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说了，快把资料给我，我还要再看一下资料，客户快到了。”
顾灵瑶从许墨手中拿过文件补充一句，“是个女领导，她不喜欢人多，你就不陪我上去了，等我见完客户再说。”
顾灵瑶与客户见面的地方就是对面二楼的这家咖啡厅，她定的位置正好是靠近这边窗户的雅间，许墨站在此处也能看见。
看着她步入电梯，看着她在咖啡桌前坐下，看着她拿着资料不断翻看起来。
不多时，一位气质不凡带着眼镜的中年短发女性在顾灵瑶的招呼下在她对面坐下。
两人握手交谈，等到侍者端来点心咖啡后顾灵瑶便起身将资料递给那位女领导，随着女领导的翻阅顾灵瑶弯腰给她介绍着。
“牛院，这些是我们公司新出的供货方案，在保证产品质量的同时，不仅在价格上做出了进一步的让步，还有你们一直所缺的”
雅间内，顾灵瑶一边轻声介绍着，一边观察着牛院的脸色试图想要看清对方的想法。
可牛院也是久居高位，脸上始终带着职业化的淡淡笑容翻阅着资料，没有丝毫表露内心的想法。
将资料看完，牛院笑着说道，“顾总，和你们合作多年，你们集团的产品我一直是很信赖的，特别是你们自主研发的输液器操作简单，安全又有保障，医院护士都说好，我也从来没有换供应商的想法。
但你也知道，我上面还有领导，像输液器这种，即使再先进，在上面要求下市面上也能找到不少替代品，生理盐水，葡萄糖这些就更不用说了，所以我也有些爱莫能助了。”
顾灵瑶笑容不变，“牛院，我十分理解您的难处，在通知我们结束供货后您还能来赴约，肯定也是没有想完全断了合作，只要您有要求，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被蔡氏打压，顾氏集团虽然没有研发出技术含量特别高的医疗器械，但这些小产品却是不断精益求精，远超大多同类型公司了。
也别小看这些小产品，就比如生理盐水，一家大一些的医院一天的消耗可能就是数万瓶乃至十万瓶以上，而西南片区又有这么多医院，当量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这就是个天文数字。
但也正如牛院所说，即使再精益求精但这些并不是不可以替代的，主要是这些太普通，太基础了。
“牛院，您先尝尝这个点心。”
见到牛院没有回话，顾灵便指向一盘点心，想要借机思索一下接下来的应对之策，朝着窗边望了一眼。
正好看到许墨也正在看着她，视线无声交汇，许墨超她咧嘴一笑的同时还做了一个握拳的手势。
顾灵瑶微微一愣，她很少见到许墨这样，只是一个人站在路面上这样，别人会不会以为他是一个傻子。
作为当事人的许墨，并不知道顾灵瑶此时心中的想法，他察觉到顾灵瑶或许朝他看来，自己应该给她加油打气才对，下意识的就做了这些动作。
收回目光，牛院开口说道，“顾总，你有心了，这点心味道不错，有几分我家乡的味道，天天在医院太忙了，我都没时间出来逛逛。”
顾灵瑶笑着说道，“牛院喜欢就好，我就是听说这家餐厅的厨师来自您的家乡，特意定了此处，还有这个，您尝尝。”
牛院拍了拍手，“顾总，你的心意我领了，但确实没有办法， 今天来其一是你邀请了几次，其二则是想当面给你说一声抱歉。”
“哎，有些人，已经忘记了身为学者的学术初衷了，我就算有心顶住压力帮你，但明天可能我就不在这个位置上了，无济于事。”
“这些话电话中不好说，你也不要放弃，我们的合作肯定不会停止，等我再想想办法”
许墨一直在等着顾灵瑶，他此时也已经冷静下来。
但哪怕冷静下来，他心中的想法从未有任何改变，心中也在思索着可能帮助顾灵瑶破局的办法。
“许墨。”
顾灵瑶将出神的他拉了回来，“走了。”
见到顾灵瑶的脸色不太好，许墨并没有问她谈的怎么样，而是为她拉开车门的时候轻声问道。
“嗯，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心情不太好，想喝酒。”
许墨点了点头，“好，那我们晚上喝酒。”
“对了，你不是有话要给我说吗？现在可以说了。”
等到许墨上车后，顾灵瑶朝着许墨问道。
“我”
正打算说出口的许墨犹豫起来，如今顾灵瑶身陷困局，自己却不能帮上什么忙。
看了一眼有些疲惫的顾灵瑶，这个时候她也应该没有想其他的心思，时间还长，自己不应该这个时候让她分心。
甚至还可能给她带来压力，就先默默的陪着她好了。
“我忘记了想要给你说啥了，等我想起了再给你说。”
“嗯。”
为集团操心的顾灵瑶也没有多想，便靠在椅背上休息起来。
回到别墅，许墨做了一些下酒菜后便来到书房，见到顾灵瑶正靠在椅子上沉思，轻声叫她。
“顾灵瑶，吃饭了，想喝什么酒。”
“红酒吧。”
“好。”
倒上红酒，顾灵瑶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许墨，今天我去见爷爷了。”
“我知道，怎么了？”
“爷爷，爷爷虽然在安慰我，但我感觉这段时间苍老了许多，我有些担心他。”
“相信我，这一切都会过去的，顾爷爷也会好起来的，你忙的话我多去看看顾爷爷。”
“谢谢。”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因为心情不好，没多久顾灵瑶就有了几分醉意，许墨再一次劝道。
“顾灵瑶，你慢点喝，少喝点。”
顾灵瑶又将杯中的红酒全部倒入口中，打了一个酒嗝缓缓说道。
“许墨，不用管我，我没事的，这些困难是打不倒我的。”
“当初接手顾氏集团时也是动荡不堪，几个股东不服我，闹着要分家，那时我还在留学，根本没有任何经商的经验，我都挺过来了。”
“这一次，我也一定能挺过去的，你说是吗？”
“是的，顾灵瑶，你很坚强，很勇敢，很聪明，所以一定会挺过去的。”
顾灵瑶的声音很低，“可是我怕，我怕不能挺过去，怕顾氏集团会毁在我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