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家都只沉默的坐着,雪女觉得有些无趣,故意问道:“我救了你们几个,你们打算怎么报答我?”
婴宁一向直爽,她站起来向雪女抱拳拜了拜,“我山阴狼族一向恩怨分明,前辈对我等大恩,没齿难忘,日后前辈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雪女像是听到什么好玩的事情,呵呵的自笑了一通,清脆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悦耳,问道:“真的吗?我要什么都行?”
婴宁诚恳地回着:“前辈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婴宁定为前辈寻来。”
雪女笑呵呵地指着婴宁身边的丰年说道:“若我要他呢?你也肯吗?“
婴宁大吃一惊,抬头去瞧雪女的脸色,试探问道:“前辈不要开玩笑了,前辈与表哥不过萍水相逢,怎能,怎能。。。。。“越在意心就越容易凌乱,她实在不知如何说下去了。
雪女故作不悦,摆出一副冰冷的表情。
“你怎知我是在开玩笑?山中岁月漫漫,清冷孤苦,若是有人能与我作伴,这日子也会有趣许多。怎么,不愿意吗?”
在座诸人的脸上表情不一。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单柒先是心头一惊,后瞧见雪女脸上玩味的笑便知道她不过是逗趣罢了,十里则是有些兴奋,一脸准备看好戏的模样。而向来快言快语的婴宁却沉默了。
倒是丰年看得清,他一向话少,可往往开口总能一语中的。他站了起来,将右掌放在了左边胸膛的位置,向雪女恭恭敬敬地鞠躬行礼。
“丰年多谢前辈抬爱,不过丰年福薄,实在愧不敢当。丰年曾对着亡母牌位起誓,今生今世,只中意表妹一人,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表哥!“婴宁听得甚是感动,只两眼含泪的望着他。
雪女则不死心般,继续逼问:“什么劳什子誓言,不过也就是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的功夫罢了。再说了,她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对她。“
“对我而言,表妹就是这世上最好的。我自出生便没了母亲,族人皆视我为异类,轻贱我羞辱我,唯有表妹不嫌弃,一直以来关心保护我,更是为我想了无数法子吃尽了苦头,才使我免受半妖月圆夜癫狂之苦,表妹对我情深意重,我自当爱护她胜过自己的性命!”
好一番真情流露、情深意切,十里听得津津有味,这可是男女主角本人出演,可比司命星君的画本子和凡间那些戏台子好看多了。
单柒深受触动,她看着婴宁与丰年这般,便想起了自己与景清之间的种种。想当初,景清也是对她千般宠爱,万般疼惜,可如今,哎!她伤情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雪女恍然大悟那般,故意挑拨道:“听你如此说来,不过是为报答她对你的恩情罢了,也不见得就是喜欢她呀?”
雪女的话宛若诛心一般,婴宁变得脸色煞白,身形似微微有些摇晃,她,她说的,可是真的?
丰年连忙急着解释,“不是的!不是的!我确实是感激表妹的,想着要报答她的恩情,可随着后来慢慢相处,便会不由自主地被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所吸引,再后来,我的心,就由不得自己作主了。”
作为当事人的婴宁,此刻听得脸颊由白转红,似是思定了一番,她走到了中间,将右掌放在了左边胸膛的位置,单膝跪在了雪女的面前,这是山阴狼族的至高礼仪。
“前辈的救命之恩,婴宁没齿难忘,但表哥与我两情相悦,恐不能答应前辈这个要求,还请前辈要些别的吧,婴宁必尽全族之力,不惜性命也会报答前辈恩情的!”
丰年也走了出来,与婴宁跪在一处。“还望前辈成全。”
雪女冷眼瞧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位,缓缓地下了台阶,在这二人面前踱着步。
“我独自一人被困在这苍山中也出不去,再多的稀罕物我也瞧不上,我只想能有个人作伴。你既不愿留下,那我也不必救你了。”
众人犹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紧接着听到后面的话瞬间大惊失色。
“即如此,你便将我救你的命还回来!”
紧接着“哐当”一声,一个小瓶子被丢在丰年面前。
“这是一瓶毒药,一旦服下,肝肠寸断、五脏皆毁,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回天乏力。你喝了它吧。”
婴宁猛地从地上站起,并一把将丰年也拉了起来。她贵为一族的公主,也是有股子傲气在身上的。因雪女先前救了她们几人,故而诚心诚意想要报答她的恩情。她一再地放低姿态,没想到这雪女行事竟如此乖张无状,简直欺人太甚!
“我们走!”
雪女怎肯轻易放走他们,随手捏出一个法术便将二人定在了原地。
绕是在一旁看了全过程的十里和单柒,也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方才不是还有说有笑的吗?怎么转眼就剑拔弩张了?绕是这二人都对神仙脾气古怪深有体会,可怎么也想不到雪女会将性命当作游戏,说救就救,说不救了便要致人于死地。
眼见着事情闹大,单柒和十里坐不住了,欲上前去说和。只是还不等她二人动身,便又是被雪女一个定形决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雪女捡起那瓶毒药,站在丰年面前,定定的瞧着他,像是孩童在打量着好玩的玩具那般,眼神清明无辜,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没想到你如此不识好歹,现如今我恼了,这样吧,要么你喝了它,我放她们三人下山,要么。”
她走到婴宁面前将毒药凑到她嘴边,玩味地笑着。
“要么,就让她喝。”
说话间,便解了丰年身上的法术。
丰年感到身上一松,立马将放在婴宁嘴边的毒药抢了过来,没有一丝犹豫地,直接喝了下去。
婴宁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将毒药喝下,随后倒在了地上,没了气息。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拼命地挣扎着,内心早已崩溃,只狠自己不能替他去死。
见她如此,雪女竟解了她身上的术法。
“表哥!表哥你醒醒,你看看我呀!表哥!“
婴宁浑身一软,猛地扑在丰年身上哭喊着,拼命地摇晃他的身子,却得不到半点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