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辛感觉自己死定了,他背后的飞剑以及手中的剑丸已经蓄势待发了,体内法力已经处于沸腾的状态了,这一击将是他修炼以来用出的最强的攻击。
上方的白色巨型线虫也已经张开大嘴,凶狠的朝着他这边冲下来了,这一刻李辛的视角是放慢的,他呼吸都禀住了。
可也是在这一刻,背后一道蕴含着强烈冰寒冷意且厚重带着威压的阴气出现了,这一股阴气呈现长枪的形状,从李辛的背后毫无征兆的窜出,直奔那白色巨虫的狰狞口器!
刷!
就这么无声无息之间,黑色阴气长枪竟然就那么如热刀切黄油一般,直接贯穿了线虫的大嘴,然后慢慢消散在了土层尽头。
而那巨型线虫则是稍微挣扎了一下,便扭曲着,慢慢化作了青烟!
李辛整个人都傻了,这是何等强大的力量!
他慢慢转头朝身后看去,却见一道身披黑色战甲的高大人影出现在那里。
她身材足有两米多高,身形修长纤细,背后背着一把黑色长枪,她面色惨白如雪,却笼着一层灰色烟霞,只有一双赤红瞳孔引人注意。
她黑发长及腿弯,她一身的战甲破破烂烂,仿若经历了无数大战一般,她安静的站在那抬头仰望上空,眼中红光死寂一般的平静。
一条虚幻的黑色河流在她背后隐现,河面宽阔一眼看不到尽头,一挑破烂的木船停在她的脚下,穿透一盏散发着淡淡荧光的马灯轻轻摆动着。
“殒命侯!”
看到这个女人的瞬间,李辛的脑海之中自然而然的出现了她的名字,就如第一次遇到王全大佬出场的时候,不需要谁介绍,他们这样的化神道君,就仿佛在天地间有了铭刻,只要看到,就会知道。
李辛嘴角忍不住浮现一抹苦涩,但随即便恢复了正常。
“大不了就是个死而已。”他暗暗想着,并且运转敛神术法,收敛了心中念头。
他知道这样的化神道君都能读心,所以根本不敢有太多想法。
他就那么安静的站在那,他已经明白了,殒命侯这不知跨越了多么遥远的距离来到他这里,肯定是与那御魂法镜有关系了,
嗡!
一道深入灵魂的怪异声音从上方传了下来,李辛刚听到就感觉身体快要裂开了,同时脑袋一阵晕眩,仿佛神魂要立体而去了。
不过也是在这时候,旁边一直没有动静的殒命侯朝李辛投来了一道目光,随即李辛就感觉身体好受了不少,再也不受那声音影响了。
下一刻,不等他做什么,他身体已经飘起来,而后直接落在了殒命侯脚下的木船上。
呦……
怪异的叫声再次传来,这一次显得无比暴躁与愤怒。
李辛明显感觉到上方的土层在震动,但他也同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变得虚幻,身后的黑色长河则同时变得真切。
他自然知道这是殒命侯做了什么,可对于这位鬼修大佬,他根本不敢有丝毫的反抗,只能安静的站在那。
轰隆!
头顶的土层在震动后猛然被掀开,光亮照射下来,有红光,有黑光,更有一只巨大的蛤蟆爪子抓下来!
红光照射下来泥土滋滋作响,黑光照射下来泥土内渗透出污秽的泥水,蛤蟆爪子的一抓更是将泥土砂石全部捏成了虚无!
然而一切似乎都对李辛没有了影响,他随着殒命侯以及脚下的木船,在一切落下的前一息,彻底淡化消失了!
轰隆隆……
整个大地被掀翻,天空之中红云之下闪电狂暴了,丝丝缕缕的飘带变得宽又长,疯狂抽打着地面和蛤蟆鱼怪,每一条飘带都有几十里宽,上千里长,打在地上每一下都让地面上出现深深地沟壑。
蛤蟆鱼怪身体足有数百里长,高更是头颅探入云层,此刻它也在发疯,怪异的叫声中夹杂着暴怒,肚子疯狂鼓动,腮边与眼珠四周的白色线虫也在疯狂扭曲,鱼嘴里撕扯着天空落下的丝带,打嘴更是吞吸着云层中落下的红雨。
黑色幕布已经遮蔽整个西方天空,它似对两怪的疯狂无动于衷,又似在故意参合进两怪的争斗,黑色的误会的泥水从地面,从树木,从草地,甚至从红云中,从蛤蟆鱼怪的身体上不断冒出,散发着恶臭与扭曲。
李辛的出现与消失仿佛让三怪失去了理智,每一个都是灭世级别的怪异,就在这大地上疯狂的践踏,毁灭,缠斗着。
然而三怪却又默契不再向东方那黄沙漫天的区域渗透过去,他们将战场维持在原地,东方的黄沙甚嚣尘上,独自飞舞,独自美好。
同一时间,李辛站在木船上,正手足无措的闭着眼睛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刚刚,眼看着疯狂的攻击即将落在身上,李辛也是一后背的冷汗,好在,在那些攻击临身之前,他眼前一花,人已经出现在了茫茫黑水之上。
还没松口气,身旁的殒命侯却看了过来。
对上那一双死寂的毫无波动的红色双眸,李辛感觉汗毛倒竖。
不过也是这时候,殒命侯却身子一晃,整个人跌坐在了木船上,她脸上的灰色烟霞都维持不住了,一点点消散,露出一张精致但惨白的俏脸,若不看她的眼睛,这是一张天下无双的绝色美人脸,可配上那双眸子后再看,李辛只觉得恐惧。
殒命侯根本没搭理李辛,她就这么坐在那,双目微微闭合,身上的甲胄则咔嚓咔嚓的一片片碎裂,露出里面更多的,雪白的肌肤。
李辛也是因此闭上了眼睛,他可不敢多看。
不知过去了多久,李辛悄悄睁开双目,对面的女人已经披上了一身黑色斗篷,带帽子那种,从外看去,她就像是飘在半空的幽灵,兜帽内也是黑洞洞的一片,再看不到人类的特征了。
李辛见对方还知道廉耻的自己穿了衣服,他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船头。
四周阴气无比浓郁,李辛侧头看向水下,只看一眼就赶紧回过脑袋,不敢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