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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章 我哥哥叫余令

    二月的春雨下了十天。

    自二月过后一直到三月底,老天爷一场雨没下。

    大地好不容易润了一下嗓子,这水又被老天爷残忍的给带走了。

    余令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望着已经屯了半个池子的水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一个多月来,咸宁县多了七十八个大小不一水塘。

    这些水塘,最差的也有半塘的水。

    如今天气逐渐地转暖,万物开始复苏,胳膊粗细的生柳树桩子被百姓们砸进了塘梗上的最边缘。

    这么做能有效的防止垮塌。

    等到天气彻底的暖和起来,这些柳树的生桩就会变成一棵棵的柳树。

    两三年以后就会长成大树,它们用根系来固筑堤坝。

    “守心,这个月没下雨,今年的干旱已经是必然的了,这几日越来越多的大户来找我了,看看今年能不能用上水。”

    余令闻言就笑了。

    这些人不光去找过茹让,在找茹让之前他们就已经来找过自己。

    奈何余令太狠了,这些富贵人没法子才去找茹让。

    其实找茹让也白找。

    两人是鸹貔二人组。

    余令不好说话,余令最起码还能听你说话。

    茹让他这个年纪是真的说不了话,他喜欢用拳头说话。

    十五六岁的年纪能听那些老头讲一大堆道理?

    何况这些老头子还骂他是鸹貔。

    为了试探茹让的口气,这些人联合找了一个能说话的人,结果门都没进去,就让茹家门房给打了。

    头人被打了他们依旧不死心,他们又找了苦大师为头人。

    这才让茹家的大门打开,他们的意思才传达了进去。

    茹家是没落了不假,但也不是鸹貔。

    若是洪武永乐年间,哪家敢这么跟茹家说,早都被贬到云南那边喂虫子去了。

    找谁说情都不行。

    如今被一群老头子给笑话了,他忍不了。

    找茹让是被逼的,因为余令太狠了。

    其实这件事已经由不得他们有选择的余地了。

    他们的人少,但是土地却多,随便一个员外,手底下最少就有一百亩地。

    老百姓手底下才多少土地。

    所以在用水这件事上他们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俗话说吃的多拉的也多,他们家大业大花费也大。

    百姓苦,他们也苦。

    在天灾面前从来就没有任何人能够超然世外。

    他们之所以过的比百姓好,那是因为不纳税家里有余粮。

    真要和百姓一样纳税,他们其实也高不到哪里去。

    “别笑,说话!”

    “很简单啊,还是那句话四月的麦苗灌浆用水的时候可以用,但我们要他们粮食收成里面的一成!”

    茹让疑惑道:“这收来的粮食真的平分到百姓头上?”

    “啊,本来就该分到他们头上啊,话都说出口了,咱们今后还要挖水渠的,争取每家土地跟前都有一个闸口!”

    茹让深吸一口气。

    他总觉得余令的脑子有些不正常,闸口通到自家地跟前,这种日子想都不敢想,真要实现了。

    干旱算个屁啊!

    “确定用水就得给一成的粮食对吧!”

    “对!”

    “可不敢变啊,变了我就里外不是人了!”

    “对了,不给粮食给钱也行啊,就以王老员外为标准,只能高,不能低,咱们也不强迫,爱给不给吧!”

    茹让翻身上马,忙着去灞桥那边查看拦水坝了。

    余令也爬上了自己的毛驴,晃晃悠悠的朝着大慈恩寺走去。

    今日的大慈恩寺要种桃花,种完桃花之后就要铺地砖了。

    地砖铺完就是细活了。

    像什么佛像鎏金,外墙刷白,大殿换瓦,里里外外的布局设计等。

    余令知道这些,但余令不懂这些。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余令原本是想用几百两银子简单的修缮一下大雁塔,谁知道现在搞成了这么大一摊子,问题是钱还没有花完……

