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中旬。
浅紫色的玉兰花缀在枝头,给紫玉峰增添了一抹春色。
紫玉峰其实还种了不少桃花,但论桃花,剑峰上的桃花才是开得最灿烂,也最多的。
南陵光薅了好多桃花瓣,全部给了吹云筝,让他帮自己酿点酒。
多出来的分量,做点桃花酥什么的也不错。
“你说,”南陵光把玩着一尊玉,“如果你骗了一个人,还是把她当傻子骗的那种……但是事后她知道你骗了她,却不很计较……态度也挺暧昧的,嘶,这是什么情况呢?”
吹云筝“孩子大了,有心事了,不想跟你说了呗。”
琉璃子喂了兄长一颗蜜饯,嘲笑道“怎么你还是当渣男了?”
吹云筝温柔地看着她,“别这样说,琉璃子,也许他只是终于意识到,自己当师傅当得,是这样的失败了。”
琉璃子和他一吹一捧的,“也是,可靠的老大,操心的老二,早恋的老三和老四,自闭的老五,年幼的老六,外加一个叛逆的老登,实乃剑峰一大特色。”
南陵光啧了一下,“让你俩接话了吗就接。”
琉璃子指着大门,“滚着出我的紫玉峰,不爱听别听。”
吹云筝握住她的手,顺顺毛,望着南陵光笑说“说起陵光的大弟子,将阑还没回来呢,从上次她被叫回去继承家业之后,好像已经有三四年不曾见到过她了。”
“她说家业没什么好继承的,跑了,”南陵光翘着二郎腿,“目前在外面寻找自己的‘道’,最近和我传信还是在今年除夕夜。”
吹云筝睁着眼睛说瞎话,“真是省心的孩子啊。”
琉璃子乜了他一眼,“可不嘛,上有这样的师傅下有那样的师弟,对比起来,沈将阑看起来就很让人信服。”
“说起来,她和你那个小徒弟,性格还有点像呢。”
南陵光“哪像了?我倒觉得春迟很像我,嗯哼。”
琉璃子摇摇头“像你就完了。”
-
白糯眯着眼睛看对面的对手。
“啊,不妙啊。”
音修扛着一把琴,长身鹤立,不说话的时候颇有风姿,一开口就是——
“这把输了可怎么办。”
“师妹——”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不靠谱的师兄,都有站在台上对着台下观战的师妹,喊话的习惯。
但,别南枝此刻真的不想认识他。
“我能不能认输……”
别南枝忍无可忍,“你要试试师傅的铁拳吗?”
白糯“……”
音修撇撇嘴,“那好吧,那我尽量晚点死。”
白糯不是有意露怯的,只是对面刚好是蓬莱岛罗逍客,和上一届的第一名裴融齐名,有昆山片玉之称的分神巅峰期法修。
虽说是法修,但她剑也练的不错,还有一点炼器的能力,关键是,一心三用,都学得颇好。
这也就罢了,但罗逍客的骨龄,仅一百五十岁而已。
罗逍客和裴融,本来是同一届的弟子,理应同台竞技,奈何那一年,发生了一些意外,罗逍客缺席了。
因此,大家也没能看到她们打擂台。
白糯想,我也只是一个半吊子的音修呢,道友,下手千万轻——
音修一个侧避,躲开了罗逍客打招呼的一道剑气。
法修笑眯眯,“在下蓬莱岛,罗逍客,请道友赐教。”
白糯“啊哈。”
-
陶青衿“不是,来之前没人告诉我,你们音修还用乐器打架的啊。”
看白糯抡起琴,就近战和罗逍客打架,罗逍客拉开距离之后,白糯远战又能弹琴干扰对手。
杀伤力不错,重点是真的很烦人。
陶青衿都有点想转行了,这药修,谁爱做谁做吧,也没见有药修活得比他现在还辛苦的。
但凡他是个体修,他都忍了,这一天天的训练,伤筋动骨的。
——陶青衿已经从幻境修炼,升级为现实版修炼了。
别南枝冷漠脸,“别看我,我目前还不这样做。”
陵鱼咬着小鱼干“目前还不这样是什么意思,以后会这样吗?”
别南枝摊开手,“给我吃点。”
陵鱼示意她自己拿。
别南枝咬着小黄鱼,说“我二师兄就是这个风格,进可攻退可守,多好。”
-
方糖内。
叶孜递给祁春迟一把剑。
“这是?”少女接过剑,自剑鞘摸向剑柄,然后缓缓拔出。
只一见到剑身,她就不可自拔地爱上了这把剑。
原本朴实无华的剑身,不加修饰的剑柄,掀开这层纱,窥见里面的剑本身,不必滴血,祁春迟就能感受到这把剑的寒意凛冽,如同世上最锋利的冰,冻人又锐利。
“她叫什么名字?”
叶孜“霜河。千年玄铁打造的剑鞘,取冰属性妖兽的灵骨,锤炼而成的剑身,怎么样,是不是比南陵光信手送你的那破剑好多了?”
祁春迟摸了又摸。
“确实。”
“哼,好歹我也算你师叔,送你点东西没什么。”
“但我不能要。”
叶孜嘴角的笑意消失。
他有些疑惑,“为什么?”
祁春迟将手放在腰间的无名剑上,自从陵鱼出去之后,本来就沉寂朴素的剑,显得更加黯淡,非常的泯然众剑。
何况,这是一把还没有起名字的剑。
也没有剑灵,是最普通的灵剑。
“我和它有契约的。”
祁春迟温柔地虚握着它,“剑对于剑修来说,莫过于半身,它既然承认了我,我也和它契合,我就没想过和它解开契约。
我要是接受了你给的剑,对无名它不公平,对霜河也不公平。”
叶孜嘴角一抽,“怎么给你说的像爬墙似的……我也没说让你契约啊,就随便练练,毕竟接下来我要教你的,可不是一把宝剑能够带得动的。
要是训练难度太强,把你的宝贝无名弄坏了,可怎么办。”
最后一句略显阴阳怪气的话,明显是叶孜自己的私心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