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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昭雪(二)

    花九鼎作为花府已知玄力最高者,渡玄境一级玄者担任花府的裁决长老,肃清一切不公,在灵溪为人正直刚正无人不晓。

    丧子之痛是他一生之憾,极度的恨意使他隐下了陈飞宇的苦衷,这些年虽然恨意犹在,但每每心中想起都刺痛难忍。

    他恨,恨陈飞宇,可瞒下真相又使他煎熬,只是说出真相的话……

    “那烨儿就该死吗!?”他心中剧痛愤恨,一个因爱子生恨的父亲昏了头脑,直至今日。

    “这也不全怪你,我在给花家的的确是灾祸更多。若不是我遇见了雨儿,也许花烨不会自绝、雨儿也不会难产力竭而亡,不幸因我而起,况且若你将实情说出说不定……”花强顿住不知如何说下去。

    “不!”花九鼎悲声说道:“你不必这样,我知道你一定是怨我恨我的,都是我的错是我的自私与偏执让你苦苦十六年,更是我的无能才使烨儿自绝,我本以为还会一错再错,却不料今日……”

    “今日你父子二人将我良知重新唤醒,我好似又遇我儿。”

    花九鼎泪眼婆娑的看向花尘,花尘本应记恨此人,但老人言语字字真挚,再看如今还模样让人如何也恨不起来,只得抱以一安慰的微笑。

    花九鼎望见,眼中更是朦胧,喉中哽咽却无法出声。

    “怎么可能从未怨恨呢。”花强淡淡道,不知是在自语还是在说与花九鼎听,而后者听后将头更是低了又低。

    “但,如小尘和梓枫皆已长大,小尘也真了正真的男人,能看见这番景象这十六年也算是值了。”花强笑了笑补充道:“我早已不恨了。”

    花九鼎听后猛的将头抬起,老泪纵横不敢置信,他的自私害了花强,如今心如刀刻。而最能使他安慰与释然的也只有花强的原谅。

    “真不恨了?”老人哭的如孩童,一下子将心中十几年的忐忑与怨恨释放出来,无论他如何努力克制也不能轻易平复。

    若在平常花九鼎定会从花强的言语中寻出端倪,最明显的就是花强表现的太过淡然,虽然可以说是胸怀宽广,但所做所为前后差距之大实在有点奇怪。

    且他跟本不像是亲历者,更断像是旁观者,语言太过平静,甚至言语中都在为对方考虑,好似是在预料对方下一步的行动。

    但此时的花九鼎又哪能理会得了这些?心中有的只是对过往的愧疚。现在的感激,未来的憧憬。

    “咳”,花谋开口将众人思绪打断:“本次族会让我很高兴,因为在这半年里我花家弟子立力又更上一层楼,更有甚者更是给我带来的莫大的惊喜。

    “但,在结束之前我还有件更重要的事要宣布,事情原由不用多说,所有人所目睹。”

    “从此刻起,恢复陈飞宇族人身份,担任花家长老之位,废除花尘身份。”

    花九鼎因一己私欲刻意隐瞒真相使其陈飞宇父子二人被辱十六年,为花府之耻现废除长老一职!花一诺同为当事人知情不报,还欲杀人灭口数罪并法免族长一职逐出花府!”

    前半句话意料之中,不再为奴本就是理所应当,任职长老也姑且算是情理之中。可令众人不曾想过的是花谋竟把大老长废去!?

    “但念花九鼎诚信认罪,将功补过空下来的大长老职位便由花九鼎担任。”

    花谋看向花强道:“飞宇你同意么?”

    花强:“花九鼎长老自自真心花强无不同意。”

    花一诺:“花谋你敢,你个小杂碎当年若不是老夫你!”

    “咔!”

    “咯咯咯……”

    花一诺怒目圆瞪,猩红的鲜血从他嘴角流出,他到死也没想到花谋真敢杀了他,也没想到自己竟被他一击碎喉!

