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见状愣了愣,猛的一拍额头,忽然想起来他们俩文化水平有限的事儿了。
那感觉就好像自己刚刚聚起拔剑一战的无敌气势,然后发现自己的对手却是刚拿起农具的猴子,那股子气突然就泄掉了,索然无味。
老马拔剑四顾心茫然。
对手不在一个级别,高手姓马在庙堂,民间张王尽愚夫。
“丞相,水里到底有什么?”余欢盯着水杯使劲儿瞧,他回忆着打刘军的时候自己的神眼状态,但什么都看不到,就是一杯冒着热气的水。
“有东西,我先喝。”谢三忽然说道。
老马敲了敲桌子,咳了几声清清嗓子,以一种智商碾压的姿态开始普及知识。
在后厨的田胡子正在准备饭,忽然有人进来了,附在在他耳边说道:“老胡,外面的人可不是生人,他们警惕性太高了。你这个饭按正常的来做吧,露馅了可就麻烦了,现在外面可在严打呢。”
“怎么了?”田胡子一愣。
来人一脸严肃,伸出一根手指在田胡子面前比划了一下:“就一杯水,他们足足盯了五分钟,没有喝!”
“而且那个小黑丫头,竟然是他们用来试毒的!”
田胡子恍然大悟:“怪不得长那么黑!”
“对,这就是一个团伙儿,这心可黑多了,竟然带着试毒的小丫头。”
接着他面色更为严肃的看着田胡子:“还有你更想不到的呢,他们竟然把那个小黑丫头给坑的的主动试毒。”
田胡子一脸的不可思议:“不可能吧。”
“我听见了,那个小黑丫头亲口说的:有东西,我先喝!”
田胡子倒吸一口凉气,来回走了两步,忽然转身说道:“小刀!看来这是条肥鱼啊,你把人都叫上先走,咱们在老龙沟动手,咱们给他来个黑吃黑。今年春节肥不肥就看这一遭了。”
小刀刚要转身走,忽然又站住了:“他们真有钱?不是找爹的吗?”
“找爹?”田胡子冷笑一声。“你什么时候见过一个关中人带着一个蜀人和一个中原人出来找爹了?而且他们还各自有各自的黑号,说的话老子只能听懂一半儿。”
小刀恍然大悟,赶紧去了。
而外面几人盯着那杯水,听老马讲完细菌病毒的事儿,半晌无言。
余欢忽然抬头看向老马:“那要是这么说,我自己竟然不是我自己?我只是一辆车,拉着一堆东西到处跑吗?”
马丞相懵了一下:“额,也可以这么说。”余欢这个问题确实把他问住了,这是他的知识盲区。
余欢疑惑道:“那我到底还是不是我呢?”
王和尚忽然面色庄严:“佛爷,是世界,皆非世界,是名世界。”
马丞相听完一惊,疑惑的看着和尚这个肥脑袋,这家伙到底是真没文化,还是假没文化?这还好像被他蒙对了。
余欢听不太懂,接着问:“啥意思?”
“是你,又不是你,又是你,无人相,无我相,无众生相,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老马听到这里,笑了,还是那个棒槌!
张道士摇了摇头,他歪歪的发髻颤抖着,双手对余欢抱礼:“非也,非也。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
“陛下,这个问题,臣也不懂,但也不敢像他俩一样,胡而吊扯之。”说完他瞪了一眼张道士跟花和尚。
谢三拉了拉老马的衣袖,老马看过去,原来是田胡子往这边走了,只见他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了。
“哈哈哈,马老哥,咱们就吃烩面吧,看看这羊肉,分量足足的。”老马跟和尚赶忙接过来帮忙,几个人看见烩面上面一层带着肥油的羊肉,咽了咽口水。
“谢谢田大爷。”余欢赶紧致谢。
“谢啥哩,快趁热吃。”
王和尚赶紧先给余欢端了一碗,余欢把碗挪到了小三面前,示意小三先吃。
田胡子见状,瞳孔猛的一缩,果然是个试药人!
他赶紧说道:“我再去拿点儿饼来,面不够,饼来凑,哈哈哈!”说完他又跑了回去。
一顿饭吃下来,众人祛除了身上的寒气,也感到了饱腹的幸福。尤其是从来没吃过这么多肉的小三,虽然表情没什么变化,但眼睛里的喜意余欢感受的清清楚楚。
马丞相率先放下碗,拍了一下正在舔碗底的王和尚,示意他停下来:“一会儿,咱们分头行动。”
几个人点点头。
田胡子心里打了个突儿,大笑三声:“马老哥,车准备好了,还弄啥行动哩?”他估摸了一下时间,现在出发到老龙口刚好晚上是七八点钟,小刀叫的人也刚好到。
“田兄弟,我看外面来往的矿工不少,还有商店,是个好地方,得停停打听跃进的消息,毕竟他如果来了矿区,应该会经过这里。”
田胡子听完一阵迷糊,接着又寻思,这是踩点儿还是真寻人?还是借着寻人的幌子踩点儿?
但老马的理由正当,他无法反驳,只能辛苦那些兄弟在野外受点儿冻了。他对老马点点头:“行。马老哥考虑的周到,跃进有你们这些亲戚真好,我跟你们一块儿问。”
这条散乱的长街,人并不多,但是店铺却不少,因为焦栾东向的矿工来往都在这里中转。所以自发的形成了这么一个类似小镇的地方,因其距离最近的矿区五里路,名字叫五里铺。
矿工们回家的时候会在这里采买一些物品带回家,在矿上有需要的日用品也会来这里采买。
出门儿的时候,田胡子有意无意的蹭到了余欢背上的包袱,硬的!
田胡子心里一阵猜测,这个孩子难道真是他们的核心?还是故意把贵重的东西藏在孩子身上,主打一个出其不意?
田胡子脑子有点儿乱,感觉不太够用了。
余欢带着小三和王和尚一组,马丞相跟张道士一组,就开始拿着余跃进的照片开始逐个店铺扫听信息。
田胡子决定跟着余欢。
渐渐地他又发现了问题,他们竟然采买了一些让田胡子看不懂的东西。
“这一盒针多少钱?”
“五毛。”
“这瓶汽油、放大镜、还有这把刀……这些我都要了。”余欢这一天脑子里出现了太多疑惑,他想做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