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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这条记上,江公子有洁癖

    众人看着楚怡云的行为面面相觑,心下皆是有所疑虑。

    太不正常了,不光是记忆不太正常,如今的行为举止看起来也像是个几岁的孩童般。

    正在思索之际,程玉行端着热茶走来。

    他将几杯茶分给几人后,又将手中热气腾腾的茶水放在嘴边吹了吹,才递到楚怡云的嘴边,“云儿,来喝水。”

    楚怡云眨了眨眼睛,表情十分茫然,但还是顺从的沿着茶沿抿了一口,“喜欢!”

    “喜欢就好。”程玉行放下了茶盏,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待会儿再喝些。”

    程玉行空了手,又将婚书小心翼翼地递给了几人传看。

    温初泱看过确认没问题后,才慢悠悠地拿起茶杯,轻吹几下后喝了一口。

    她有些疑惑,“甜的?”

    程玉行眼底含着甜蜜,“因为她喜欢吃甜的。”

    宋今渊闻言抿了一口,似乎是难以接受这种味道,紧皱的眉头一闪而逝,但碍于情面又不动声色地喝了下去。

    江砚浔倒是不以为意,茶盖蔽着茶水面,饮了两口。

    温初泱微微侧眸看着他手中的那杯茶水被江砚浔一饮而尽,心下也有了小心思。

    这江公子,爱吃甜的?

    口味还挺独特。

    “程公子。”宋今渊淡淡开口,“近来可曾遇到过什么奇怪之事?”

    “奇怪?”程玉行抬头看向几人,面上带着疑惑,“为何这么问?”

    他又侧头看向了坐在一边的楚怡云,笑了声,“诸位是想问云儿为何会这样吧?”

    “您别误会。”林忱溪接过话茬,“我们是青云宗的修士,此番本就是为了历练,看到您夫人的情况实属特别,才多嘴一问。”

    “若是觉得叨扰,我们马上动身启程。”

    “不是这个意思。”程玉行看向几人,“只是云儿这个症状,并不是搬到这里来才这样的。”

    “中途确实是因为发生了些意外才会变得如此。”

    他顿了顿,“大概是在三四年前,我们成亲的一年后。”

    宋今渊:“可否展开说说?”

    “当然可以。”程玉行看向楚怡云,唇角漾起一个温柔的弧度,“我与云儿家在铜陵,那是个山清水秀的山间田园。”

    “我们自幼便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所以在年纪尚小之时,便指腹为婚。”

    “话说回来。”程玉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呆笑两声,“云儿自小便是个极有抱负和远见的姑娘。”

    “她喜欢养花弄草,对医术也颇有些钻研,只是我们村里世世代代以‘女子生来便是要侍奉夫君与公婆’奉为金科玉律,再加上我们家乡也算得上是鱼米之乡,不必为温饱烦忧,所以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想着出来看看这大千世界。”

    “没人想,也没人敢。”

    “我很爱云儿,我觉得她不应该拘泥在这一方角落里。”

    “所以我们成亲之后,我毅然不顾父母的反对,带着她离开了村子,带着她去那些她向往的地方。”

    “后来我们去了很多地方,看过了很多不曾看过的风景,她说这里好看,我们便决定定居在这里。”

    “只是”

    程玉行表情有些懊恼,“某一日,云儿跟我说想出去与姐妹游玩,而我当时恰好忙于事务,便没有陪同她一齐去。”

    “结果当时很晚她都没有回来,我寻了几圈也都没寻到人影,与她同去的姐妹早都回了府,说是与她下午之时便分开,就当我想差人再次前往找寻的时候,云儿浑身湿漉漉的自己走了回来。”

    “当时我问她什么她都不说,脸色煞白,只会站着哭,可把我吓坏了。”

    程玉行看向身边的楚怡云,牵过了她的手拍了拍,“哭过之后,当晚她就开始高烧昏迷,中间寻了无数郎中,皆说只是严重的风寒,每日服药便可痊愈。可是她却一连烧了七日,再次起来时,记忆就有些错乱。”

    “这些年来,她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她的记忆,有时候停留在年幼之时,有时候又停留在几年前,反反复复,没有规律可探。”

    “但是还好。”程玉行轻笑一声,“还好我参与了她过往的每一段经历,所以不管她的记忆停留在哪个时间段,我都可以对得上。”

    “小的时候,都是她照顾我,如今我照顾她,也甘之如饴。”

    温初泱本在垂头摆弄着匪匪牌毛茸茸版剑穗,听见这话后,她抬起了头,看了看楚怡云。

    如果排除妖怪作祟,那还真是个可怜的姑娘。

    莫名落水,然后高烧七天昏迷不醒,再次醒来的时候捡了一条命,但是脑子却烧坏了。

    大好的年华就这样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但前提是排除妖邪作祟。

    宋今渊:“程公子,之前可曾的罪过什么人?”

    “并没有。”程玉行缓缓摇头,“后来我也去调查过此事,当时恰好夜晚,并没有人看到现场。”

    他顿了顿,眼里有些试探,“这个地方,民风淳朴,应该不会有人故意如此吧?”

    “而且……云儿之前经常会替附近的邻居无偿解决一些小疾,大家都很喜欢她。”

    “程公子。”一直安静的江砚浔突然开口,目光扫了一眼楚怡云的手,“方才您说过您夫人虎口处的疤痕,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啊”程玉行手指轻轻摩挲在楚怡云的虎口处,“是云儿十五岁那年,为了救我而受的伤。”

    “那是一个闷热的夏天,当时我们贪玩,经常背着家里人一起去后山探险。”

    “谁知正好遇上蝗虫过境,我自幼怕虫,一眼便晕了过去。”

    程玉行苦笑了一声,“待我再醒来之时,便看到云儿小小的身影拉着藤蔓编制的垫子,拖着我一直前行。”

    “从山里下山回家的路很远,我们是在白天去到的山里,可我醒来之时已经是傍晚,天都黑了,应该已经走了很久,她那双手都被磨得沾满了血。”

    “伤口太深,再加上处理不及时,就留下了一点淡淡的疤痕。”

    程玉行心疼的摸了摸掌心楚怡云那柔软的双手,“都怪我太没用了,竟然因为虫子晕了过去。”

    “才会让云儿留下这道伤疤。”

    怎料楚怡云突然抽开了手,蹦蹦跳跳地走到了温初泱的面前,蹲了下来。

    她一只手抱着膝盖,一只手撑着下巴,眨巴眨巴眼睛,“漂亮姐姐。”

    又看向了温初泱身旁坐着的江砚浔,“漂亮哥哥。”

    “云儿喜欢!”

    楚怡云又站起身,一只手拽住了温初泱的手,另一只手拽住了江砚浔的手,拉着晃了晃,目光略带乞求,“漂亮姐姐和漂亮哥哥留下来陪云儿玩!”

    温初泱:“”

    这熟悉的场景

    温初泱有些不知所措,本想抽开手,可是在看到楚怡云那副孩童般天真的目光,终究是软下心来,任由她拉着晃动。

    那边江砚浔倒是没这么有善心了,他触电般立马抽回了手,单手背在身后暗戳戳擦起了手来,神情也是带着些许烦躁。

    楚怡云见到人抽回手倒是不哭不闹,反而是将空闲的一只手也拉住了温初泱的另一只手,一起晃了起来。

    温初泱:“”

    这条记上,江公子有洁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