    “再怎么说老夫也是拘玄……”

    花一诺想要挣脱但全是徒劳!身子只是在空中抽动几下便没了动静。

    “扑通!”花一诺的尸体倒地,见到这一幕不少弟子都吓破了胆。

    “想不到为人一向和善的家主也会杀人!”成了在场大多数人的心中所想。

    看着地上的尸体花谋冷哼道:“哼!真以为我不会杀你?真以为自己做的事无人知晓?!”

    “花九鼎你就替他说吧。”

    “是家主。”花九鼎道。

    花九鼎也没想到花谋会直接杀了他,虽然他为人不他是畜生,但好歹他是自己的兄弟……算了自作自受罢了。

    花九鼎此时一心想着赎罪。“花一诺十六年前因私欲勾结武家使花家损失惨重,十五年前因权利暗中戕害前家主,十年前……”

    花九鼎为人无可挑剔,在整个灵溪也算是“德高望众”若不是他自己将事情说出来众人甚至不会有丝毫念想去怀疑他。而花谋又怎会忍心将他真的废了,不过花一诺么……那个倚老卖老利欲熏心的杂碎不死已是宽恕了。

    “家主我已禀报完毕。”

    不等众人缓过神来花九鼎已拜下,此事就此结束。

    “族会就此结束众人速速离场!”花谋道。

    演武场内人走光只有两人还在,花谋、花强。

    花尘见花强与花谋有话要说便去外等着,花梓枫想去寻花尘但被花裕龙拉走了。王天重看出事情没完找了个借口先行一步去了灵溪城武家丹铺。

    ……

    花强:“……族长有话?”

    “对不起。”花谋终是艰难吐出三字。“二伯都敢于将事说出跪下认错,我也理应如此。”

    “你有……族长何错之有?”花强问道。

    “我当然有!”他激动起来,“当年我当然不信你会搞什么私生子,我已触及真相!”

    “多谢族长信任。”花强淡淡开口。

    花谋:“你谢什么!?”

    “谢族长曾有意为我申冤。”花强拜道:“族长若无事,花强告退。”说罢便要离开。

    “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我早已知你冤屈,但我假装不知!”见陈飞宇要走花谋大喝叫住了他。

    花强:“……”

    见花强回头花谋接着到道:“对不起,因为只要我不说当年事就会被盖下,我的身份也永不会揭起所以我……对不起。”他终将话吐出却显尽无力。

    花强依旧平静开口道:“这没什么可对不起的,为族长效忠本就是应该的。”

    花谋:“我,”

    “因为,”花强见花谋还想在说什么打断道:“早早我就知道了。”

    花谋:“!”

    花谋有些不敢置信只是忽然感到脑袋轻飘飘的。

    花强又道:“因为当年我之所以那么快的答应此事就因为你,而以你性格若不是早就知道又怎会对我与小尘有所照顾?怕是早就向刚才对花一诺那样杀了吧?你已知道不下九年了吧?”

    “不!我不是故意不开口而是,而是……”他激动道,但到了嘴边的话却不知怎么,如何都不能从口中吐出。

    “是因为没有颜面面对,还是没胆量将事情澄清?若是今日花九鼎将事全部压下,你一辈子是不是都不打算开口了?”花强平淡的问道。

    花谋愧疚道:“对不,我……”

    “别道歉了,我不需要。结果对我而言早已不重要,若不是因为小尘……”

    “在位多年你做的很好,花家日益强盛,若不风老爷子和雨儿泉下有知怕是会很高兴吧?”

    “你做的很好,过去的就过去吧,你没有对不起谁。你对的起自己、花家。

    “花强告退花谋族长!”花强拱手说道。

    “等!难道道就无法弥补吗?”花谋大声道。

    “呵,你……”花强给予一个依旧冷淡的表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花强从头到尾对当年事只字未提,更没有因自己的背弃而愤怒,而是“原谅”可是花谋内心非但没有感到轻松反而更加沉重抑郁。

    “没有对不起谁,对得起自己,对的起家族,但唯唯独对不起陈飞宇!以及无辜的花尘。”

    花谋在那一瞬显的十分的无力,灵溪三大家族之一的花家主右手无力垂下,左手压住胸口用力收绞,尽显颓然。

    “他明白,陈飞宇已死了,如今只有花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