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书记继续说道：“除了羊肚菌，我们还有一个青稞酒厂。”
说着，张书记有些不好意思。
这不就是‘等靠要’吗？
不过，不这样也是真没办法啊！市里都没办法，他一个县委更没办法了。
“没问题。”姜凝月平静道。
“太好了。”
县委县政府领导的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晚上，来到了县里专门负责接待的酒店，姜凝月给姐姐姜妮打去了电话，“姐，我在县里了。这个酒店叫做黄河大酒店。”
姜妮非常激动，“啊！那么晚了，你吃饭了吗？”
“吃了，咱俩出来遛遛弯吧。”
“好好好，我现在去找你。”
今天沉木县温度，﹣14℃到2℃。
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晚上九点多钟的小县城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除了一些放了假的年轻人之外，其余人都躲在家里。
姜凝月稍微做了一下伪装——戴了个帽子。
来到现场的广场上，路过的人虽然有向姜凝月看来的，但是只是看上一眼就没有再看。
“小月？”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姜凝月转过头看去，一个年约26岁的女人站在不远处，一脸期待的看着姜凝月。虽然女人年龄不大，但是因为长时间的操劳，已经多了几分与年龄不同的憔悴。不过，女人一头短发，面容中带着温柔。
在姜凝月的记忆中，姐姐一直是这么温柔的人。
“姐。”
姜凝月笑着走了过去，姜妮三两步向前，一下抱住了姜凝月，上下打量着姜凝月，“胖了不少啊。”
“嗯。”
姜凝月微笑着点头。
“好看太多了。”
姜妮仰头看着一年未见的妹妹，在昏暗的灯光下，姜凝月挂着淡淡地微笑，姜妮都有些恍惚，甚至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的亲妹妹。
不过，姜妮很快就把这个杂念抛在脑后了。
“外面太冷了。”
姜凝月四处打量着，一到晚上九点，路上的店铺几乎都不开门了，“要不去我的酒店里？”
“行啊。”姜妮点头，“你这次来待多久？待到过年吗？”
“唔。”
姜凝月点了点头，“应该是吧，不过我和领导来的，过几天这边的事情结束，可能还要去一趟市里或者省里。”
“现在小月厉害了。”
姜妮感慨着。
之前那个成天躲在她身后的小女孩再也看不见了，眼前的少女是比她还要高大的身影。
“上车。”
姜妮拍着摩托车说道，“走路还得几分钟呢。”
姜凝月眨了眨眼睛，最终还是选择了上车。姜妮把车停到了酒店停车场的围墙外，姜凝月疑惑，
“怎么不停进去？”
“保安不赶吗？”
“不会的。”
姜妮从没来过这种地方，这是整个县城里最豪华的酒店，她犹豫了一下，推着摩托车跟着姜凝月进入了停车场，门口的保安走了出来，把姜妮吓了一跳。
但是保安却不是要赶走姜妮，而是殷勤的说道：“姜记者，我帮您、我帮您。”
“辛苦师傅了。”
姜凝月微笑着冲着保安点了点头。
二人进入了酒店大厅，姜妮四处打量，“在这儿住一天得多少钱啊？”
“不知道啊。”
姜凝月摇头道，“估计也就几百块吧。”
“也就几百块。”姜妮学着姜凝月的语气，“你知不知道你姐姐我一个月多少钱啊？”
“不知道。”姜凝月好奇，“多少钱？”
“一个月不到1300。”
“一千三？”姜凝月这下的确惊讶了，“这些年都这么少吗？”
“对啊。”姜妮点头，“还有更低的。”
姜凝月沉默的走出了电梯，“那你还供我上大学。”
海州传媒大学新闻专业的学费是5000元、住宿费500，国家补助每年八千。大一的时候，姜凝月尝试申请贫困补助，没有成功。
姜凝月的父母每学期都会给姜凝月一千块钱。
四个月一千块钱自然是不够的，所每次姜凝月寒暑假离开的时候，姜妮还会给一两千的零花钱，偶尔还会转姜凝月一两百作为接济。
当然了，还有一个重要的人物就是顾梦，自从知道姜凝月家里穷之后，顾梦几乎每次吃饭都会多点一份，或者多点一堆小吃，也算是给姜凝月补了营养。
不过这种情况到了大二就好多了，因为大二的时候不仅申请到了3000元的助学金，在大二、大三的时候还申请到了奖学金。
“家里就你一个大学生，肯定要供你啊！”
姜妮笑道，“而且，你这钱算什么，你外甥女花的钱才多的。”
来到酒店门口，刷卡走了进去。姜凝月脱掉了外套，挂在了门口的衣柜里，姜妮眨了眨眼睛，也解开了沉重的棉衣。
看着冻着脸通红的姜妮，姜凝月问道：“你这身衣服暖和吗？”
“暖和啊，这可是棉花的。”
“多沉啊。”
姜凝月拎着感受了一下，“感觉像是披着一床被子在身上。”
“哪有那么夸张，咱们这儿的人不都穿这个吗。”
普通的羽绒服根本没办法在寒冷的北方生存，同等价位的棉衣棉裤更有性价比。
姜凝月拿着门口的羽绒服，递给姜妮，“你一会把我的衣服穿走吧，等明天带上你女儿，咱们仨逛街去。跨过年了，我这个当小姨的也该给她买东西了。”
“我不要你衣服。”
姜妮一看姜凝月的外套就知道不便宜，“我穿走了你穿什么？”
“我这还有一件。”
姜凝月拉开衣柜的另一扇门，“我这是单位发的，你拿走吧。”
姜妮还想拒绝，姜凝月直接拿下外套披在了她身上，拉开半身镜，“怎么样，挺好看吧？”
“嗯。”姜妮冲着镜子里傻笑了一下，自己这身打扮和这件外套明显不搭。
不过也无所谓，自家妹妹给他，她穿就是了。
“这件衣服确实暖和。”
姜妮脱下衣服挂在了衣柜里，“要不然你里面穿那么少都不冷呢。”
“嗯。”姜凝月笑了笑，如果告诉姜妮自己这个外套不仅不是单位发的，而且还两万多，可能姜妮一定会吓得不敢要吧。
“你和姐夫现在在哪儿工作呢？”
“现在县里开了两个厂子，我在那个种植厂，你姐夫在那个酒厂。”
姜妮介绍道，“种植场今年的销量不行，不然还有什么……年终奖呢。也不知道能不能发。”
“能发，肯定能发。”姜凝月笑着说道，“过几天你们销量就好了。”
“嗯？”姜妮一脸疑惑，不明白姜凝月话里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