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衣是三日前收到的通知,今晚要随韩煦一同进宫赴宴。这两日韩煦也只是同她大致交代了一些宫中礼仪,让她到时候,跟着他照做就是。二人由老太监引入宫中一处暖阁,璃皇也并未邀请其他人,只韩煦和吕布衣二人。
“听韩爱卿说墨小兄弟不擅饮酒,那朕今日便以茶代酒,谢过墨兄弟当日的护驾之恩”。
“陛下切莫这样说,我实在是受之有愧。那日我原本只一心想着去救我大哥的,陛下没怪罪我一开始的见死不救,已是陛下宽容大度。回去后,大哥已经教育过我了,我虽是外邦之人,可这两年在轩离,能够生活的安稳,都要得益于陛下海纳百川之胸怀,让我等外邦移民,也能在陛下的国土上安居乐业。我心中有愧,那日应当第一时间去救陛下的。”
“诶,墨小兄弟切莫要这样自责,凡事论迹不论心,无论如何,你终归是救了朕,来,朕敬你一杯”。
吕布衣端起面前的茶杯,可这茶香中竟还有一股似有似无的异香
“不好,难道璃皇今夜设宴是为了杀我和韩大哥,难道是因为那日,我们亲眼瞧见了他被两个亲儿子逼宫的丢人事,他这是要秋后算账,杀人灭口吗?”可此时,对面的韩大哥也已经端起茶杯。
“陛下,我喝了茶光想尿尿”
刚说完,对面的韩煦,直接一口茶水喷了出来,璃皇到底是帝王,较常人有定力,也只是微微呛到了,轻咳两声。
韩煦:“老臣殿前失仪,还请陛下恕罪”。
璃皇憋笑道:“爱卿,无妨、无妨”
又笑着对着吕布衣说道:“这饮食男女,五谷轮回,如日出日落,本乃阴阳平衡之道,人之常情”
吕布衣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瞒陛下,上次进宫的时候,啥好吃的都没混上,这听说了今天要进宫,我早饭和中饭都没有吃,就留着肚子,等着晚上吃一顿好的。俗话说的好,食食物者为俊杰,人活一世,啥也比不上能吃到好吃的食物,人家都说这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都在这皇宫里了。我难得进一次宫,陛下若真想谢我,不如赏我一桌山珍海味,我也好回去跟他们吹吹牛”。
璃皇笑道:“食食物者为俊杰,有点意思,来人,快,御膳房还有什么好吃好喝的,通通都给墨小兄弟上了”。
吕布衣看这璃皇貌似心情不错的样子。想必,这茶水一关,也算是过了。
不知不觉,吕布衣面前,已经摆满了一大桌子菜,话都说出去了,吕布衣只得硬着头皮,埋头努力大口大口的干饭。璃皇见她这般狼吞虎咽,竟也跟着胃口大开,饭也较平日用的多了些。
而韩煦,这面前的茶,却是一口也喝不下去了。
待吃饱喝足后,璃皇见吕布衣不停打饱嗝,看着着实有些可爱又可怜,为了让她消消食,便有了三人的御花园夜游。
“那日,朕观墨小兄弟枪法不俗,可是公望后人?
“不敢瞒陛下,我是胜一将军的养子,只不过打小就一直都跟家父,避居在山野”。
“也难怪,墨小兄弟,可愿意留在我琉璃城,做个禁军枪棒教头?”。
“陛下,非是小的不愿意,我是为陛下好。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如此守卫京城的重任,若是好好的将士们被我教的,一个个碰上歹徒,却不敢杀人,又怎敢指望他们来保护京城安全,不怕陛下笑话,我在洛夏军中,也当过几天副教头,可因不敢杀人,还挨了整整四十鞭,四十鞭啊,至今想想都疼,小的再也不想挨打了,还是继续画我的画吧”
“你的那幅龙泉山居图,朕看了,属实不错,这龙泉山,还如三十年前一般风景秀丽,可朕却老了。
“陛下也去过龙泉山?”
“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不提也罢”。
“这禁军教头,墨小兄弟若是不想做,朕也不勉强你。朕还听说了,你有一手,可三岁画老,又能老而还童的精湛画技,不若来宫中做个宫廷画师如何?”
“陛下的家,自是这天底下最华丽最气派的地方,就连这御花园里的花,也开的比外面的透着傲气,若是陛下能容我在宫中作画,那是再好不过了,我自是愿意的”。
吕布衣就这样,成为了璃皇的私人画师,就连后宫,只要有太监陪同,她也是进得的。这与她进宫的目的不谋而合。
她也是这两日才听说,先皇后的凤华宫中,竟住着痴傻的轩离废太子璃华。
她对前些时日的龙泉镇刺杀一事,还耿耿于怀。有些事,她必须要亲自搞清楚。这背后到底是谁想杀她?会是当年的那个他吗?
那日阿洛生产疼痛难忍时,吼出的那句“吕布衣,我恨死你了”,足以证明,两个孩子的生父,便是当年在家乡时,冒充她的名字,跟着成老爷,回到轩离的公子华。
阿洛,全名成洛离,父亲便是吕布衣的老乡,也就是洛夏的成老爷,母亲则是轩离人,所以给女儿取名“成洛离”。想必是公子华当年在成老爷的帮助下,顺利回到了轩离,然后与成老爷的女儿阿洛生了情愫。
再结合公子华出现在闹市的时间,还有吕布衣与阿洛成婚的时间。可以猜出,他们背地里一定在谋划什么大事,以防意外,不得不先将有身孕的妻子阿洛,暂时送到偏远处生产,他们的同伙,也就是撬族的俅大姐,最后选中了吕布衣,设计让她帮忙掩盖两个孩子的真实身份。后来,为了防止走漏风声,就
所有人都说废太子璃华已经痴傻多年,可吕布衣绝不相信,一个痴傻之人,能让人怀孕,还一生生两个。可他又是如何逃过众多太医的诊断的?
这些还都只是吕布衣的猜想,其实最重要的是,她想再见一次,年少时一时心软,收留的那个可怜的异国质子。
她只是单纯的想看看他,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