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雨农在看到香港的汇报之后,顿时一股子无名怒火涌上。
这高宗武显然是没把他们放在心上。
甚至要拿伪政府要在香港开会组府来威胁他们,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高宗武还真以为咱们军统没有手段吗?”
“报告,这是最新的港报和上海租界报纸。”
为了确保自己对国内外各地局势的了解,戴雨农每天雷打不动都要沦陷区以及香港上海报纸。
放在最上面的是一份香港《大公报》。
在香港《大公报》头版头条,以“汪的卖国条约”为大大的标题,公开披露了高宗武的一封公开信。
这一份公开信当中,高宗武将自己参加谈判的过程,以及日华密约的大概内容,以在场者的第一视角披露了出来。
其具体内容就是高宗武之前让陈恭澍和王方南所看的那一封公开信。
原来在高宗武让陈恭澍和王方南看的时候,他就已经托人将这一封公开信送到了香港《大公报》的编辑部。
这一份报纸目前应该只是在香港传播,估计再有三天时间,就能够传播到国统区以及上海,再过一段时间才能够通过口口相传或者是各种沦陷区地下小报传到沦陷区。
戴雨农看完之后,不由的一惊。
他已经知道了这高宗武到底是存的什么想法了,他就是在逼迫自己,给他一个高价。
因为汪伪在看到这一封公开信之后,必然会公开反驳。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在高宗武发表了公开信之后,陶希圣也紧接着发表了一封公开信,信里也说了他所经历的日华密约的具体情况。
甚至陶希圣还在信中规劝汪伪集团“诸旧友悬崖勒马,放弃此于己无益,于国无益之运动。”
香港报纸的内容很快就传到了上海的汪伪集团手中。
这一封报纸给汪伪集团带来了不小震动的同时,也让汪伪集团的高层彻底松了一口气。
汪集团在汪公馆内再一次的召开了一次会议。
汪兆铭的替身将几份香港报纸挨个给几个汪伪的中常委分发了下去。
“大家都看一看吧,说一说你们有什么想法?”
众人连忙接过了报纸仔细的看了起来。
褚民谊率先将报纸愤愤的往桌子上一拍,怒道:“这个高宗武陶希圣简直太不是东西,竟然会背叛我们!
我们当时不是说好了,我们这是在曲线救国吗?
现在倒好,中途背叛我们甚至还职责我们,他们也太不是东西了。”
随后便是一片对高陶二人的声讨之声。
周佛海忍不住怒声道:“现在骂他们还有什么用?不过就目前来看,他们应该并没有原件,要不然也不会一这种口说无凭的方式进行披露曝光。
这样我们就还有机会挽回此时的影响。”
陈壁君点了点头附和道:“周秘书长说的没错,陈春圃,你以汪先生的名义发表一份声明。”
陈春圃是汪兆铭的随从秘书,现在主要就是汪兆铭替身的枪手,他的一切演讲和发言都由陈春圃代笔。
陈春圃立刻拿出了笔记本说道;“咱们该怎么反击呢?”
众人四下看了看,因为没有了宣传部长陶希圣,他们总觉着在这种事情上并不擅长。
好在汪伪集团的这些高层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很快他们就商量出了一些反击的政策。
于是次日汪伪在香港的喉舌报纸《中华日报》上发表了汪的声明。
这一份声明当中,称高宗武和陶希圣所说的密约内容, 只是交涉中间日方片面的提案,既不是日方最早的要求,也不是最后折冲之结果,而为断章取义之片面记录。
同时这一份声明还竭力为汪兆铭的行为进行辩护。
“吾人与日方所商定的和平条件,断不会损害我国之生存与自由独立。”
“凡非中国国民所能接受者,凡有损害中国之自由独立于生存之条件者,都不是汪先生所能接受的。”
除了这一份声明之外,汪兆铭也马上接受了路透社特派员的采访,就高宗武和陶希圣两人离开汪伪集团这一事件进行和谈话。
因为采访的比较紧急,这汪兆铭的替身竟然没能完全背下稿子,只能由嘴胡说八道。
他一会儿说“高宗武和陶希圣爆料的只是日本方面个别人士的私人建议。”
一会儿又说“这两人所发表的,完全是向壁虚造,胡说八道。”
前后如此矛盾,由此可见其内心之空虚。
这一场舆论战,高宗武率先开了一个头,但是他却因为拿不出足够的证据,被汪伪方面反驳的无话可说。
甚至不少人都觉着汪兆铭说的如此义正词严,他应该是绝不会背叛祖国,或许汪兆铭真的是在曲线救国,真的是在中日之间艰难的寻求着一条和平的道路。
再加上近期抗战进入了最为艰难的阶段,前线战争鲜有胜利,让前线将士们都有些心情低落。
于是在汪伪的“曲线救国”论调出炉之后,在国军的敌后部队当中迅速蔓延开来。
这段时间国民政府留在敌后的山东省主席牟中衍对其部下就赤裸裸地说“宁当伪军,别干八路。当伪军是‘曲线救国’,日后反正,政府还能收留干了八路,政府就永远不原谅了。”
在这种所谓曲线救国论的掩护下,果党在敌后的党政军官员便开始秘密与日伪勾结,秘密与日伪往来。
甚至汪伪利用这一次的高宗武和陶希圣逃离上海的事件,还算是打响了这曲线救国的知名度。
给了这些本身就想要投降而找不到理由投降的汉奸一个很好的理由。
国军在敌后的党政军大规模的倒向汪伪政权,这个结果是重庆方面根本没有想到的。
这些在敌后的军统立刻将这些秘密和日伪接触的家伙名单呈给戴雨农之后,戴雨农都被惊到了。
甚至戴雨农都感觉,这些汉奸已经多到了杀不干净的地步。
“怎么突然一下子有这么多和日伪接触的人?”戴雨农忍不住明知故问了一番。
最终他还是忍不住站了起来,快步朝着常凯申所住的重庆行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