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是要付出代价的。
连着吐了几口血，铁锈的味道充斥在口腔里，莉莉丝脑袋昏昏，向后跌坐了下去。
“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不直接把我们送到目的地了。”莉莉丝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滴，恶魔再使用几次力量，都不用别人动手，她都能来个吐血身亡。
无人回答她，因为那根用来联络的餐具在走出来那几步里被她塞到了枕头布兜里。
瘫坐了一会，感觉没那么难受了，莉莉丝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将一旁的‘家当’提溜了起来，里面其实没放多少东西，几个图拉姆，大概够让她吃一个星期黑面包的。
一个镀金的边夹，镶嵌着品质不太好的宝石的耳钉，尽管它已经够小了，但它的内部还是有不少棉和裂纹，值不了几个钱。
这也是她用那块宝石联络恶魔不心疼的原因。
属于‘露比’的财产里唯二比较值钱的是一柄纯银的大梳子，和一根纯金的极细手镯，两样都是她亲生母亲留给她的，因此这些年不管那几个人说什么，她也不肯拿给他们。
这两样是在露比父亲和后妈的房间的抽屉里找到的，和它们在一块的还有后妈的几样珠宝，两个大面额图拉姆，以及一个镶嵌着小钻的男士扳指。
莉莉丝将一柄叉子叉在一边的土上，想了想，将金镯子和梳子单独放在裙摆侧面的口袋里。
感觉有些坠的慌，她又将梳子取了出来。
能作为联络用具的银质餐具她只有9个，很显然‘露比’没有这样好的待遇，那是她父亲后妈以及弟弟的。
“这个怎么样？”莉莉丝拿着一个看上去像工艺品摆件的东西询问恶魔，她没从莉莉丝的记忆里找到这些东西的价格，但看上去应该挺值钱的，颜色鲜亮，还是金属的，虽然有点旧。
[垃圾]
“这个呢？”这是一只镶嵌着劣质宝石的羽毛笔，这是她从桌子上拿的，笔尖还有些凝固的黑墨，闻着味道有些许的不美妙，吸引她的主要是上面的宝石，这可比她那些项链耳钉什么的好多了。
[垃圾]
“好吧，那这个呢？”莉莉丝又从枕头里掏出几个她从衣柜里翻出来的看上去像矿石制品的东西。
[垃圾]
“……你除了垃圾还会说别的吗？”莉莉丝头痛的捏了捏眉心，要是这些都不值钱那可就糟了。
[确实垃圾？]
咔嚓
插在土里那根餐具坚持不住碎裂了，裂开成不到两毫米的小渣子，混合在土里，捡都捡不起来，她有些后悔没事先铺个布片在下面。
莉莉丝叹了口气认命的将东西重新打包了起来，她问问的原因是接下来的路都要靠双腿了，如果有不值钱的东西就丢了，这样可以少拿一些东西，现在只好都带上了。
她们的目的地是这片大陆上巫力最浓郁的地方，位于整块大陆版图最西边，据说那里有一个女巫的聚集地。
女巫＝干净＝不用闻臭味
原本还想摆烂的莉莉丝在看过这世界糟糕的卫生环境之后……毅然决然的表示。
“我爱女巫，女巫爱我，没人能阻止我我学习！”她感觉她现在强的可怕。
但首先，她得找个地方把身上的东西都变卖成这里流通的货币，以免饿死在半路，好在有恶魔这个人形（？）雷达在。
前后左右都是树，附近没什么山也听不到水流的声音，至于城市的影子……她还真没看到。
莉莉丝重新拿出一根叉子。
“往哪边走啊？”
[朝西边前进]
“你应该知道我们需要先找个地方把这些东西卖了吧？”莉莉丝提着枕头布袋晃荡了两下，怀疑的说道。
[……朝西南方向走，大概两天就能达到一座人类城市]
“为了避免万一，我要问一下，这里距离咱们来时的小镇近不近？”
这个问题的答案决定了她跑路的速度。
[尽量远了]
那就是不用特别急着跑路的意思。
莉莉丝选定了一个方向前进，期间还顺手从地上捡了根细树枝在衣服上擦干净了当做簪子，忍着恶心将烧了一小部分的油腻头发挽了起来，露出脖子之后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
“话说，你叫什么名字啊？恶魔只是你的种族吧？”
[不关你事]如果此时莉莉丝能看清它的表情，就会发现它在心虚。
然而叉子只能让人看见个虚影。
“我总不能喂、喂的称呼你吧？”森林里的路并不好走，坑坑洼洼沟沟壑壑，免不了会受点皮外伤。
莉莉丝尽量撇开树枝与草叶。
见恶魔不说话，莉莉丝继续说。
“其实当鬼挺好的，做人好麻烦。要不你出来替我？”
她是真觉得麻烦，但你问她为什么不去死？说实话她没思考过这个问题，总归也没到绝境，为点小事要死要活的不值当。
而且她这可是好不容易重新拥有‘自由’，说什么她也是要守住的，最好长生不老给她安排一下，她当鬼那会真是受够了被束缚在一块小地方。
她这会这么说完全是想偷会懒，毕竟这草叶戳肉上还是挺疼的。
恶魔没接她的话茬，也没回答它的名字，而是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你这具身体已经觉醒了，要不要学习巫术？我可以教你]
这事莉莉丝确实感兴趣。
[你先感受一下巫力]
“怎么感受？”
[就在你身体里，你没感觉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
“没感觉。”要是有感觉她早说出来了，毕竟这么肮脏的环境她是很怕生什么病的，说出来能让恶魔给治疗一下。
当然她不会付任何代价，主打一个白嫖。
[废物]
“废物说谁？”莉莉丝条件反射的回道，这个梗，没有哪个现代人能忍住不接的。
[废物当然说你！]
“哦~”这个哦字拐了两拐，将阴阳怪气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语气，傻子听了都能反应过来。
[你！！！]
“说真的，你为什么不敢让我知道你的名字？”莉莉丝猜测是什么掌握了恶魔的真名就能命令它什么的，但一般这种情况不都有对外用的假名字吗？
[说了不关你事，你到底学不学？]
“学学学。”
很久以后莉莉丝才知道，恶魔不敢告诉她真名并不是她臆想的那样，而是因为害怕被其它恶魔嘲笑。
嘲笑它的‘失误’。
毕竟和人类做交易还把自己搭进去了这事是真不光彩。
边赶路边学习，让原本枯燥的时光变得不那么无聊了，不科学的内容让莉莉丝肾上腺素一直处于比较高的状态，甚至麻痹了赶路的腿痛。
但不得不说，莉莉丝是有些天赋的，只用了半天时间就摸索感觉到了身体里的巫力，如果让其她女巫知道恐怕会惊掉下巴。
但这对于天生就拥有力量的恶魔来说，还是太慢了，它不遗余力的打击莉莉丝，一会说什么地狱里最低等的恶魔刚出生都比她学的快，一会又说她这样要学个一两百年才能赶得上普通恶魔。
这让莉莉丝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没什么天赋。
她能感觉到一股东西分布在她的身体里，这种东西很稀薄，但根据恶魔的描述，巫力应该像江河水一样，但她觉得更像是溪流。
她提出这个疑问，恶魔更肯定它自己的说法，因为莉莉丝天赋不行，所以身体里的巫力能被她感知的很少。
不晓得莉莉丝知道其他人第一次感知到巫力就连水滴都没有，只有雾水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但她现在对恶魔的话深信不疑。
“真有这么差劲？”
[对人类来说还行吧，接下来我要教你一个最基础的巫咒……]说到这里，恶魔停顿了一下。
它正在思索有什么人类能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