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你们是来教我规矩礼仪的,不是来让我减肥的,现如今更是连饭都不给我吃……”
宋瑶只觉得这天都要塌了。
这古代怎么这么难熬啊。
二位掌事嬷嬷面无表情:“一个女子的仪态举止,乃是家中主君主母的颜面所在。”
“你体态丑陋,毫无美感可言,便是主君有心想要带你出去见识世面,也只怕会丢人现眼。”
二位嬷嬷都是从宫里出来的,这嘴里的话自然不会太好听。
无一不是在贬低宋瑶。
就算是作为妾室,也该有为妾的修养和态度。
“可、可我是陛下亲封的女医官……”宋瑶还想要用自己这个身份去压她们。
认为她们就算是从宫里出来的,那也不过是伺候人的奴婢罢了。
既是奴婢,那便是低人一等的东西,但她可不一样,是有官职在身的。
二位嬷嬷冷笑了声:“女医官?”
“你既已入了将军府的门,与人做了妾室,就该遵守妾的规矩,至于医官这个官职,若无宫中贵人特召,不得入宫,这条规矩你也不知道吗?”
嬷嬷的话更是让宋瑶雪上加霜了。
她以为自己被封为女医官后,就是有官职在身高人一等的,却没想到还是不得自由。
她到底是太过于天真。
这里是古代社会,不是她认为的现代文明社会。
在这里,对女子的一切都拥有着绝对森严不可违背的规矩道理。
在这里,女子也从无特权。
在这里,男子的话就是道理,皇权更是至高无上的道理!
宋瑶呆愣在原地,所以……她这个女医官身份的意义究竟何在?
难道只是图一个好听好看空有其名吗?
宋瑶忽然觉得可笑。
“宋氏!”
嬷嬷连着喊了好几声。
宋瑶才呆愣愣地回过神来,此时已经是面色煞白了。
“快些穿戴整齐,且随我等去向郡主请安奉茶。”
去向凤虞请安奉茶?
这比杀了宋瑶还要难受。
“可郡主不是已经免了我的请安奉茶么?”
既然免了,为何还非得要她去?
古人的规矩怎么如此之多。
徐嬷嬷很是不赞同地看向宋瑶:“宋氏,郡主说免了你的拜见,那不过是看在卫将军的面子上。”
“但你应有的规矩是一样都不能少的,莫要再说了。”
两位嬷嬷的态度很是令人不容置疑。
宋瑶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去穿衣裳了,她的院子里也是有丫鬟伺候的,打开衣柜,宋瑶一眼就看中了一件水红色的衫裙。
“今日就穿那件吧。”
“不可!”
徐嬷嬷林嬷嬷二人异口同声,脸色越发难看了。
宋瑶心中的不满此时已经达到了巅峰,恨不能直接一枪打死这两个贱婢。
但她不敢。
这是宫里出来的人,她要是打死了,自己也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更别说她们还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了。
所以宋瑶也只能想想。
“我不过是穿件衣裳,二位嬷嬷怎么又不许了?”
“身为妾室,不可穿深色红色的衣裳,不可喧宾夺主,若随主母出行,只可走主母主君身后。”
宋瑶:“……”
她深吸一口气,忍了又忍。
“那还请嬷嬷指教,我今日该穿哪身衣裳去拜见郡主?”
嬷嬷顺手一指:“老奴瞧着那件藕色衫子便极为不错。”
“是,多谢嬷嬷指点。”
宋瑶学乖了,宫里来的人不能硬碰硬,不过是去拜见奉茶罢了,能有什么难的。
凤虞正在东院儿里想用自己的早膳,顺便还让人去给君玄策也送了份。
养着自己的食物,也是很有必要的。
得养肥了才行,养瘦了很是影响口感,说不定那血都不香了,也不大甜了。
凤虞是爱甜食的。
自上回尝过君玄策的血后,便觉得尤为清甜,而后找过别的甜点果子替代,无一能够复刻他的味道。
思来想去,还是君玄策较为好吃。
“郡主,二位嬷嬷带着宋姨娘过来请安奉茶了。”
宝玲只觉得新奇,先前那位姨娘可是从来不来东院拜见的,说是什么将军亲自免了她的拜见。
就连西院的拜见请安她也是不去的。
说什么这种规矩就应当废除,是封建糟粕,总之是很不好的东西。
宝玲觉得这位宋姨娘思路清奇,脑回路更是奇葩。
凤虞倒是毫不意外,安安静静地喝着碗里的粥,只是那甜粥到了嘴里,却是半点儿味道都没有,让她根本吃下去。
“如今已过了请安的时辰,且本郡主用膳时,不喜被人打扰,就让她在外头等着,等本郡主何时用完了膳食,何时再进来请安吧。”
实则凤虞这会儿是一点儿都不想吃的。
一门心思都在君玄策身上。
要不是他现在身子骨不好,凤虞高低得去再整两口。
那味道……真是让她心痒难耐啊。
凤虞眯起眼睛,回想着那血液流淌在口腔中的感觉。
“尊主大人。”黑猫跳上她的肩膀,幽幽道:“您现在用的这具身体是个凡胎,当年占据她身子时,她还未彻底咽气。”
“您若是不进食凡人之物,这具身子的机能是维持不了太久的。”
凤虞更烦了。
也就是说,她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不吃,这具身子就罢工。
吃,就是在为难自己。
谁让当年那够天道一道天雷落下之后,将她劈了个魂飞魄散,肉身更是不知道被劈成什么样子了。
只怕是连肉渣都没剩下吧。
该死的狗天道!
“还要等她用完膳之后才能进去?”
宋瑶的耐心在一点点地被耗光。
“郡主用膳不喜被人打扰,姨娘下回还请早些来。”
早些?
要多早?
这古代人的作息简直变态。
睡得早,起得也早,每天规矩多也就算了,天还没亮就起来了。
“既是郡主发话了,且等着吧。”
“宋姨娘放心,老奴会随你一起等。”
二位嬷嬷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宋瑶总不能说不,只能老老实实站在外面等。
然而她在外面足足站了半个时辰都不见得宝玲从里头出来。
外头的寒风劲劲儿地吹着,尤其是这东院,似乎格外地冷,那股冷像是从地底下钻上来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