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明一大早上被他俩气得不轻，现在的小孩儿都怎么了？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儿，但他俩未免也太另类了吧！
回班以后，乔浠盯着池焰，犹豫了会儿还是问了出来。
“你为什么不愿意参加京大自主招生？你不是很喜欢数学吗？京大数学专业可是全国闻名。”
池焰语调波澜不惊，“我没打算读数学专业，也没打算去京大。”
“你呢？你为什么不愿意参加自主招生？”他反问乔浠。
乔浠眸色黯淡了一瞬，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道：“刚刚不都说了，不感兴趣。不光对京大不感兴趣，对所有大学都不感兴趣。”
她打心底里就没打算考大学，姚淑敏从小到大在她耳朵边儿说的那句“好好学习，以后考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挣钱给你弟弟买房买车”像是有什么魔咒似的。
乔浠只要一想到这句话，她就半点儿想往高处走的心思都没有了。她觉得倘若自己真的好好读书考上了好大学，那不就是随了姚淑敏的心意。
如果不是为了跟池焰较劲儿，恐怕这辈子都没人知道她能考年级第一，“扮猪吃虎”算是让她玩儿明白了。
池焰目光沉沉注视着她，噙着点儿笑意，“不打算考大学？难道要进工厂流水线啊？”
“嗯，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怎么堕落怎么来呗。”
她神色如常，好像就是在回答今天中午吃什么一样简单。
听见她的回答，池焰愣了一瞬。
怎么堕落怎么来是什么意思？
“不是，你该不会是打算明年高考交白卷吧？”他用着开玩笑的口吻问她。
乔浠点头，“压根儿没打算去。”
池焰听得出来乔浠不是闹着玩的，她说了不打算参加高考，那就真是不打算参加。
“怎么？害怕考不过我？”
“嘁，又来激将法？”她轻嗤，“这招早就不好用了。”
“正如刚才赵老师说的那样，寒窗苦读这么多年不就为了读个好大学。我虽然对京大不感兴趣，但我也有感兴趣的学校和专业。你倒好，说了不感兴趣就真的一点儿都不感兴趣了。”
池焰抬手帮她顺了顺被风吹乱的刘海儿，眼波柔和。
“你是你，我是我，咱们两个不一样。你有想读的学校想读的专业很正常，我没有。”
池焰眉梢轻扬，“这么多学校真就没一个能入得了乔姐的眼？”
乔浠固执道：“没有。”
这小姑娘真的挺难读懂的，她的某些想法是真的异于常人。放着年级第一的成绩不考，非得次次考倒数。作为高考状元预备级选手，她竟然放言不打算参加高考。
真就一点儿不把自己的前途放心上。
倒也不是说人就只能走读书这一条路，只是这条路相较于其他而言，算得上是最平坦顺畅的一条。
乔浠不想读大学的话一直萦绕在池焰耳畔，她那句“怎么堕落怎么来呗”像是一根刺进池焰心脏深处的利刃一般。
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会让乔浠生出自甘堕落的想法，如果是因为原生家庭，那就太不值当了。她这么做就只是在自我惩罚，对别人没有半点儿实质性影响。
那是他们的错，乔浠不该用他们的过错来惩罚自己。她这么聪明，应该知道为了一时意气赔上自己的前程和未来是多么愚蠢的做法。
……
日子翻书似的一天天过去。
令人期待的五一小长假总算是来了，距离池焰腿伤已经过去一周了。
虽然还没恢复完全，但最起码是可以自己独立行走。只要别走太快，是看不出来腿上有伤的。
高杨这几天一直计划着他们的“五一出游计划”，打算去云山露营。带上装备在山顶烧烤，露营一夜看第二天的日出。
云山是一处很不错的小众露营地，趁着还没有很多人知道赶紧去一趟。否则等它火起来以后，人多起来可就不好玩了。
高杨问了他们，三人都没异议。考虑到池焰腿伤未愈，他们决定坐缆车上山。
一行人坐缆车登上山顶，不得不说，山顶的景色就是好。五月份的山翠绿翠绿的，站在山顶可以俯瞰整座山城。
欣赏了一会儿山顶美景，大家开始各自分工，搭帐篷的搭帐篷，搭烧烤架的搭烧烤架。
池焰是伤员，分配给他的都是最轻的活计，乔浠说了，照顾老弱病残人人有责。
忙活了两个多小时总算是完事儿了。
四人席地而坐，看着红日西斜，晚霞渐渐暗淡，最后坠入地平线。
夜幕降临，山顶的温度降了下来，池焰拽着乔浠的衣角，把她拉近。
低头帮她拉上外套拉链，说话口吻像极了一位老父亲，“夜里山顶风大，也不怕着凉。”
乔浠乖乖让他把拉链拉上，嘴上却还不忘反驳两句，“我身体好，怎么可能着凉，瞎操心。”
他扬眉懒笑，“小嘴巴巴挺能说，等到真感冒了，看你还能不能嘴硬。”
旁边儿高杨一脸的姨母笑，出完调侃，“池焰哥哥，我也没拉拉链，怎么不见你帮我拉上？人家也会冻感冒呢！”
他撩了下眼皮，笑嗤，“有病是吧？”
烧烤架里的火焰烧得很旺，烤在身上暖和不少。
高杨是今天的主厨，看他那有条不紊的架势，好像还有两下子。面包片烤得快，涂上蜂蜜和炼乳，奶香味儿扑鼻。
他拿着烤好的面包片递给乔浠和姚果儿，“你们先吃着，羊肉串和鸡翅还得一会儿。”
乔浠接过面包片在鼻子前嗅了嗅，确实挺诱人，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
面包片入口的那一瞬间，她竖着大拇指赞赏道：“高杨，你有两下子啊。”
高杨被夸以后一脸臭屁，“那可不，甜而不腻，香而不油。炼乳和蜂蜜的完美结合，高师傅独门秘方，给一百万都不卖的。”
“你现在跟池焰好的没学会，自恋的本事但是没少长，夸你两句你还得瑟起来了。”
池焰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乔浠身边的，脑袋凑到乔浠脸边儿，俩人贴的特近，恨不得黏人家小姑娘身上。
乔浠被他吓了一跳，推着他脑袋要躲，“你干嘛啊？”
这家伙一脸无赖样儿，又把脑袋凑了过去，没脸没皮的在她颈窝里蹭了蹭，“乔姐，赏一口呗。”
乔浠檀眉轻蹙，瞥了眼高杨烧烤架上有刚刚烤好的，“多着呢，干嘛非要吃我的。”
“你的比较甜。”
高杨姚果儿俩人简直没眼看，默契的把视线避开，唇角的弧度压根儿压制不住。
“你属狗的是吧？专爱吃别人剩下的。”乔浠撇嘴，笑得有点儿嫌弃，“张嘴。”
池焰眉宇漾着心满意足的浅笑，“啊～”
她眼底划过一瞬狡黠，扔垃圾似的把面包片塞进他嘴里。炼乳都沾到了下巴上，黏黏腻腻。
池焰一整个措不及防，“噎死我了，谋杀亲夫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