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崔判官怎么你啦?要我说啊,你也太贸然了些,那可是堂堂三界判官,怎么着也该尊重些才是。”扶悠拉着寒冰了边走边感叹道。
“你怎么也跟阿兄一样了。”寒冰了嘟囔了句,又道,“我也没真要做什么,不过是崔判官自己怕我又拆了那阴律司,想法打发我罢!”寒冰了忿忿回道。
“他干啥了,惹得你要去拆了阴律司?”
“你不知道,这些天,我听鬼差们都在谣传那李倉与我……”寒冰了一说起这就气,那可是阎王都认可的鬼界新星,冤家宜解不宜结啊!
“兴许,不是谣传呢?”扶悠眼珠一转,不等寒冰了说完,便看向她打趣道。
“阿悠!你哪边的?我不跟你说了。”
扶悠一边警惕地观察周围,一边拉着寒冰了的手宽慰,“好啦好啦,我逗你玩的,冰了,好冰了……”
“公主——”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二人惊得齐齐转头,看清来人后方出了口气。
“将离啊。”扶悠道。
对立之人也微微施了个礼,“殿下。”随后又看向寒冰了,见寒冰了微微点头示意,紧了紧手,还是开口道,“方才遇陆判官,他好似在寻公主。”
寒冰了点点头,屈身向将离回了个礼以示感谢,便没再说话。
扶悠尴尬地望向别处,忽转眼一笑,一脸八卦地拉了拉寒冰了的衣袖,示意她看向将离身后。
将离见此疑惑地转头望去,寒冰了亦抬眸看去,忽见前方一鬼差模样之人,头戴纱帽,左手背于身后,右手执剑,正大步走来。
依稀间还似在唤将离姓名,待定睛看时,忽面色一转,拉着扶悠便朝另一边奔去,也不管扶悠嘴里一直念叨的”注意仪态”文文。
将离看着两人逃似的跑开,瞬间明白了什么,也笑了笑,转身朝来人走去。
身影越来越近,原来正是李倉。
李倉望着远去的两个身影,疑惑地看向将离,“那是谁?”
将离笑了笑,“两只迷路的小鬼。”
李倉点了点头,拿出捉鬼文书递给将离。
“地狱深渊逃出来一只恶鬼,牛头马面追捕时不慎让它逃到了昆仑,府君恐扰了圣境,特命我将此文书与你,让你先折转去一趟昆仑镜,拿回此鬼。”
将离面容严肃地接过文书,“怎的逃到凡间去了,那鬼还有如此本事?”
“具体的我也不甚清楚,府君只说让你务必尽快将其拿回。”李倉看向将离,眼中闪着星光。
将离闻言皱了皱眉,轻轻点了点头,又看了眼李倉,微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去了。
另一边,扶悠也带着寒冰了出了地府来到凡间。
京都府,扶悠和寒冰了,一个现出本来面貌,一个变化了一下衣着,一同站在一处房顶上,扶悠张开手臂闭着眼笑着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气,“啊,凡间。”
寒冰了见状也笑着张开手臂闭起眼,“我又来了。”
两人一起沉浸地呼吸着空气,半晌,寒冰了睁眼转头看向扶悠,“阿悠,你出地府,会被罚吗?”
“哎呀哎呀,咱们要活在当下,先玩了再说。”扶悠闭着眼笑道。
寒冰了见状笑了笑,收回手臂随意地坐下,望着眼前的座座高楼微微笑着。
半晌,扶悠也满足地收回手,睁开眼坐下来,理了理衣角,随即用手撑着下巴,舒了口气,向寒冰了指了指对面的阁楼,“哎,看见那阁楼里坐着的妇人没?”
“嗯。”寒冰了顺着扶悠的手指看去,果见旁边阁楼上坐着一名妇人,衣着华丽,高贵冷艳。
“你猜,她是谁?”扶悠看向寒冰了,一脸八卦之色。
“莫非,是哪位仙家被罚至此?可最近也没听说天庭有何仙犯错呀。”寒冰了摸了摸下巴,边思考边道。
扶悠噗呲一声笑出来,“天庭那群神仙如果知道你这么咒他们,还不一人一剑把你戳到南海去。”
“若真这样,那他们也太没有神仙气度了。”
“也是。”
“所以她到底是谁呀,快说快说。”寒冰了拉着扶悠的袖子晃了晃道。
扶悠拉住寒冰了的手,“好了好了,掉下去了。”
“她啊,便是慕水这一世托生的母亲!”扶悠缓缓道。
寒冰了惊讶地看了看扶悠,随即隐了身形拉着扶悠一闪身在妇人身前站定,慢慢走到妇人面前蹲下来,小心地抚摸着她的肚子,用术法探去感知慕水之灵。
扶悠见此,也移步到妇人对面坐下,看着她向寒冰了缓缓道“她叫阮烛文,是这凡间扬州界的知府阮青山之嫡次女,只因一桩刑案,时任大理寺司直的陶延奉命到扬州复审,二人偶然一见,从此倾心。
回京后,陶延辗转难眠,万般纠结下,还是斗胆向阮青山送去信函,诚言求娶阮烛文为妻之意,阮烛文知此,心中喜不自胜,也闹着要嫁与陶延。
那扬州知府拗不过女儿,也赞陶延虽家中无长、却也礼数周全,便让阮烛文风风光光地出嫁了。
要说这陶延虽年轻气盛,却也没辜负阮青山的重托,自阮氏进门后,夫妻和睦,家宅兴旺,不久便诞下一子,一年后,陶延也迁至大理寺左寺正……”
扶悠正欲再说下去,忽见不远处一男子正朝此跑来。
“夫人,今日风大,这阁楼不避风,你身子弱,着凉了可如何是好,还是快些进屋吧,我给你熬了些姜汤,赶紧趁热喝一喝。”那男子向阮氏走来,眉眼微皱,嗔怒道。
寒冰了听闻,将手从阮氏肚子上拿开,起身退到一旁,眼见着那男子过来将阮氏扶起向里屋走去。
“诺,这便是陶延。”扶悠抱着双手碰了碰寒冰了,看着二人背影道。
寒冰了满脸欣慰,“泰媪姐姐果然不欺我,这二人虽是少年夫妻,却是如此恩爱,想来慕水这一世定能平安顺遂,一生无忧了。”
“这事……阎罗殿各司都出了不少力。”扶悠小声嘀咕道。又见寒冰了一脸开心,转而碰了碰寒冰了道,“这是我求了父王好久他才告诉我的,你预备如何答之?”
“阿悠,甚善!”寒冰了一本正经地向扶悠稽首,“今日情谊,永生难忘。”
扶悠看着寒冰了的动作,嫌弃地摇了摇头。
“你跟我来。”寒冰了亦笑了笑,拉着扶悠一闪身出现在一座宅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