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妨再学一式。”念无住看着眼前一脸自信的小乌,心中忽地涌起一股笑意。倒不是因为别的,是觉得他的鸟儿实在是可爱至极。
“什么?还要学啊!这学得也太多了吧!我说尊神大人呐,咱们不能太急功近利了!”你这毛桃这是想要活活把我给累死吗?小乌在心里暗自叫苦不迭。
“哈哈…”听到这话,念无住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好好,都依你便是。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一人一半如何?”
话音未落,只见他右手轻轻一挥,一道光芒闪过,一件法器便出现在手中,正是厌息。
只见其外观有着蜿蜒盘旋的蛇状旋纹,顶部镶嵌着一颗散发出异彩的斑斓宝石,闪烁着熠熠之光。而从法器的中部往下,则逐渐变细,但又不像长枪那样有着锋利的刀刃突出在外。
然而,就在念无住手持厌息朝着地面轻轻一划之际,原本看似平坦的底部瞬间化作了寒光闪闪的利刃,仿佛能够轻易地割裂世间万物。
伴随着念无住的动作,厌息所划过之处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将他和小乌脚下的土地整齐地一分为二。
看到这样的宝物,小乌不禁问道:“这法器叫什么名字?竟然如此厉害!”
“此乃厌息,乃是由那上古神兵生息枪幻化而成。经我一番改炼后,将其原名洗净,现在只叫厌息而已。”
小乌闻罢点头,眼睛则恋恋不舍的盯着厌息,她最喜欢宝贝,这可是难得的神器,心想:“念无住用的东西可真是好,要是我的那就更好了。”
小乌赶紧逼自己断了念想,紧接着问道:“那么,你划出的地方,我们各打一半?”
“是。”念无住点了下头,“而且,我已经在此处设下了结界,你我在攻击之时就不会相互干扰了。你先来吧小鸟!”
话音刚落,只见小乌对面的那些极咎们突然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原来,方才念无住一直在暗中帮助小乌控制着顿灵术。
此时小乌也不再作他想,她猛地一挥手中的乾元剑,同时施展出了金石法诀。刹那间,凌厉的剑气伴随着强大的法诀之力如闪电般朝着那群极咎疾驰而去。
只听得一声声惨叫响起,那些被剑气与法诀击中的极咎们不是当场被对半劈开,就是肢体残缺不全、血流满地;而那些侥幸没有被直接命中但伤势较轻的极咎,则被小乌逐一施展法诀予以消灭。
随着乾元剑所过之处,皆是一片黑色的血水四溅开来,没过多久,这群极咎便渐渐地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小乌低头看着自己的脸和身体,发现上面沾满了黑色的血污,那股刺鼻的腥味直往鼻子里钻,令她胃里一阵翻涌,不由得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
她刚抬起手想要施法来清理这些污渍,就听到念无住说道:“时间不算太久,而且能够使用武能法诀相互配合,已是不易了。”
小乌心中一喜,难道这是在表扬自己吗?想到这里,她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意。
就在这时,只见念无住右手紧握着厌息,左手则迅速地捻动法诀。一股强大的能量渐渐汇聚起来。
紧接着,他双手同时动作,先是将结印祭出,然后双手合握在厌息上部。随后,他猛地发力,将厌息的末端狠狠地插入了松软的泥土之中。
瞬间一道耀眼的半圆形法阵结印以念无住为中心,从他的脚下迅速展开。
仅仅只是一眨眼间工夫,快到小乌没来急看他如何施法,念无住所面对的那一半,数量众多、令人畏惧的极咎竟然在瞬间全部化为灰烬,消失无踪了!
此时顿灵术已然被彻底解除,牙牙和小乌皆清清楚楚地目睹了念无住这一动作。心下不禁都猛地一颤,暗叹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尊神之力…竟然如此强大,尚未正式开始便已经宣告结束了。”
“炎天上法诀,是一种火向神能之术,我可教于你。”念无住神色从容地边说,边收起了手中的厌息,并未在意她俩脸上流露出的惊愕之色。
小乌听到这话,先是心头一阵狂喜,但随即又犹豫起来。她摇着头说道:“还是算了吧……毕竟金石神能与火向神能相克,恐怕难以学会。而且,就连我自身与生俱来的神能属性都还没有完全掌握呢。”
方才亲眼见识过念无住的神通之后,小乌心中自然想学,然而她又担心因为自己能力不足而拖了后腿。
念无住缓缓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了小乌身上,轻声说道:“不必担忧,我曾说过,一个人若是过度看重自己天生所拥有的东西,反而更容易被其束缚。你不一样…”
小乌察觉到,此刻他正以无比认真的态度与自己说话。她抬起头,目光迎向了念无住的视线。
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周围一切都变得安静下来,时间仿佛像是被施了顿灵术一般凝固不动,唯有彼此目光交汇,静静无声。
二人均觉得心下一伫,又不知道再说些什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有些尴尬的同时转开眼眸
小乌感到自己的心猛地一怔,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这种突如其来的怪异之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脸也同时红了起来。
同样,念无住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耳朵却也红了个透。
就在这暧昧氛围持续蔓延之际,
“主人,咱们什么时候回跃鱼阁啊!我饿啦!”牙牙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宁静。
二人几乎是不约而同地移开了各自的视线。
小乌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一面伸手拨开挡住脸颊的发丝,一面摸着自己的脸颊。嘴里则应和道:“啊……哦哦……对!该吃饭了。”
听到马上就能回去吃饭,牙牙兴奋得欢呼起来。只见它身形一闪,眨眼间便化作一只可爱的小狗模样,欢快地蹦跳着扑进了小乌温暖的怀抱里。
小乌则温柔地抚摸着牙牙柔软的毛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中暗自庆幸有这个小家伙及时打破了僵局。
“……的确晚了……”念无住赶忙附和着说道,又摸上自己的耳朵。
“时序术法对于你而言,才刚刚开始接触,想要熟练掌握尚需时日。过几日等你稍作休整后,我们…再继续练习……先回吧。”
听到这话,小乌点头应道:“好,尊…念无住,那我…这就先回去了…”
此刻小乌心里早已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此地。然而就在转身之际,一个念头忽然闪过脑海,她转头看向念无住开口问道:
“你该不会是每日都要往返于两界之间吧?”即便是尊神,如此遥远的距离频繁来回奔波,也过于麻烦,“不如直接到我那儿去住得了!”小乌脱口而出。
此言一出,不仅是小乌自己瞬间愣住了,就连念无住也是一脸惊愕,显然没有料到小乌会突然这么说。
“什么?”念无住下意识地发出一声疑问。
而此时回过神来的小乌则是懊悔不已:哎呀,我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于是小乌急忙解释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们仓胥族内在首云这个地方,有许多适合尊神您居住的场所!”
