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能给他银钱,那直接给他吃的可不可以?”敖婳看着眼前这位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小乞儿,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怜悯之情,她暗自询问敖钦。
敖钦听后,微微点头,表示赞同:“你若是真有这个心,倒也是可以的。”说罢,他转身走向街边的一处摊贩,购买了一个馒头。其实,他们原本想给小乞丐买点美味可口的食物,但无奈街边除了馒头外,再无其他可选择之物。而这馒头看起来很实在,应该比较抗饿。至于其他的食物,要么就是价格昂贵,要么就是中看不中用。
敖婳接过馒头,脸上露出一副嫌弃的神情。她看着手中的馒头,眉头紧皱地说道:“就给他吃这个东西,也有点太过于贬低咱们了吧!”原来,这馒头并不是她平时所食用的那种用精细面粉制作的,而是由粗糙的玉米面和一些野菜根混合而成,蒸熟之后制成的粗粮馒头。这种馒头不仅口感粗糙,而且外观也不太好看,很难让人将其与皇家子弟联系在一起。
“这个东西现在才能够解他的急,你若是给他大鱼大肉的,他的脾胃不和,那依然也是害了他。”敖钦将馒头放到了敖婳的手里,敖婳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既然如此的话,那也就只好拿这个将就将就了。”敖婳手里掂着馒头走到了小乞丐的身边,小乞丐一直眼巴巴的望着他手里的馒头。但是就算是馋得直咽唾沫,也没有伸手讨要,而是用眼睛亮晶晶的看着。
“你想吃吗?想吃的话就过来。”敖婳蹲下身子,伸出手,手心里面放着刚刚敖钦买的馒头,然后对着小乞丐温和地说道。
所幸她的气质虽然清冷,但是那一张肉嘟嘟的包子脸却是极其让人感到亲切的。
小乞丐听到声音后,缓缓地抬起头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敖婳手中的馒头,嘴角忍不住地流出口水,但还是强忍着饥饿感,向四周看了看。
当他看到了四周的大乞丐投来了羡慕的目光时,心里更加害怕起来,连忙向后退去。
“你难道不想吃吗?想吃的话就过来。”敖婳有些疑惑地看着这个小乞丐,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踌躇不前。于是,她继续耐心地对小乞丐说着,并且将手中的馒头递得更近一些。
可是,随着敖婳的靠近,小乞丐却越发往后退去,脚步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敖婳被小乞丐的举动弄得有些懵懵的,便转过头看向身后,心想是不是自己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把这孩子给吓成了这样?
但是她身后除了敖钦他们几个之外,并没有其他任何人。而且敖钦他们长得也算眉清目秀,怎么看也不会是那种凶神恶煞的样子吧!
“他到底是怎么了?我看他饥肠辘辘,为什么就是不肯吃呢?”敖婳直起身,然后看着身后的敖钦与姐姐敖姣。难道是她身上所带着的怨气吓着了这孩子吗?他平日里把这怨气收敛的挺好的呀,应该也不至于外泄。
“可能是平日里被欺负的太过于惨了些。”敖钦看向四周目露凶光的那些个大乞丐,这孩子平日里肯定是被这些个大乞丐抢惯了吃的,肯定有很多像他们这样的闲人。看着这小乞丐可怜给他吃食,然后就是在他们走之后,这小乞丐肯定会受欺负。
“那这可怎么办啊,想帮他都无从手手。”敖婳一生气差点把馒头给撇出去,幸好敖钦眼疾手快的给接住了。
“你若是在这儿把这个馒头给扔了,那这些个人都得疯狂的涌上来。”敖钦手里拿着馒头,有些无奈的说着。
凤梧一直在远处关注着这里发生的一切,看着大家想要帮这个小乞丐,却要顾及着这些个大乞丐,偏偏她又不能将这些个大乞丐全都杀了,只能生闷气,心中突然浮现出一个计谋。她毫不犹豫地走向刚才敖钦购买馒头的摊位,并从怀中掏出一大块银子放在摊主面前,表示要买下店里所有的馒头。
“如果只给他一个馒头,可能会引起其他乞丐的哄抢,但如果我能让整个城池的乞丐都吃饱饭,他们应该就不会再欺负他了吧?”凤梧暗自想道。果然,当她带着满满的几笼屉馒头来到这些乞丐面前时,他们纷纷围拢过来,眼中充满了期待。
