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大多特立独行，莉莉丝的大光头并没有引起课堂扰乱，一如刚才莱莎没有表达惊讶一样。
莉莉丝对这样的人文环境很满意，原本她今天出门前还考虑了一下要不要戴帽子呢，最后因为衣服后面的帽子太大总是遮住视线作罢。
虽然第一次接触巫药，但莉莉丝并没有慌乱。不认识草药？没关系，对照图找就行，具体用多少配方上也有标注。
莉莉丝感觉这个称重的天平有些不精确，但大家都这么用她也不好提出来。
跟随南丁格尔女士的讲解，莉莉丝将实验过程以及注意事项写在对应书页的边角，这是她的习惯，说实话羽毛笔很不好用，写几个字就得重新粘一下墨水。
钢笔的制作原理是什么来着……她要回去好好想想。
在做实验之前，莉莉丝先将刚拿到手的小锅清洗了一下，虽然是新的，但表面还是有不少灰尘。
她在巫药学上还是挺有天赋的，南丁格尔女士讲完之后演示了一遍，她第一次上手就完美复刻了。
这个巫药里用到的材料大多是常规的草药，一克麻黄，一小撮野巴子，两块莫西子……
“不错，你可以下课了。”
女巫们的课程并不像想象中的死板，达到要求提前下课似乎是常事。
莉莉丝看了看正在打扫锅子，重新熬煮的材料的娜丽莎，犹豫了一下。
“南丁格尔女士，我可以留在教室里吗？”
南丁格尔女士抬着的手微微顿住。
“随你，但不准替别的同学动手。”
“我保证。”不动手但她可以动嘴啊！
莉莉丝将自己的桌台清理了一遍，又用课桌上自带的一小块抹布将桌台里里外外的都擦拭了一遍，这使得她的桌子比隔壁两位的都要亮堂不少。
至于煮出来的药……她需要等它冷却之后再带走，巫药课提供了两个石制的大壶，有莉莉丝手臂长，其中一个是属于巫塔的，另外一个学生们只有使用权没有买卖权，只是给没有容器的学生作为临时容器使用的。
当然，如果自带了容器，也可以选择不用巫塔提供的。
小女巫们炼制成功的巫药有一半是属于巫塔的，这部分会被卖掉之后用来采购新的草药，也算是弥补了免费提供草药的损失。
至于为什么不全归巫塔……莉莉丝猜测可能这样学生熬制巫药会比较积极，能减少浪费，另外一方面……感觉巫塔挺尊重学生的，并不认为学生的就是属于巫塔的，并从六岁小朋友都要交学费来说，巫塔是很注重培养女巫们的独立意识的。
这门课也算是给学生们提供一个赚学费的机会。
如果莉莉丝是真的十几岁少女，那赚的半锅药水钱真的会让她形成‘只要我努力，我就能赚到足够的钱’的思想，就有一种生活真的很有盼头的的感觉。
等待巫药冷却的间隙，莉莉丝悄咪咪的走到室友旁边，她不说话，娜丽莎看了她一眼也没说话，两个人一人干活另外一个人看着。
娜丽莎的课桌比旁人的都要干净，就连边边角角都洗刷的发白，一点灰尘都看不见。
莉莉丝看了好一会。
“等等，要先放野巴子后再加水。”眼看着娜丽莎就要加入两汤匙的月亮水，莉莉丝赶紧阻止。
娜丽莎拿起课本又认真看了一遍，课本上只写了沸腾之后要加这两样东西，并不分先后顺序，回想了一遍南丁格尔女士的示范，好像确实是先放野巴子的，她侧头快速低低的说了一声谢谢。
南丁格尔女士一直注意着这边，见莉莉丝只是说了什么并没有靠近娜丽莎的药锅，就没管。
女巫们大多在这种事上没什么互帮互助的兴趣，她们信奉的是等价交换，不管是指导的人还是被指导的人都更希望用双方都付出的方式达成目的。
当然，这只是女巫之间的相处方式，对于不同种族的生物，能白嫖就白嫖。
莉莉丝本人刚来这个世界还不适应这样的规则，或者说她还没意识到，毕竟昨天娜丽莎也是无偿给她提供了帮助，一大早还被告知仇报了，白得了一千骨币。
她还以为这里的风气就是互帮互助呢。
至于老师不允许她上手帮忙？熬煮巫药说到底还是女巫们的生存技能，扯上‘生存’二字了，她直接上手帮忙把药熬了那不是帮人，那是害人。
因此她特别能理解这个规定。
在莉莉丝的帮助下，娜丽莎很快也完成了课业，南丁格尔女士过来检查之后满意的点头示意她可以走了。
莉莉丝觉得南丁格尔女士好像看了她几眼，但由于对方的装扮完全看不到眼睛，因此她也不太确定。
莉莉丝回到自己的位置将两壶草药罐装好，又将药锅清洗了出来，放入桌台下的柜子里。
一打开柜子……里面灰尘很重，大概是很久没人使用了，莉莉丝认命的将柜子里里外外都清扫了一遍，擦拭了一遍，这才将药锅放进去。
这个过程中已经有三位小女巫通过了南丁格尔女士的检测，将滚烫的巫药分装好一瓶留在桌子上之后直接离开了。
娜丽莎走过来本想帮莉莉丝一块打扫柜子的。
没别的，主要是看不惯脏乱差。
莉莉丝婉拒了，她有手有脚，总不好老是麻烦对方吧。
“你有销售巫药的渠道吗？”娜丽莎定定的看着正在打扫的莉莉丝，垂在腿边的手蜷缩了又张开，一副忍不住想上手的样子，但她忍住了。
这是公共场合。
“还没有，巫塔有统一收的地方吗？”
“有是有，就在一楼，但我有更好的渠道，可以比女巫塔回收价格多上一成。”
在女巫塔待久了，有这样那样非常规的售卖渠道很正常，再加上娜丽莎本身洁癖……这也是个费钱的毛病，至少每年用的水都比其他小女巫多不少。
莉莉丝停下擦拭的动作。
“那你愿意帮我售卖一下吗？或者把渠道介绍给我，我可以支付你骨币。”莉莉丝其实更倾向于后者。
娜丽莎摇摇头。
“这不是什么秘密，我可以直接带你去。”
如果是其他人来她就会收5到10骨币的‘介绍费’，其他同学也会用这个赚钱，没什么好奇怪的。
“五个骨币，教我。”
教室里的桌子是相互连接的，只是每个人之间都有一段不小的空档，并且每个课桌上都有单独的小水池，这是为了防止熬药时相互被影响。
莉莉丝的右边（更靠近讲台的那一边）是一位短发女巫，头发一侧夹着一个两指长的鱼骨发夹……那小鱼吻布尖的像一根针一样，莉莉丝很担心这玩意会不会在摔倒时戳到脑子里。
听到‘骨币’，莉莉丝快速扭头，嘴快的回应道。
“好啊。”
娜丽莎见状抱起自己的巫药瓶子。
“我在宿舍等你。”
“好，等我忙完这边就回去。”
娜丽莎点点头，离开了教室。
她的巫药制作水平一般，通常要到下午才能完成课业，这次多亏了莉莉丝。她要回去再复盘两次熬煮步骤。
“莉莉丝。”出于礼貌，加上她并没有和对方说过话，因此一上来先自报了一下名字，虽然上课的时候老师已经说过了。
“我叫米粒，我们开始吧。”
米粒已经将废药倒入了指定的大桶里，做好了重新来过的准备。
五个骨币的价格不算便宜，米粒之所以这么着急的雇佣莉莉丝而不是像平时那样尝试到下午，主要是看中了她的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