件外套擋住了視線。
耳邊是耿亦安冷冰冰的聲音:“不用還了。”
鼻尖還能聞到衣服上清冽的皂角香,徐晚勾了勾唇,拉下外套,眨眼已經看不見耿亦安的身影。
“臭潔癖,耍什么帥。不過,還算你有良心。”她決定大發慈悲,繼續喜歡他。
徐晚哼著小曲,將外套系在腰間,心情愉悅的回家了。
到家時,家里沒人。繼父和媽媽還沒回來。
徐晚手腳迅速得將外套塞進洗衣機,順便洗了個澡,換了身干凈衣服。也不敢晾曬在陽臺,怕被發現這來路不明的男人外套,徐晚將甩干的外套帶回房間用吹風機吹干。
吹得差不多的時候,大門處傳來響動。徐晚反應迅速,把外套藏在衣柜最深處。若無其事的吹著頭發。
劉敏推開房門,疑惑的問她:“怎么在房間吹頭發。”
徐晚淡定:“哦,洗手間插頭好像有點松。”
劉敏點點頭,讓她動作快點,今天回來的晚,買的熟菜,熱熱就能吃了。
徐晚回道:“知道了。”
門重新關上。徐晚才算真的松了一口氣。
等她吹好頭出去的時候,劉敏已經把飯煮好,買的菜也精致的擺放在餐盤里。
“爸今天也不回來嗎?”平時只有徐晚的繼父徐生平在家,徐晚才能吃到劉敏親手煮的的飯菜。
別問徐晚的繼父為什么也姓徐,也許劉敏格外鐘愛姓徐的男人,不過也好,至少一起出去,不會有人一直詢問女兒和爸爸為什么不是一個姓,倒是少了不少麻煩。
“嗯,你爸晚上有應酬。”
徐晚喝了口湯,點點頭。
“馬上就要月考了,不要掉以輕心,最近媽媽幫你報了個補習班,你自己安排下時間。”
徐晚停下筷子,咬了咬下嘴唇:“媽,我只有周日下午有空了,平時都排滿了。”
“那就周日下午,我去幫你和老師協商。”
徐晚嘆了口氣,重新打起精神來,笑著說:“媽,今天我英語課堂測試考了第一哦~”
劉敏抬頭望了她一眼,隨即心不在焉垂眸嗯了一聲。理所當然。
徐晚嘴角的笑容慢慢淡了下來。
飯桌上再無言,氣氛沉了下來。
吃完飯,徐晚就進了屋。
將有些沉重的身子摔進綿軟的杯子中,眼睛盯著緊閉的衣櫥大門。
徐晚在年少不知事的就隨徐敏改嫁進了這個徐家,在徐父犧牲不到1年,徐晚時常在想,他們是不是在父親去世之前就已經勾搭上了。
也曾大吵大鬧過,卻被一巴掌打醒。
——你怎么那么不懂事!
害怕在失去爸爸后還要失去媽媽的小徐晚,一夜懂事,成了鄰居口中別人家的孩子。
徐家本來不看好這個兒媳,有事帶個拖油瓶的。不過時間久了,也就隨他去了,徐繼父之前就有個兒子,一直在他媽媽那,徐晚也只見過一兩回。本來徐家那老太太還怕劉敏再生個來和他寶貝孫子爭家產,這么多年也沒動靜,帶的是個女拖油瓶,也就不說話了。
劉敏怕別人詬病,自己總是是處處要強,自己的事業也做得不錯,家里也好,連女兒也教育的成器,閑言碎語漸漸就少了。
在徐家這么多年,徐晚早就練得的一副八面玲瓏的性子。
一滴淚順著平靜的面孔落到枕頭上,開散出朵花。
又一次夢見爸爸。
這次夢里的他不似平常那么和藹溫和,帶著有些模糊的面龐厲聲斥責:“我的女兒,不可以哭!”
徐晚擦擦眼淚,重重的點頭。
他嚴肅的嘴角終于帶上笑容,溫暖的手掌緩緩撫摸著她的頭發,一遍又一遍。
第二日,徐晚到教室的時候,耿亦安還沒來,徐晚將筆記塞進他的抽屜,這是她連續幾日將幾門重要學科摘抄的重點,主要是耿亦安有些偏科的英語。各種容易出錯的地方都被她仔細的圈出來。
徐晚有些焦躁,不時將目光轉向門口。今天怎么又這么晚,這個點還沒來,快要上課了都。
平時粗心大意的韓旭都發現了徐晚今天的不對勁,關心的問:“徐晚,今天什么情況,總是偷看我。”
徐晚無語,那是因為你腦袋方向正好對著正門。
韓旭被她嫌棄的眼神打擊到了,撲進高崇懷里求安慰。
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正主伴踏著上課鈴聲的bgm走進教室。
耿亦安將書包丟進抽屜,手不經意間碰到一個毛茸茸的觸感,他一愣,掏出那本少女心滿滿的筆記本。筆記本封面是一個精致的小狗,顯然這不是他本人的,下意識將目光挪到身邊那人臉上。
徐晚小臉有些緊張的緊繃著,拿起筆唰唰寫著什么。
耿亦安看見推過來的紙條上寫著幾個字。
——外套的謝禮。
他眼神暗了暗,隨手翻了翻筆記本里面的內容,也拿起筆。
徐晚將目光移到他翻飛的手指上,正當她感慨“這雙手不彈鋼琴真是浪費”的時候,他已經停筆,將寫完后將紙條和筆記本一起推回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