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又算什么？
难道在将军的心里，自己真的就只是一个小妾吗？
她是来自于几千年后的人，接受的只能是一夫一妻一心一意，而非三妻四妾三心二意。
如今她甘愿为妾，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将军居然还说，他与凤虞圆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哪怕今日与将军发生关系的不过是个婢女，可此事在宋瑶心中，已然十分膈应难受了。
“阿瑶，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卫战野安抚着身后啜泣不已的婢子，将她打发走了。
“阿瑶，我心中最爱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今天的事情的确是个误会，但既然发生了，我们就无法去逃避。”
“阿瑶，莫要再胡闹了。”
卫战野耐着性子同她说着，她已经用了自己最好的耐心去哄宋瑶了。
她最好是识趣些，莫要再在这件事情上胡搅蛮缠。
宋瑶心凉了个彻底，她哭着后退，嗓音里带着浓厚的哭腔：“原来在将军心里，我对你的爱都是在胡闹。”
“我只是接受不了自己所爱的男人，今日在别的女人身上做这样的事情。”
“在我所处的那个世界里，所有人都是平等的，他们一夫一妻，一心一意，从不会有什么三妻四妾……”
卫战野静静听着，心中却很是不悦。
她都已经来玄都这么久了，为何还总是说着她那个世界的事情？
卫战野不管她的世界到底如何，但既然来了玄都，便是武朝之人，既是武朝之人，便该入乡随俗，遵循这里的一切，适应这里。
而不是让他去适应她的世界的规则。
自古以来，男为尊女为卑。
就算她再特殊，也改变不了她是女子为卑的身份地位。
这就是残酷的封建社会。
但很显然，宋瑶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她还妄图以一己之力，改变这整个世界的规则，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
“一夫一妻，一心一意……”
“你说，宋瑶口中的那个世界，到底是怎样的世界？”
荒山之中，凤虞抱着猫儿，有一搭没一搭地给它顺着毛，明明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可她却能视黑暗如无物，行走自如。
荒山多野坟白骨，她这一脚下去，咔嚓脆响，也不知是踩到了谁的骨头。
能被她踩，那都是一种莫大的荣幸。
至少能得了她几分机缘，说不定还能脱离这片荒山，寻个门路投胎去了。
至于投胎做个什么，是畜是人，那可就靠运气了。
毕竟投胎也是个技术活儿，运气怎么不算是实力的一部分呢？
“若是尊主大人大道功成，重回飞升，说不定便能踏入她口中的世界一探究竟了。”
玄猫也很好奇，因为那样的事情，它闻所未闻。
三千大世界，芸芸众生，这世界之外，自然还有别的世界。
卫战野许是被宋瑶闹得心烦了，却又不得不哄着她。
便道：“阿瑶，我只当你今日是累了，你身子还未大好，我送你回去休息。”
他实在不想与宋瑶再去掰扯这些。
宋瑶站在原地未动，只用那双红了的眼睛看他流泪。
“阿瑶？”
“阿瑶，你到底要我如何？”
卫战野到底是软了语气。
宋瑶低头，大颗大颗的眼泪往地上砸。
最后却不得不接受，这是古代封建社会的事实，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了。
更遑论卫战野这样的英年才俊。
她哽咽着说：“今夜之事，我可以当做未曾发生过，可是将军，阿瑶眼里容不得沙子。”
“她左右不过是个婢子，将军大可将她打发出府，若是换做别家，早就给她安上了个勾引主君的罪名，乱棍打死了。”
虽然她现在也很想这么干。
但她需得在卫战野面前保持自己的善良和体面，刚刚失控打了那婢子，只怕是也都在将军心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阿瑶，你在胡说些什么？”
卫战野很是不赞同，他说：“你可知，在主家破了身子的丫鬟，是不可赶出府去的。”
宋瑶顿时懵了。
她根本就不知道在武朝还有这样的规矩。
因为从她所看的那些电视剧和中，丫鬟奴仆，都是可以随意打骂的，打死也就打死了，根本就不会有人在意。
且他们为奴为婢的，更是没有半点儿人权，死了也就死了。
为何还不能赶出府去？
“将军，她不过是个奴婢，咱们只要给她一笔银子将她打发了这事儿也就了了，为何不能赶出去？”
宋瑶心中委屈极了，约莫是觉得，卫战野是动了恻隐之心，才不想把奴婢给赶出去的。
一个凤虞就已经够她头疼的了，若是再来一个狐媚惑主的丫鬟，那她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宋瑶心中已经产生了一股浓浓的危机感，总觉得今日之事不像是一场意外，更像是有人蓄意为之。
难道说……是凤虞吗？
卫战野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与她说：“陛下如今对我很是不满，不满我对凤虞的冷落，凤虞再如何，那也是敦王之女，敦王在世时，与陛下情同手足，又曾几次三番救过陛下的命，陛下对凤虞宛如亲子。”
“大婚一事，陛下就已经几次敲打于我，若是在此时将人赶出府门，落人把柄去参我一本，那我这个将军之位也别想要了。”
卫战野就差没说，是因为宋瑶的缘故，才让自己在陛下面前失了宠。
但宋瑶也不是个傻的，自然能够听出来。
她咬着唇，眼眶发红：“原来将军是在责怪阿瑶耽误了将军前程。”
“阿瑶！”
卫战野厉喝了声。
她怎么总是这般？
但低头瞧着宋瑶那委屈可怜的样子，他又忍不住心软，叹气道：“此事与你无关，你莫要多想。”
“她不过是个低贱的婢子，留在府中倒也省得她去外头胡说八道不是？”
他今日实在是心情郁闷，又总觉得自己脑子好像不受控制，做了这等荒唐事来。
“那将军要答应阿瑶，从今往后，不许再看她，也不许再看别的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