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马蹄声脆。
这注定是一个让人睡不着的夜晚,此时,马占芳指挥部内正摆放着数个油灯,一幅地图正挂在墙上,马占芳坐在墙前,眼睛怔怔地盯着地图。
倏地,身为护卫团团长的张纯走了进来,轻声道:“马司令,时间不早了,您看是不是该休息了!”
听到声音,马占芳依然怔怔地看着地图,不过却能听到他嘶哑的声音响起:“睡不着啊~这特娘的跟做梦一样,我虽然一直都在坚持着抗战,但那是屡败屡战,屡战屡败,什么时候有像这样子能把脚盆鸡给压着打过?”
“真怕是一场梦啊~”
自顾自地摇了摇头,马占芳站起身来,拿起了自己的烟斗点燃,问道:“才鸿献他们现在到哪了?”
“根据最新的电报反馈,他们轻装简行,先头部队离二里沟已经只有五十公里了。”似乎早已料到会有此一问,张纯对答如流。
“呼~”深吸一口,随即吐出个烟圈,马占芳忽然问了个意味深长的问题:“张纯,你说这次,我们会赢吗?”
虽然才刚刚打了一场胜仗,但马占芳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长久以来的失败,让他自己内心也有了一丝怀疑,假如是一直失败还好,可要是刚看到点希望,却又被狠狠扑灭,这无疑才是最大的打击。
贸然听到这个问题,张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一抹充满阳光的微笑:“马司令,不管我们赢不赢,但至少我们一直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不是吗?”
这番话无疑是所有在坚持着抗战的将士们的心声,就像现在远在指挥部上百里开外的才鸿献一部,尽管已是许久未休息,但却无一人发出怨言。
紧赶慢赶,才鸿献终于是率领先头部队在天亮前赶到了二里沟。
没有多余的时间考虑休息,才鸿献在考察了一番地形后,便马不停蹄地让战士们在两侧高地开挖工事。
“后续部队还要多久赶到?”在树荫子底下设立了一个临时指挥部,才鸿献立马询问起了部队情况。
“1团已就位,2团3团预计还要半个时辰才能赶到,至于炮团估计是赶不上来了,迫击炮和山炮还好说,那些个榴弹炮死沉死沉的,走起山路来跟乌龟爬没什么两样。”身旁一名参谋如是说道。
“既然这样,炮团就不参加此次伏击作战了,我作如下部署调整,1团以连排为单位,依托两侧山体,对敌进行切割包围,2团派遣一部分主力埋伏在二里沟的尽头,伺机出击,另一部抄脚盆鸡的后路,3团做总预备队。”
“另外,有脚盆鸡增援部队的消息吗?”才鸿献下达完命令,也是问起了脚盆鸡的动向。
“我已命侦查兵前去探查脚盆鸡的动向,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嗯,要敦促一下,一定要查明脚盆鸡的动向,可不能瞎子哭天,两眼一抹黑”
伴随着才鸿献的声音落下,所有人也都陷入了漫长的等待,半个时辰后,所有部队已经就位。
一个时辰后,侦查兵突然传来了脚盆鸡进入了伏击圈的消息
却说脚盆鸡这边。
为了营救渡边大队,身在海伦的联队长直田秀一也是下了死命令,一方面要求被困守在孙吴县的渡边太郎死守一天一夜,另一方面也要求负责增援的坂田大队必须日夜兼程,于一天时间内支援到场。
对于这个命令,坂田大队可谓是执行得十分到位,日夜兼程,埋头赶路,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二里沟这个地方地势险要,于己不利,可以说,但凡他看看地图,又或者派出侦查兵在前方开路,都极有可能发现才鸿献在此设下了埋伏,然而事实却是,这些他都没有去做。
那坂田为什么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呢?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他的猪队友渡边太郎了。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渡边太郎在求援过后,在之后的电报里却是隐瞒了救国军对其停止了进攻的这一奇怪现象,相反,他还一直催促着坂田大队尽快来支援。
而这也导致了坂田大队仍然以为渡边太郎正在遭受救国军大部队的攻击,心切之下,火急火燎的往孙吴县赶,这才失去了应有的警觉性,倘若渡边太郎把真实情况反馈过来,他必然不会像这般马虎
当然了,这猪队友一事,估计等到他在地狱里见到渡边太郎的时候可能会找到答案,但现在的他,显然是没有那个心情了。
“八嘎!有埋伏~”
当坂田带着部队进入到了二里沟的中段,天空中一道疾速呼啸而来的声音瞬间把他连夜赶路所带来的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丝惊恐,而这一丝惊恐却还在随着突然爆发出来的猛烈枪声而不断放大。
“打,给我狠狠的打!”两侧高地上传来了前线指战员的声音。
一时间,1团的三千多支步枪瞬间开火,与之伴随的,还有一百多挺轻重机枪,掷弹筒,迫击炮,甚至还有团直属山炮以及野战炮的声音。
在这个年代,老毛子可以说是早期火力不足恐惧症的代表了,而装备了完整苏械的火力,其强度可想而知。
一轮集火,不仅瞬间把坂田大队给打蒙了,甚至还当场让其减员了将近一半。
“八嘎,快反击,通通给我举起枪来反击。”
侥幸在第一波集火下没死的坂本大队长立马下达了反击的命令,随即,幸存下来的脚盆鸡士兵也是在良好的军事素养下,就地寻找起了掩体,并对两侧的救国军展开了反击。
还真别说,这年头的脚盆鸡士兵的确也不是吹出来的,很快就有了稳住阵脚的模样,但遗憾的,这里的地形毕竟对他们不利,以有心算无心,脚盆鸡是挡得了一边,却防不住另一边,战斗还在持续性的让他们减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