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木樨气呼呼的喊，她想在暗夜中找到自己的星星，只是没有找到，那怎么能是没有呢，若是没有，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她再也控制不住胸中怒火，“你给我滚！”
果然是个愚蠢的女人，连真话都不敢听。陆千尘摇摇头，又咽了下去，不管想法多么荒谬，这似乎是她唯一的想法了。若是没有这点执念，留在这里，好想也没什么意思。
“……抱歉。”陆千尘低声道歉。
“你可以离开了。”木樨加快了上山的脚步，夏虫不可语冰，木樨不理傻比。
陆千尘自知理亏，便默默跟着。
芦草恣意，软絮飘飞，山上除了些发黄的野草，也有不少果子，红彤彤的。与那时的山野一样，木樨垂下眼眸，在此地生活好过那些事情：“这些日子打搅将军了。”
“今日是我过激了，抱歉。”陆千尘站在一块裸露的石头上，目光在西北方向来回扫视，一个四方的小庙有些乱，“木樨在那边。”
木樨望向他指的方向，往那边走去。
陆千尘与她保持着半步的距离，心随着她的青丝左右摇晃，心中多了些忐忑不安。
“山神庙？”木樨望着头顶的匾额，上面的字已经看不大清楚了，第一个字只留个山字，可似乎少了什么。
“这是仙神庙，传闻灵气旺盛之地有诸多神明聚集，许是年头早，这庙无人修葺，破败至此。”除了门口灰色满是裂纹的匾额，那些砖石也落在地上，蛛网密布，蛇虫鼠蚁群聚于此。
庙宇中只有一座女娲像，南朱雀，北玄武，虽然雕像破裂，落了些缺口，但仍然能认得清他们的模样。
“朱雀神也没了？”木樨瞧见了它，连朱雀神都已经圆寂，世界再无神明？
“世有传说，但无人见过真神。”陆千尘道。
“可我见过神明，它真的存在，天道运行，四季之律，需要它。”木樨道。
“可天有其时，四时有序，若有天灾，必有人力可改。”陆千尘从未见过神明之力，倒是见过许多人，在灾年施粥，在寒冬送衣。
“人力或可及，总要时间，死伤无数，世界就消失了。”木樨道。
“消失？像五百年前那样的大水灾已经没有见过了，黄河分流，渭泾分明，长江两岸鱼米之乡，纵有灾祸，亦不会动摇国本。反而是人心，更是一颗随时炸毁王国的炸弹。”陆千尘不相信他做不到，只是不相信别人而已。
“你如此自信，为何也挡不住俞王爷的试探，查不清国库的银两，扫不尽天下的战乱。”木樨对他很是了解，自然知道他的心愿，可他连父母的爱都得不到，如何不怨恨人心险恶。
“那又如何？本将军从未停止，只是现在没有做到，不代表将来！”陆千尘道。
“我未见到，便不是真的。”木樨重复了他之前说的话，“你也这样说。”
“你不信我？”陆千尘被她挑衅，原本憋屈的心更加狂躁不安。
“你也不信我呀！”木樨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