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抱歉。”惊悉毛宁父亲的死讯，许川歉意的看向毛宁。
“所以你回来就是为了这事的？”
“嗯。”毛宁还没放下酒瓶，就一口喝完了刚刚倒满的酒。
“怎么这么突然？”许川此时看着毛宁，才端详出毛宁面色十分憔悴。
重新倒满酒杯，毛宁神情哀伤的说道：“脑溢血，没抢救回来。”
许川一时语塞，几次欲张嘴表达一下安慰，又不知如何表达，默默的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毛宁反而安慰起对方，道：“我没事。”
短短的三个字，道不尽的成年人伪装的坚强。
“别说我了，说说你怎么回事。”毛宁对着后厨努努嘴。
见毛宁主动转移话题，许川也不想再和毛宁继续刚刚承重的话题，接过毛宁的话，许川说道：“我和她在SC打工时认识的，都是老乡，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然后你就下手了？”毛宁逗着老同学。
“什么下手，那叫情投意合。”
“噢，见色起意。”毛宁接着调侃道。
“嗨，瞧你说的，来喝酒。”说着许川端起酒杯，敬了一杯。
对于毛宁这个老同学许川，在学生时代就人缘很好，虽然后来因为学习成绩问题，俩人很早就不在一个班级了，但关系一直保持的还可以。
一杯饮尽，毛宁打量了一下店铺，问道：“那怎么会想到回家搞个店？你老婆也跟着过来了？”
“在外面打工时间长了，虽然收入比家里这边高，但是消费也高啊，不都说哪里赚钱哪里花，一分别想带回家嘛。这样下去始终不是个事啊。她家SF的，都是一个市，商量了一下，在SZ开个店不太现实，没那么多本钱，也不敢冒那个险，就干脆回家开个店。”
毛宁仔细听着，细想一下，对方说的的确没问题，绝大多数的人涌入那四个一线城市，想着能够混出名堂，结果大多数都草草收场，白马过隙般就梦想破裂，龙门始终都在那里，越过的鲤鱼却寥寥无几。
对于老同学的务实，毛宁也比较认可，随即问道：”生意看着还不错啊。”
“老婆，喊小舅子炒一碟螺过来。”许川对着在前台坐着休息的妻子喊道。
“我小舅子炒的螺那是一绝，等会尝尝。”
然后许川才接着毛宁前面的话题说道：“这是临近节假日了，人流才多起来，平时就赚点水电房租，周末才能赚点钱。”
对于小城市这随着节假日宛若人流潮汐般的现状，毛宁也深有体会，感慨道：“是啊，我们这还好有这么一个钢铁厂，能养活挺多人了，不然去外面打工的人会更多。”
“那确实，不是因为这钢铁厂在，我也不会回来开个店了。”
“那怎么小舅子也跟着你们一起？”毛宁问道。
“那时我在SZ，从电子厂出来，就去做的烧烤学徒，他弟是厨师学徒，我们就认识了呗，后来我老婆来店里做服务员，才认识的。我和他姐结婚后，说着想回来开个店，他弟也同意了，就一起回来了。正好他弟也学的厨师，我学的烧烤，天作之合。”
对于老同学不恰当的比喻，毛宁并未去咬文嚼字。
毛宁边吃着东西，一边和老同学聊着，一盘油亮亮的炒粉下肚，怪不得都说淀粉使人快乐，毛宁也感觉心情好了很多。
一个憨厚的身影，端着一盘炒田螺来到桌前。
许川把空了的餐盘推到一边，把炒田螺放在中间，对着来人说道：“应该没菜要炒了吧？”
“没有了。”
“来，坐会。”
许川对着毛宁介绍道：“这是我小舅子，沈雯涛，你喊小涛就行。”
“这我同学，毛宁，你可以喊宁哥。”又向沈文涛介绍道。
“你好。”毛宁起身向沈文涛伸出了手。
沈文涛急忙在身上擦了擦手，然后才伸出手与毛宁的手握在一起，说道：“宁哥。”
许川看着俩人，说道：“这么正式干嘛？”
毛宁与沈文涛笑着坐下。
许川指着炒田螺说道：“来，尝尝味道怎么样。”
毛宁盯着眼前的炒田螺，拿起筷子夹起一个，放入嘴里。
正如许川所说，酸笋的香味混合辣椒，沁入田螺，入味后让毛宁赞不绝口。
“好吃，味道很好。”毛宁称赞道。
许川闻言一笑，说道：“我小舅子这炒田螺现在可是店里的招牌菜了。”
沈文涛只是憨厚笑着。
“别愣着，给自己倒一杯。”许川对着小舅子说道。
小舅子连忙拿出一个一次性杯子，倒满酒，举着杯子对着毛宁说道：“宁哥，喝一杯。”
三人举杯共饮。
许川对小舅子说道：“你陪宁哥聊一会，我去烤点东西。”
随后，许川便向着后厨走去。
许川离开后，气氛有些尴尬。
毛宁客套的和沈文涛聊起了天。
不一会，许川端着一盘烧烤放在毛宁面前，说道：“来，尝尝。”
毛宁盯着盘中的烤串，蚂蚱、蚕蛹、知了猴，然后抬起头看向许川。
许川调侃的语气说道：“怎么，不敢吃？”
毛宁拿起一串烤蚕蛹，放在口中咀嚼起来。随着味道从口中散开，浓郁的油炸蛋白质味道充斥毛宁的口腔之中。
“味道怎么样？”许川也拿起一串吃了起来。
“不错，挺香的。”
沈文涛搭腔道：“这也是我们店里的招牌了，再来几桌客人，可能就卖完了。”
“这些我都是先用油炸熟，然后再烤，但是烧烤料才是好吃的关键。”许川得意的说道。
“你俩这手艺可以。”毛宁举起大拇指。
听到称赞，许川和沈文涛相视一笑。
三人开始闲聊起来，聊着工作，生活。
“许川，你过来一下。”沈雯婷站在后厨门口向着三人喊道。
许川歉意的说了句，就走向后厨。
喝了些啤酒，尿意袭来，毛宁问了一声厕所的方向，便起身向厕所走去。
在厕所里释放尿意，听到窗外的对话。
“房东打电话过来，下个星期要交房租了。”
“帐上的钱够不够？”
“够是够，但是……”
“……”
毛宁穿起裤子，走回座位。
不多一会，许川便笑吟吟的回到座位。
没聊多久，店里一群人走了进来，显然生意来了。
毛宁也不愿打扰对方做生意，起身说道：“我也该回去了。”
沈文涛已经去到后厨开始忙碌了，许川则说道：“那我先去忙了。”
毛宁掏出钱包，问道：“算算，多少钱。”
许川连忙按住毛宁的手，说道：“算我的，老同学我还能让你掏钱啊。”
“一码归一码，我本来就要吃东西，来照顾你生意和去其他店都是吃，还是要给钱的。”
一番拉扯，许川最终拗不过毛宁，让毛宁付了账。
毛宁转身准备离开，许川说了句：“下次再来。”
“好，我先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