说完这番话之后,小乌的脸又涨得通红,怎能随随便便就请尊神去自己家里住呢!还改口说什么仓胥族内…他之前可是嘱咐过不想透露行踪的。
想到这里,小乌恨不得立刻找条地缝钻进去,或者干脆伸手撕烂自己那张嘴。
牙牙看着小乌,有些奇怪,它印象里主人可是有话直说,一点都不顾及别人的,怎么这会子像是不会说话似的?问题是它很饿了。
“不必了,我们此番出发前不宜被他人知晓我的行踪,以免横生枝节。因此,这几日我都会暂居在药不灵那里。”他耐心回答并未生气。
此刻,她正绞尽脑汁思索着如何巧妙地结束这场对话,好能尽快转身打道回府。
然而,就在她苦思冥想之际,原本那片她刚刚冲杀过极咎们的空旷场地之上,竟突兀地再次跳出一只尚未殒命的极咎兽!只见其獠牙锋利如刃,闪烁着寒光,径直朝着小乌纤细的脖颈猛扑而来。
念无住甚至来不及等待小乌做出任何反应,便已身形一闪,飞速掠至小乌身前。他一手紧紧地环绕住小乌的纤腰,顺势将她一把带至自己身旁。同时,另一只手则猛地挥下,那只跃起袭击的极咎刹那间化作齑粉,消散无形。
在飞身而起的那一刹那间,小乌再次瞥见了他面具之下那对深邃如墨蓝海洋一般的眼眸。
按理说,她本不应能如此清晰地分辨出对方的五官,但也不知道究竟为何,这双眼睛竟让她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仿佛曾经在哪里遇见过。
“这双眼睛……应该称得上是漂亮的吧?”
小乌暗自思忖着,竟然鬼使神差地缓缓伸出手,朝着念无住的脸庞靠近。她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放在他的面具边缘,然后轻轻地揭开了那张面具。
在此之前,当牙牙意外地拽下面具时,念无住几乎是在瞬间便重新戴好了它。
然而此刻,面对小乌伸过来摘取面具的手,他却并没有像上次那样激烈地反应,反而只是微微侧过头,轻轻别开了脸,避开了小乌的目光。
“你…”念无住一把抓住小乌手臂,停住动作。
小乌开口说道:“念无住,其实吧,我真的一点都不介意你究竟长什么样,要不你干脆就别总是戴着那张面具了。”说完这句话后,小乌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念无住听到小乌这番话后,慢慢地将头转回来,再次凝视着小乌的眼睛。
许久之后,他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以后我尽量少戴面具,至少在你面前不会再戴它了。”
小乌完全没有料到,念无住竟然这么水灵灵地就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尽管只是承诺在她面前不戴,但对于念无住来说,已经算是相当不容易了。
这时,小乌又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对了,刚刚多谢你,若不是你及时相救,我估计还会受伤。”
念无住只是回应了一声“嗯”,便不再多说什么。
然而,一直在一旁默默观察着两人互动的牙牙,此刻却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迅速从藏身之处探出了小小的脑袋。它眨巴着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心里嘀咕:主人之前明明还说不想嫁给人家,怎么这会儿又一个劲儿地向人家道谢呢?
谁知道,当它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时,映入眼帘的竟然是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天呐,这这这……这不就是它心心念念的大恩人佑休神君嘛?!
犹记得小乌与佑休初次相见之时,尽管牙牙不幸受伤,但它并未完全晕厥过去,意识尚存。就在那“佑休”因着小乌的话而脱下面具之后,牙牙已然清楚地瞧见了他的面容。
只不过那时的两人正沉浸于交谈之中,全然未曾留意到一旁还有个小家伙正在倾听、观察着呢。
这下可如何是好?眼前这位大神怎会与自己的恩人拥有一模一样的面庞呢?他们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呀?亦或是仅仅只是容貌相似而已?
无数个疑问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把牙牙那颗小小的脑袋瓜搅得天翻地覆,几乎快要爆炸开来啦!然而此刻,它却是万万不敢轻易开口说出心中所想的,只得可怜巴巴地呜呜呜叫唤起来。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念无住为防止那些残存的极咎再度兴风作浪,立刻当机动念,销毁了剩余的极咎残骸。
小乌听到牙牙发出这般低沉的叫声,还道它真的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连忙向念无住道别一番后,身形一闪,迅速地回到了楼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