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钲问完两个问题,孔云霆和谢大帅两人彻底没了用处。
许萱见到女儿没了问题,心中明了此二人已是用处不大,当即叫来许子昂和原玉龙寨的几个老兄弟。
“活剐了两个贱人给我父兄报仇!”
“是!!!”
许子昂几人个个神情雀跃,激动的几乎要攥不稳剃刀。
多少个日夜啊!他们终于等到了报仇的机会!孔云霆,谢大帅两人虽然不是害死许文翰的主谋,但也是毫无疑问的重要从犯,千刀万剐都难泄愤恨!
“啊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谢大帅疯狂的扭动身躯,活像一条巨型蛆虫。
“呸!谢大帅!大丈夫在世,一人做事一人当!懦夫!死则死矣!有何可惧!”
孔云霆缓缓闭上眼睛,任由许子昂拖动自己。
“啊啊啊啊!皇爷!我是冤枉的啊!我带你们打上玉龙山!我带你们杀了王豹!放过我啊!饶命啊!”
“啊啊啊!不要啊!”
“”
接下来的场面过于血腥,小孩子不准看。
话说,陈云钲从刑场回来后就接到了柳伯彦的消息,说是醒了,正嚷嚷着要见她。
陈云钲自是答应,当即带着李静祯到了之前的木板房。
推门入内,柳伯彦顶着苍白的脸,身体斜靠在床头,见了陈云钲,眼中划过一丝讶异,不过很快就消散不见。
他之前设想过很多次歼灭了孔云霆这支玉龙寨主力土匪的山大王是何种模样,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故而见了陈云钲也没有过大的惊讶。
“怎么称呼?”陈云钲坐到床边,努力表现出和善的样子。
“姓柳,遂川县柳庄人士,穷秀才一个,目前正在村中学堂教书。”柳伯彦说道,“在下先谢过大王救命之恩。”
“欸,不客气,我正有一事相求,先生可想考虑一下?”
陈云钲思来想去,决定暂不暴露自己的反贼身份,免得把对方直接吓跑。
“可是要我留下为大王做事?”
陈云钲:“”
妈蛋,自己演技这么差吗。
“正是!”
柳伯彦闻言,缓缓摇头道:“我心中所谋甚大,大王的山寨大抵是容不下我的。”
所谋甚大?
陈云钲眼神稍动,连忙追问道:“柳先生不过县中一秀才,不知在谋划些什么大事?”
她这话颇有些挑衅的意味,是故意要激一激柳伯彦,诈出他心中的真实想法。
果不其然,柳伯彦终究是吃了年少轻狂的亏,被陈云钲一句话就给激得脸色红温。
“大王,我且问你,你山寨中有多少喽啰是因为躲避朝廷的北响和练响才上山落草的?”柳伯彦病恹恹的脸上挂着两只有光的眼睛,目光灼灼的盯着陈云钲
陈云钲闻言,心中顿时一喜,娘的,她运气挺好啊,听柳伯彦这问题,看来也是个潜在的反贼啊。
“柳先生所料不差,我山寨中有将近一半喽啰都是躲避赋税的逃户啊。”
说完,她不忘露出一脸佩服的表情,极大的满足了柳伯彦的虚荣心。
“是啊,朝廷不顾民生,连年加征粮饷,逼迫的无数百姓易子而食,西北的民变,江南的奴变,漠北的鞑子入寇局势如此艰难,朝廷中的衮衮诸公竟然还不知道体恤民力,只知道一味加税,也不知道收那么多税,又有几分真的落到实处去了。”
柳伯彦恨恨的说道。
“不光是粮饷一项,这大周朝的地方官吏贪污腐败犹不满足,竟悍然勾结玉龙寨土匪残害良善人家。就说我柳庄原有一家富户,家中五十多亩土地,平时修桥铺路,乐善好施,就因为得罪了县官,竟然引得杨靖闻那厮勾结玉龙寨的王豹,下山将此人满门杀尽,男女老少一应人头全数挂在了城门楼子上。”
“什么?杨靖闻那厮不是遂川的县令吗?竟然敢勾结土匪?难道没人去揭发他吗?”
饶是陈云钲见多识广也难免震惊,这他娘还是当官的吗?简直就是土匪!连土匪都不如!
“唉,当然有。”柳伯彦说道,“前些日子,我县的几位生员前去南昌上访江西巡抚,半路就被玉龙寨土匪截杀,我侥幸逃回后心中不平继续前往县衙告状我当时还不知道玉龙寨土匪和杨靖闻这厮是一伙的,直到杨靖闻那直娘贼说‘堂下何人状告本官’时,我才明白过来。”
柳伯彦半是感慨,半是愤怒的说道。
“玉龙寨的山贼仗着有官府撑腰,肆无忌惮的戕害山下村寨,我柳庄与其余村寨都被勒索钱粮女子,稍有抵抗便招致王豹屠戮,我家三户邻人上下二十多口都被玉龙寨土匪充作了人桩!给王豹那直娘贼新收的山贼练手!”
他越说越气,眼眶很快就红了,小珍珠纷纷落下。
良久,年轻的书生扯开嗓子,像是做了什么违背祖宗的决定,“大王,你要是想留我为你做事也无不可,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攻灭玉龙寨!”柳伯彦咬紧牙关,吐出几个字来。
“我答应你。”
就算是柳伯彦不说,陈云钲也没打算留着玉龙寨了,现今的王豹实力大损,主力老匪全部覆灭,梁龙,孔云霆两员大将双双毙命,他拿什么跟屡战屡胜的华军斗?三百个新收的喽啰吗?
“谢大王!”
柳伯彦说着就要下床拜谢陈云钲。
后者连忙将他拉起,“好了,柳先生暂且修养在此,不出四五日,我便将玉龙寨取下。”
柳伯彦摇头拒绝了陈云钲的提议,“大王不过一女子,尚且不惧王豹那厮,我柳伯彦岂能怕了他,恳请大王带我一起去。”
“好!”陈云钲笑道,“那你就好生休养,我军出兵之日将至,你可要快些好起来啊。”
陈云钲安抚了柳伯彦一阵就退出了屋内,招来李静祯吩咐道:“静祯,你这几日安排两人负责他的起居,注意隐瞒我朝身份,明白吗?”
“明白,皇大王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