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茴死后,佟伯夫人伤心欲绝。
佟靖北收到信后回来了一趟,两人大吵一架。
到了这会儿,佟靖北才知道,原来,佟伯夫人真正在意之人竟是颜茴,他不过是个被借种的汉子!
而让佟伯夫人恼恨的是,颜茴竟然同佟靖北生了情谊,背弃了她们的感情。
早在颜茴第二次有孕的时候,佟伯夫人就说过,两个孩子已经足够,不要再让佟靖北碰她,给他另选几个丫鬟伺候。
颜茴劝她,她们的儿子将来总是要驻守西北的,多生几个也好留一个在身边,免得将来膝下冷清。
佟伯夫人没有那么多弯弯肠子,想着颜茴和佟靖北一两年也就相处几天,也生不了别的情谊,自然就信了颜茴的话。
可谁知,颜茴竟是移情到了佟靖北身上。
直到颜茴第三次有孕的时候,佟伯夫人无意中发现颜茴竟然悄悄给佟靖北写信。
被背叛的愤怒让佟伯夫人简直失去理智,与颜茴数次争吵,断了颜茴和佟靖北的联系,并把他们以前的通信全部找出来烧掉。
可是真正伤害颜茴的事她又做不出来,只能将全部恨意都转到佟靖北身上。
三子佟明枫出生的时候,颜茴心情抑郁,难产身死。
佟伯夫人再也无法承受,愤怒中道出了全部实情。
真相血淋淋的揭开,佟靖北就是那个自以为是的可怜小丑。
夫妻二人自此彻底决裂,连面上的和谐也不再维持。
佟伯夫人不喜三子,她觉得是三子害了颜茴,让她们阴阳相隔。
佟靖北原本打算将孩子全部带走,可这对于手握重兵的武将来说,根本不现实。
况且,佟伯夫人对其余二子爱若性命,说什么也不同意佟靖北将孩子都带走。
是以与佟伯夫人决裂的第二天他便带着三子回了西北,自此后,便很少回京城。
而整个永成伯府就成了佟伯夫人的天下,她失了颜茴,性子完全变了,对府里新买进来的温柔漂亮的小丫鬟又恨又爱。
有几年,她身边的小丫鬟换得很勤。
佟伯夫人再怎么如何,对留在府中的两个孩子也是疼爱的很。
伯府宽敞,等他们成亲后,佟伯夫人把孩子的新房安排的都离她很远。
她也并没有把自己完全摆到婆婆的位置上,对娶进门来的媳妇虽不算特别亲近,却也做不出故意折腾他们的事来。
事情坏就坏在蓝月华太过单纯,她想当然的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好婆婆,因而行事也就随意了些。
蓝月华本就是活泼性子,很难闲下来,在伯府里不比之前,没法像以前那样四处游玩,便收了性子,闲来无事琢磨些小食打发时间。
她自觉做的很好,给婆婆送了几次,发现婆婆也很喜欢,兴致更加高昂,大肚子的时候也不闲着。
头胎怀孕的时候,蓝月华身子轻盈,并未觉得不适,到八个多月还一点不显笨重。
那是一个盛夏的中午,她琢磨出了京城有名的一家点心铺子新出的枣饼。
这枣饼听着简单,做起来麻烦的很,她试了很多次,才做出了八分味道,高兴的提着枣饼,带着个新买进来的小丫鬟就去了佟伯夫人的院子。
也是巧了,大中午的,佟伯夫人的院子里就留了个老婆子看门。
老婆子昨儿夜里同几个老姐妹玩叶子牌玩的晚了些,一坐下来就困乏的很,靠着门睡的香甜。
小丫鬟本想喊她起来,被蓝月华拦下。
她把小丫鬟留在门外,提着裙角悄悄进了佟伯夫人的院子,准备给她一个惊喜,却没想到佟伯夫人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吓。
屋子里,佟伯夫人衣衫不整的与院子里一个得宠的小丫鬟嬉戏,已然成亲的蓝月华一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吓得她惊慌退出,不慎被门槛绊倒,动了胎气,早产生下长女。
事后,蓝月华为了婆婆的面子,不曾对任何人提过半句,包括丈夫。
佟伯夫人疑心生暗鬼,担心蓝月华会漏了她的秘密,对她越来越冷淡,还让人将她看的严实,就算是蓝月华写回家的每封信,都得暗地里经了她的手才能送出去。
随着佟伯夫人年龄越来越大,她的疑心也越来越大。
蓝月华自从发现那事之后,也就对婆婆生了戒心,平日总是刻意避着。
可千防万防,她生产却是一大难关。
伯府常用的稳婆有个好赌的儿子,被佟伯夫人安排了人引着欠下大笔赌债。
佟伯夫人以此为要挟,逼着稳婆在蓝月华生产时动了手脚。
知道真相的佟明鹤看着还在念念叨叨的,那个自己喊了多年的母亲,不知是该恨她,还是如何。
总之,不论如何,都不能让她再继续说下去了,伯府颜面总还是要的。
佟明鹤慢慢平静下来,想起小时候佟伯夫人对自己的疼爱,无论如何也下不了重手。
他让人取了一瓶哑药,亲自给佟伯夫人喂下去,将她关在自己原来的院子里,请了府医开药,选了几个粗壮的婆子贴身照顾。
一切都收拾好的时候,世子夫人站到佟明鹤身边平静的说“二叔也要保重自己的身子,毕竟,你还有弟妹和三个孩子呢!”
世子夫人算是佟明鹤转了弯的表姐,没嫁到伯府前在西北长大,与佟家三子都认识,与丈夫也算是青梅竹马,因而不似寻常叔嫂生疏。
世子夫人因着与丈夫聚少离多,已近三十岁,膝下只有二子,幼子才将将会走路。
佟明鹤对着大嫂郑重行礼,“以后伯府内务就拜托大嫂了!”
世子夫人回礼,“这是我的本分,如今府中清静,二叔不若将弟妹接回来吧!”
佟明鹤想了想,还是没将蓝月华接回,只是每日从巡防营下值后直接住到了青黎巷。
蓝月离知道外边关于佟伯夫人因为突然疯癫被圈在府中养病的事后,约了兰因午饭后遛食。
“妹妹,佟伯夫人究竟为何突然疯了?”蓝月离没忍住,还是问出了一直缠在心里的问题。
兰因嗤笑一声道“莫非二哥以为是我动了手脚?”
见蓝月离面有囧色,也不等他回答,兰因接着说道“你也太不了解我了,我若出手,伯府这会儿早就挂起了白幡!”
蓝月离不可思议的看着兰因,“你当真会杀人?”
“不止,我还会让她神魂俱灭,连来世做畜生的机会都没有!”
兰因说着,转头看着蓝月离道“所以,不要对我胡乱猜忌,惹了我,谁也兜不住。”
兰因说完离开。
蓝月离一个人哆哆嗦嗦的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他觉得兰因最后看他一眼,简直将他穿了个透心凉,寒气森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