然而,由于人数众多,场面一度失控,甚至差点将凤梧挤倒在地。幸好欧阳决及时赶到,站在她身后,紧紧扶住了她。
与此同时,敖婳手中的馒头最终还是送到了小乞丐的手中。小乞丐不敢与那些强壮的乞丐一同涌向凤梧,只能可怜巴巴地站在一旁,眼神中流露出渴望。于是,敖婳抓住机会,迅速将馒头塞进小乞丐的手中。小乞丐接过馒头后,立刻跑到角落里蹲下身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甚至因为吃得太急而被噎得干呕。
“小心,慢点吃,不够还有。”敖姣蹲在小乞丐身边,默默的摸着他的头发,这小乞丐的头发枯黄就像是那野外的乱蓬草一般。敖姣的手最终还是慢慢的收了回来,不再惊吓于这个小乞丐。
“谢谢。”小乞丐把口里的馒头艰难的咽下去了之后,怯怯的说着。
“这城里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啊!这浊边城好歹也是个大城镇,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乞食之人呢?”凤梧在欧阳决远的护持下,好不容易才从乞丐群里挤了出来。
凤梧倒是没什么变化,依然是那副淡定从容的模样。相比之下,欧阳决远可就惨了:他那身原本华贵的衣袍此刻已经面目全非——上面到处都是脏兮兮的手印,就连脸上也沾上了一两条黑印子;而且衣袍上绣着的精美纹路也全都被刮花了,这身衣裳算是彻底报废了。
“下次你可得长点记性了,这种事情让别人去做就行,你自己待在中间,如果没有我的保护,早就被那些人给挤倒了。”欧阳决远一边用力地拍打自己的衣服,试图将上面的脏东西弄掉,一边皱着眉头,语气严肃地嘱咐道。
“我知道啦,谢谢你这么护着我。”凤梧笑嘻嘻的就想要抱上去,但是看着他这一身狼狈,最终还是收回了手。
欧阳决远看着他的动作,伸手给自己施了一个清洁咒,好赖是把衣服上的脏东西给去掉了,只是这衣服上绣的尚好的花纹却再也恢复不了了。
“小东西为了救你,我们这可是费了大力气了。以后你一定要好好活呀。”凤梧笑嘻嘻地对着欧阳决远保证之后,便凑到了小乞丐的身边。
“谢谢你们,你们是好人。”小乞丐把最后一口馒头吃完之后,还舔了舔自己手心留下的碎屑,等到把嘴里所有的东西都咽下去之后,才怯生生的对着凤梧道谢。
他知道这个好看的大姐姐是为了他才买了那么多的馒头,让那些个大乞丐都吃饱了。
“既然觉得我们是好人的话,你倒不如回答一下我们的问题,这浊边城为什么会成了现在这样啊?”凤栖把妹妹拉起来,然后看着面前的小乞丐好奇地问着。小乞丐看着凤栖,又把自己的身子瑟缩的往里面缩了一缩。
“你不要害怕,这个是我哥哥,他问你什么?你只要回答他就好了,他一点也不凶的。”凤梧看着小乞丐的样子,好心的解释着,甚至还打了凤栖一下来证明他的脾气好。
“我年纪小,自从我父亲母亲去世之后,我便流落街头了,这浊边城自从我有记忆起便是这个样子的。”小乞丐继续瑟缩的身子,但是好歹能够回答他们的问题了。
凤梧和凤栖对视一眼,这小乞丐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难道说这浊边城已经混乱到这种地步很久了吗?
“那你们平时都吃些什么呢?”凤梧有些心疼的看着小乞丐问道。
小乞丐低着头,声音小小的说道:“平日里能捡到什么吃什么,有时候运气好还能讨到一些饭吃,实在饿极了,就只能去偷一些东西吃。”
听到这里,凤梧的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她又拿出一些小巧的食物递给小乞丐,温柔地说道:“这些给你吃吧,以后不要再去偷东西了,如果被抓到可就不好了。”
小乞丐接过食物,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连连点头道:“谢谢姐姐!”
“不客气,你快吃吧。”凤梧看着小乞丐狼吞虎咽的样子,心中一阵酸楚。
凤栖则若有所思地看着四周破败的建筑,喃喃自语道:“看来这浊边城的情况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糟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