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尘带着洛晴天来到云庭鸢家中,这是一栋三层现代风精装别墅,从南墙的落地窗可以直接望见璀璨浩瀚的星空。云庭鸢准备了一间房让洛晴天睡下,后者一整天都在担惊受怕,根本没有好好休息,一贴床就睡了。
洛尘坐在沙发上,认真的看着漫天星河。
云庭鸢下楼,看见他正在发呆,轻轻地走到书房里拿来了一瓶红酒,走到他身旁坐下。
“喝点吧,缓缓神。”云庭鸢打开瓶盖,倒了半杯递到洛尘面前,随后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云庭鸢。”洛尘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让人摸不清他的情绪。
云庭鸢拿杯子的手顿了一下,将杯子放回桌子上,问道:“怎么了?”
“我最近学了一首诗,但我总觉得,这首诗似乎哪里有点问题……”洛尘扭头看向云庭鸢,眼中光芒晦暗,轻声道:“你给我参谋参谋?”
云庭鸢嘴角浅浅一翘,柔声道:“说吧。”
“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洛尘看着表情逐渐僵硬的云庭鸢,缓缓念着:“只在此山中……”
“云深不知处……”两人一同念出这句,随即云庭鸢下意识移开了目光,不去看洛尘。
“云总,本质上,我们两个之间,也没有什么别的感情。无非是契约关系将我们联系在一起,你也没必要时不时的露出一副居家女人的温柔姿态,你骗的了别人,可骗不了我。”洛尘每说一句,云庭鸢的表情就会阴沉一分。
“这些多余的我就不说了,总而言之,我还是很感谢你收容晴天,不管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但我承你这份情。”洛尘笑了笑,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我不需要你承我什么情,只要好好履行你的职责就行,合同还有二十五天。”云庭鸢彻底恢复了冰山的模样,像一条真正的浮沉商海多年的老狐狸一样,拿捏着筹码为自己争取最大利益:“合同期限一到,你与我之间再无瓜葛。当然,如果你有更快破局的办法,也可以说出来,我们可以压缩合同时间。”
“看来你很明白,这次的乱子都是因为你起来的。”洛尘见云庭鸢一脸坦然的样子,心下忽然涌出一股无名之火,但还是平息下来,继续说道:“再说了,你就这么肯定我会遵守合同?你应该明白,这对我来说只是一张废纸。”
“我仰仗的从来都不是合同。”云庭鸢摇了摇头,露出了微笑,一种让洛尘极其反感的,工于心计的微笑。
“我仰仗的,就是你,我相信你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你和其他人不一样。”
洛尘突然伸出手抓住云庭鸢的脖子,冷漠道:“你哪里来的自信?一个从头到尾都在算计的女人,既然会像一个幼稚的小孩一样,说出相信这个词,真是讽刺!”
云庭鸢感受到他指尖的力量,知道他随时能拧断自己的脖子,却没有在意,反而笑的更盛:“说明每个人,都会有诚实的一面,不是吗?”
“答应的事,我不会反悔。”洛尘松开手,厌恶的看着她,冷冷一笑:“但是发生在我妹妹身上的事,你必须给我个交代。”说罢,冷冷地看着她。
云庭鸢早有准备,抬手指了指前方:“你想要的交代就在进门的柜子里,那里有份档案袋。”
洛尘沉默许久,走过去拿出档案袋,没有打开查看便直接离开。
云庭鸢看着洛尘离去的背影,脸上精明的笑容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落寞。
洛尘走出别墅,整理复杂的心神,向着湖边走去。他拿着档案袋,看着上面的一排字:
《欧米伽特别生产计划书》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打开它。”一个分不清男女的声音从头上响起。
洛尘抬头一看,一个身穿黑袍,脸戴面具正冷眼盯着他。
“月宗师这一天天倒是挺清闲。”洛尘收回正要打开档案袋的手,直接点出了她的身份。
“洛宗师,有的时候对你好的人,不一定是在帮你,对你不好的人,也不一定是在害你。”月宗师的身影消失,奇特的说话语调从背后传来。
洛尘回过头,看见他正坐在湖边的围栏上,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
“说来说去,原来还是想将我拉入伙?没问题,可以!”洛尘双手背在身后,面无表情道:“说吧,太一剑门还是欧米伽。”
“你就这么确信,欧米伽和太一剑门是分开的?”月宗师轻咦一声。洛尘心中警惕狂升,这看似废话的一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可不小!
“开个玩笑而已。”月宗师轻笑起来,和当初那个跟洛尘比试时的学究型炼丹师相比,差别太大了,大到不像一个人。
“月宗师,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到底想怎么样?”洛尘不想跟他耗费时间,想尽快结束对话。
“我只是单纯来告诉你,这份东西不要直接打开看。”月宗师劝道:“你现在还有置身事外的权利,把这份档案,从哪儿来的放回到那儿去。否则一旦打开,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洛尘冷漠的看着月宗师,一动也不动。
“喂?你还好吗?”月宗师跳下围栏,走到洛尘身边关心道:“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你如果非要看它,我就很难办了,毕竟你帮过我,我不想与你为敌。”
“我可以不看,不过我需要你告诉我一件事。”洛尘捏着档案袋的封口,说出自己的条件。
“可以。”月宗师道:“但是先说好,不要问我太过机密的东西,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
“云庭鸢和欧米伽的关系。”洛尘舒服的坐在石凳上,轻松道:“只要你能回答我,我可以现在就把它烧掉。”
月宗师脸上的面具生动的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那么多问题你不问,偏偏问这个?”
洛尘冷哼一声,没有作答。
月宗师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