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隐见孤音神情,低了低眉,转过身,缓缓往前走去,边走边捏了捏藏在衣下的纸张,一脸沉思。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眨眼间,已到了蓬莱入口,雾隐抬头呆呆地看着眼前之景。
半晌,转过身,右手一挥,唤出几只灵蝶,闭眼默念一番后见着那蝶飞着了。
另一边,寒冰了也坐在书案前,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的骨节,看不出悲喜。
半晌,才回过神,又提起笔,边写边轻声念叨起来。
“眼下最要紧的是要搞清北阳一案中,是否有三界之士叛出,嗯,得借机向阿兄打听打听。”
“北阳一役,魔族免不得会想着一鼓作气,北阳王在京都,京都……”
寒冰了边写边又摇了摇头,“京都戒备森严,应不会是那里,况已攻过一遭了……不过也不排除他们会反其道而行。”
寒冰了想了想,“还是得去京都看看,至少也要再瞧瞧那北阳王心思。”
“如今天界尚未恢复生息,人界也千疮百孔,地府又……”
寒冰了叹了叹,“看来那魔族之所得好好谋划一番了,还有魔界的那个怪人……”寒冰了戳了戳脸颊,“他真的是魔子吗?”
寒冰了低了低头,“看来,魔界之事还是需先与阿兄合计合计。”又看向屋外,“但愿能阻止魔族下一步屠民计划。”
寒冰了想了想,收起纸笔,站起身拉开门,看了看天。
古往今来,又有谁是靠得住的呢?
算了。
寒冰了关上门,走到院中坐下,偏头看见园中的菜长得正盛,忽笑了笑,从屋里拿出一篮子,走过去摘了满满一篮子菜。
又提来一桶水,认真地给院子里的花都浇了浇水。
做完一切后,才擦了擦额头的汗,笑了笑,“又像个家了。”
又看向篮子里的菜,转了转眼睛,跑进屋里提笔写下一行字,拿出来塞到菜篮子里,并略一施法,使菜保持鲜亮。
然后又东比西比,将菜篮挂在了主屋的门栓上,才满意地拍了拍手,往外走去。
寒冰了站在门口,朝结界外望去,眼中竟流露出一丝期待。
“早走了。”子菱不知何时出现在湖前的石椅上,看着寒冰了。
寒冰了低了低眉,嘴上却道,“我瞧瞧今日外面是何模样。”
“是吗?”子菱一脸不信。
寒冰了走过来,拍了子菱的脸一巴掌,“我瞧你闲得紧啊。”
子菱撇了撇嘴,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一起坐着。
半晌,子菱才看向寒冰了,犹犹豫豫道,“哎,阿悠……她近来可好?”
“啊?”寒冰了一脸疑惑,又很快反应过来,一脸不怀好意地看向子菱。
子菱被看得一脸羞状,遂一头扎入湖中,“不说就算了。”
寒冰了见状也捂着嘴笑了笑,朝湖里喊道,“放心吧,她很好。”
子菱闻言从湖里露出一个头,笑着点了点头,又不好意思地钻了下去。
寒冰了亦笑了笑,又思虑开来。
【等此事完了,还是托小陆去看看她吧。】
【还有慕水之事,也拖了有些时了。】
寒冰了揉了揉脑袋,而后站起身,朝湖中喊了一句,“小师叔,我先走啦,改日再回来看你。”
“快走不送。”湖中传出子菱的声音。
寒冰了微微一笑,飞身出了结界,而后竟不自主地左右转头找起将离的身影来。
半晌,又自顾自地摇了摇头,伸出两手,略一施法,跟随灵蝶而去。
蓬莱。
赤狐和元奕躲在远处,看向亭子里坐着的雾隐和伽蘅。
“那谁啊?瞧不见啊!”赤狐边拉着元奕往前凑边问道。
“小秋哥你别这样,被师兄知道了就惨了。”元奕一脸欲哭无泪地抵抗着赤狐。
赤狐转身拍了拍元奕的头,“瞧你这没出息的样。这么远他能听到啥?”
“小秋哥你要瞧自己瞧便是,放过我吧,求求你了。”元奕勾着身子道。
赤狐瘪了瘪嘴,转过头看向元奕,无奈地叹了口气,又忍不住伸出手在元奕额头上一指,“你这胆儿当妖精都当不上。”
元奕拉着赤狐走出几步,才嘿嘿一笑,“当然是比不上小秋哥这么优秀的妖的。”
“算你会说话。”赤狐抱了抱手,又朝后看了看,“所以那人谁啊?”
“我也不知道。”元奕摇了摇头,“不过师兄特意交代了,说他和地府的那位将离鬼使一样,来了就直接引他到后院。想来是和师兄有要事相商罢。”
“哦?”赤狐挑了挑眉,“倒是稀奇。”又转头看去,抱了抱手,“那我更得瞧瞧这天人之姿了。”
“小秋哥别在这里了。”元奕闻言一惊,又忙拉了拉赤狐。
赤狐挣开元奕的手,“别拉我,今日我就在这里不走了!”
“秋东君——”身后传来一声音。
赤狐不耐烦地转头,“干嘛?”
“长老们找您说话呢!”那人回道。
元奕闻言低着头,不住扯了扯嘴角。
赤狐也点了点头,而后又抬起看向那人,欲哭无泪,“改日再说行不行啊。”
“这……”那人略显为难。
赤狐叹了口气,又看了眼雾隐两人,一脸遗憾之状,砸吧砸吧嘴,而后走向那人,“走吧!”
看着两人走远,元奕也忙退了出来。
亭中,雾隐看着伽蘅,始终一言不发。
终是伽蘅按捺不住,打破沉默道,“不知仙君寻我可是有要事?”
雾隐闻言移开眼神,低了低眉,不平不淡道,“你的义妹,找到了吗?”
伽蘅闻言,看了眼雾隐,道,“多谢仙君记挂,只是……”
“我大抵是见过她。”雾隐看向伽蘅。
伽蘅闻言一阵欣喜,“仙君此话当真?她现在何处?可安好?”
雾隐轻轻点了点头,又低了低头,而后像下定决心般从怀中拿出一张纸,展开推到伽蘅跟前。
伽蘅忙拿起一看,这纸并不是别的,可不就是他当时为寻玖玖,携带在鸟腿上的信吗?
伽蘅略显疑惑地看向雾隐。
“我在一石缝夹处拾到这信,瞧你信中所写,大抵便是我所见之女子。”雾隐解释道。
伽蘅点了点头,原来那朱鹮果寻到了她。
想了想,又看向雾隐,“那仙君可曾见到一只朱鹮?这信便是绑在那朱鹮之上的。”
雾隐看向伽蘅,选择了否认,“许是飞走了,亦或是被它主人召去了也未可知。”
伽蘅一想也对,小甘说过那鸟是仙人所赠,又是灵鸟,必是不愿再回笼中了。
“伽蘅君可识得一女子,名唤孤音的?”雾隐敲了敲桌子,定定地看向伽蘅。
“孤音?”伽蘅认真思虑了一番,摇了摇头,“我所识之人不多,女子中,确是没有仙君所念之名的。”
雾隐见伽蘅神情,轻轻出了口气,点了点头,语气也缓和了不少,看向伽蘅,“伽蘅君回家等消息吧,过不了几日,令妹便也回来了。”
伽蘅闻言,起身朝雾隐拱了拱手,“多谢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