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了，再怎么看都是真的，你要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拦你。”
林羽双手插在衣兜里，漫不经心的看着他。
小孩警惕的看着他。
“为什么？”
“或许一切都是徒劳无功啊。”
林羽没什么表情。
小孩浑身一僵，他十分痛恨这种被人看穿的感觉。
干脆，就不再搭理林羽。
他没好气的扭过身去。
然而却动作温柔的将背后的女人给放倒木板桥上。
林羽这是第一次见到这女人的模样。
虽然已经脸色已经是尸体的苍白无生气，但丝毫不影响这个女人与生俱来的一种温婉美。
如果活着的话，大概是无数人的梦中情人。
就是这赤身裸体的，有点不雅观。
小孩明显没有什么羞耻心，只是眷恋的靠在女人的身上，似乎在蓄积勇气，才敢做接下来的事情。
林羽的视线落在女人的腹部，看到那剖腹产一般的裂口，便礼貌的挪开视线，并脱去外套。
小孩对于他的靠近十分排斥，但看到外套落在尸体的身上，遮挡大部分的风光，又瞬间收敛了身上的戾气。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用锋利的指甲，切开女人的胸膛。
这开膛破肚的画面，虽然过程血腥，但小孩竟然做的十分虔诚。
他将那跳动的心脏，填入了女人空荡荡的胸腔。
这心脏的生命力十分顽强，在接触到肉体的瞬间，就开始了工作，
女人的身体开始颤抖，仿佛随时随地准备活过来。
林羽抵着下巴，啧啧两声，心想。
还真不愧是魔，这生命力够顽强的。
果然，这个想法刚一出现，这一具不知道沉睡多久的尸体，忽然睁开了眼。
“妈妈！”
小孩的脸上，第一露出了除了警惕之外的表情，有一瞬间仿佛只是一个天真的小孩。
睁开眼睛的女人，听到声音，望向男孩。
林羽瞥了一眼她的眼睛，就眼疾手快的伸手，一把将小孩的后领子一抓，瞬间后退！
“你干什么！”
小孩怒骂。
他就不该轻易的相信林羽不会再动手。
“你看。”
但林羽的语气，无比的冷静，但抓着他的手并没有任何要松开的意思。
小孩这才注意到，自己母亲的尸体发生诡异的变化。
她的半身，血肉崩坏，一条扭曲的骨头却开始长出来，旋即开始变成一条黑色尾巴。
鱼尾巴。
但似乎是进化不完全，这一条尾巴像是骨折了一般，压根不成形状。
但即便是这样的形态，也阻止不了她捕猎的本能。
她的手与脸都还是布满了鱼鳞和尖刺。
獠牙开始从皮肤下刺穿，甚至无视了面颊上的皮肤……
小孩震惊的看着这一幕。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是有了心脏之后，具能救回死去的人吗？
他呆呆的站在那，不能理解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早说了，没有用。”
林羽再次开口，“她只是被制造出来的失败品，换心就能活这种事情，只有你才这样的，才能办到。”
小孩怨恨的瞪着林羽，仿佛在问，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
林羽一点心里负担都没有。
“你觉得我之前这么说你会信我的话然后就不做这件事了？”
小孩再一次沉默。
不，只要有百分之一的把握，他都会去尝试。
林羽只是让他亲眼见证这一个失败的结果罢了。
野小孩心如死灰。
这么多年唯一支撑他活着的理由，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眼看着冲他们而来尸体，他忽然无比懊悔，是他让母亲变成这个模样的。
他忽然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然而林羽却再次出手。
无视对方锋利的牙齿，抽上来的鳞片，他按住了女人的额头，灵气瞬间注入。
“不过，这么做也不是没有任何意义，至少，你还能知道你母亲残留的最后意识，是什么。”
一句话，点亮了尸体空洞的眼神。
也让小孩心灰意冷的眸底，再次闪过一丝亮光。
“孩……孩子……”
嗫嚅声从女人的嘴里吐出来。
她被林羽抵着脑门，只能眼睛努力的往下看，这才看到小孩的模样。
但这并不妨碍一个伟大的母亲，认出自己的孩子来。
见状，按捺住淡定的将手给挪开
“接下来的时间，就交给你们母子了。”
他往后退了一步，同时放开了小孩的后领子。
本以为小孩会扑过去。
但对方似乎生来就是一个警惕的性子，竟然傻傻的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他应该是没有对母亲的印象的。
除了对方只是一具躺在棺材上的尸体。
“妈妈？”
本能的喊出这个称呼，女人喜极而泣，眼眶里留下了浓黑的血泪。
她确实已经不算人了。
“我终于见到你了，我的孩子。”女人眷恋的看着小孩。
尽管他此刻脏兮兮，但在她的眼里，她的孩子健康成长，就已经足够了。
小孩点了点头，忽然伸手，抱住了女人。
女人同样回抱住小孩。
但看到自己的不对劲，瞳孔骤然一缩。
她的时间不多了。
现在的意识，完全是这一具身体死去之前，残留下来的罢了。
“我的时间不多了。孩子，我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给不了你什么，唯一的希望，只是希望你能健康快乐的活着。”
她轻柔的声音，像是夜晚的风。
然而带着黑水湖永远散不去的忧愁。
小孩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的抱住她的身躯。
然而本就是从匆匆塞入的心脏，心脏内的残暴意识，一直试图挣脱这一具身体的意识。
所以，即便她希望这样的时光能够再长一些，即便心中再不舍，她也必须将自己的孩子给推开。
“我要……不行了……”
说这一句话时，她的后背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小孩的手已经抱不住她的腰。
她的骨骼正在不断的向外生长，乍一看，就像是生长了两块鼓楼翅膀。
然而这个形状，却像是鱼的骨刺。
危险，神秘，又恐怖。
在她推开小孩的瞬间，她的额头已经被一块生长出来的骨头穿透。
黑色的血液流了她一脸。
但即便这样，眼底最后的温柔，依旧留给了她十月怀胎生产下来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