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铸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但随即又被严肃所取代。
“爱情是美好的,但现实是残酷的。”陶铸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我希望你能够离开陶然,这是为了她好,也是为了你好。”
汪国飞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甘,他知道,如果现在退缩,那她跟陶然就没有希望了,哪怕陶然会为了他,选择跟家里闹翻,但这样的局面显然不是汪国飞乐意看到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
“陶省长,我理解您的担忧,但我不会轻易放弃。”汪国飞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我愿意接受任何考验,只希望您能给我一个机会。”
陶铸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他看着汪国飞,似乎在衡量着什么。
“给你一个机会?你想如何证明自己?”陶铸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断。
“陶省长,您到我们省里来工作,应该是接手步省长之前的分工吧?”汪国飞问道。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是的。”陶铸点点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乡镇企业局是步省长分管的。”汪国飞说道。
陶铸微微颔首,示意汪国飞继续。
汪国飞思索了一下,声音清晰而有力的说道:“这些年,乡镇企业经历了快速发展,成为了地方经济发展的重要力量。但我推断,要不了几年,随着市场经济的深入,恐怕大量的乡镇企业都会面临倒闭的问题。我们必须未雨绸缪,提前做好准备。”
他详细分析了乡镇企业面临的挑战,包括市场竞争加剧、管理水平落后、技术创新不足等问题。
“尤其是市场竞争这块,因为乡镇企业是分散经营的,只要越来越多的资本加入竞争,就会像工业革命带来的冲击一样,在市场竞争中淘汰。”汪国飞越说越激动。
“如果我们不提前做好准备,乡镇企业可能会对地方经济和社会稳定造成严重影响。”汪国飞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陶铸听着汪国飞的分析,眉头渐渐皱起来。
“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陶铸问道。
“国退民进,除了涉及到国民经济命脉的行业,其他行业推动乡镇企业进行改制,趁现在大部分乡镇企业效益都还不错,我们必须要抓紧时间。”汪国飞果断的说道。
“改制?你的意思是卖企业?”陶铸听到汪国飞的话,直视汪国飞低沉的问道。
尽管感到了巨大的压力,汪国飞还是硬着头皮说道:“省长,您挑一些企业看看就知道,现在之所以能够从面上看起来还不错,主要是因为体制机制和环境的优势,但是很多乡镇干部为了追求政绩,忽略了企业的利润。”
“您在财政部工作,应该听说过银行信贷权要上收的传言吧?如果乡镇企业在贷款上的优势也没有了,以现在的债务水平,恐怕很多企业都会陆续暴雷。”汪国飞说道。
“你怎么知道银行信贷权要上收的消息?”陶铸抓住了其中的关键点。
“诶,我就是觉得,这是个趋势,目前乡镇的财政体系太乱了,各自为政,国家不会放任这种事情不管的。”汪国飞挠挠头说道。
但汪国飞的话,却给了陶铸莫大的冲击,如果这如汪国飞所说,那么这个年轻人对于趋势的把握,可就不是一般人能够达到的了。
“看你对这件事情这么了解,要不要考虑到乡镇企业局来,如果你做得好,我可以考虑给你这个机会。”陶铸没有就汪国飞说的那些事情的正确性追问下去,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事情。
汪国飞万万没有想到,陶铸说的机会是把他调到省局来。
老实说,这确实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从乡镇一步到省局,尤其是如果这样,以后肯定会有很多机会跟陶铸接触,汪国飞相信自己肯定能够得到陶铸的欣赏。
要不了多久,从基层往省里调动的手续就会越来越规范,像现在这样能直接从乡镇调人的机会不多了。
要知道,每次到了考试,都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可汪国飞又有些心有不甘,方家村的项目即将建成投产,国道项目也已经获批,东源镇的发展正走上正轨
“伯父,感谢您愿意给我这个机会,但是镇里我经手的几个项目还没有收尾,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汪国飞小心询问道,对陶铸的称呼也从陶省长变成了伯父。
“给你时间?你要多久?”陶铸说道。
“一年?”汪国飞说。
“你今年25,明年26,我起码要观察你半年吧?然然一晃也要26了,你等得起,她等得起吗?”陶铸皱着眉头说,似乎对汪国飞的回答不太满意。
“那今年底,可以吗?我真的放心不下镇里的同事和那些百姓。”汪国飞保证道。
“最迟9月份,我就去跟步部长说。但你要记住,如果你不能给陶然幸福,我会毫不犹豫地让你离开她。”
汪国飞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决心,他站起身,向陶铸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您,伯父,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走出办公室,汪国飞的心情复杂而沉重。
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不管是东源镇,还是房乐乐公司,都需要妥善进行安排。
走出省政府大院,夜色已经降临,长宁市的街道上人流如织。
汪国飞抬头望向天空,一轮明月高悬。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回地面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陶然站在大院的一侧,路灯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单。
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毛衣,长发披肩,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汪国飞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快步走了过去。
“然然,你怎么在这里?”汪国飞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喜。
陶然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轻声说道:“我我想等你。”
汪国飞的心中一暖,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陶然的手,她的手冰凉,让他的心不禁一紧。
“你冷吗?”汪国飞关切地问道。
陶然摇了摇头,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国飞,爸爸和你谈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