    余令很难受。

    剩下的钱余令就准备拿来盖房子。

    如今大慈恩寺的正门前不远处已经热闹了起来,已经有了一个集市的雏形,大慈恩寺已经在派人在管理了。

    摊位可以随便摆,卖什么都没有管,但前提是不能堵住正门口。

    这是寺院的底线。

    只要不堵住大门,你卖什么都没有人说你。

    粗活做完了,只剩下一些细活,原先五百多人干活的大场面已经不见了。

    如今里里外外加起来只有一百多人。

    这一百多都是手艺人。

    头人为了在规定的时间内把钱拿到手,这些手艺人也为了能更快的拿到钱,他们吃穿住都在这大慈恩寺。

    他们要生活,自然需要物质,需要柴米油盐。

    因为这个缘故,大慈恩跟前卖菜的人就很多,多是妇人和半大的孩子,望着很热闹。

    这里不比长安城内,又不用交钱,因此这里的菜比城里菜便宜很多。

    因为便宜,菜也新鲜,城里那些人也会来买菜。

    大清早天才蒙蒙亮,城里那些买菜的人就来了,买完了就回,一来一去几里路。

    可买菜的人却乐此不疲。

    余令觉得这样子一定很累。

    老爹却说,过日子么,不就是能省一点是一点。

    余令来到大慈恩寺并未着急进去,而是蹲在一旁细细地打量,看了一会儿余令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城里来买菜的好豪爽,讲完了价,直接一个摊位一个摊位的包圆,然后挑着担子就快步离去。

    这就出现中间商了?

    余令咧嘴笑了笑,只要你情我愿,怎么卖怎么买余令不打算去多说一句话,大家都有得赚,干活才更有劲。

    这才是好兆头。

    余令走了,准备去找茹让玩。

    在不远处的子午峪口,一行人从山里钻了出来。

    望着不远处的长安城,一群人扯着嗓子欢呼了起来。

    “格老子滴,这山道总算通了,这长安府的卫所没有夸功,总算干了一件好事情,家里的蜀锦有销路了!”

    这是一支来自四川府的商队。

    打的是两色旗,一色为马,一色为秦,队伍一共一百二十多人。

    带的货物不多,但每个人身上的装备却不少。

    这一趟,他们其实是来探路的。

    去年年底的时候收到了军报,说什么南山匪患杀了马家的家丁,长安卫所的刘指挥佥事发了狠。

    派家丁在山里摸爬了几个月。

    在摸清楚了匪徒寨子的位置后,发动了夜袭,以少打多干掉了下山虎,逐个击破了其余匪患。

    马家艾管事这次的任务就是来试探这件事的真假。

    如果是真的,那就表明商道通了,今后不但可以去关中了,也可以直接来长安。

    不光自家货物有了销路,其余商家也能收益。

    马家艾管事这次的首要任务就是想试试真假。

    其次的任务是来找一个叫做余令的读书人,把夫人写的信交给他。

    余令这小子艾管事记得。

    想当初在京城的时候,这小子骑着马像个木头一样,当时可是让娘和春水姑娘念叨了好多日子。

    这一晃四五年过去,没想到夫人还记得这小子。

    如此看来当初夫人是真的喜欢这个小子,这些年了,一听这孩子来到了长安,一听这商道通了。

    马上就写信了。

    听说这小子也在练武,不知道夫人赠予他的长刀他能不能舞一炷香。

    这把刀可不是在京城买的,那可是真正出自秦家的好东西。

    希望这小子别把刀给卖了。

    一行人钻出了峪口,望着这群人装备齐整的样子,把附近的几个军屯吓得够呛,壮着胆子远远地监视着。

    艾管事望着这群没胆子军户,嘴角带着轻蔑的笑。

    都说秦人悍勇,如今的秦人怎么成了这个怂样子。

    秦、马两家军中的儿郎,见到不明军伍,谁要是这个畏畏缩缩的样子,脑袋早都挂到了旗杆上。

    艾管事带着队伍往前走。

    在快到一个集市的时候,队伍被一个十五六岁的汉子拦住了,艾管事望着这个人打扮,知道这人应该是出自卫所了。

    “来人止步!”

    艾管事斜着眼道:“你是谁?”

    “长安府咸宁县黄渠村肖五,家里排行老五,人称肖五爷,客人哪里来,要去往何处,作甚,请告知!”

    艾管事笑了打量了这小子一眼,笑道:“爷?”

    “诶!”

    艾管事一愣,脸色顿时就变了,像是吃了一口粪便一样难看,混了半辈子,被一小子占了便宜。

    可望着这小子木愣又不大聪明的样子,艾管事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这个叫做肖五的小子如今就是余令旗下的五十人之一了。

    这是一个可怜人,吃百家饭长大,脑子的确有点问题,但人却不傻,你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算是一个守村人吧!

    认识他的人都管他叫傻子,余令觉得他不傻,就是木愣一些,有点像阿甘。

    你说什么他都听的懂,他也会开心和难受,他也懂人心。

    但就是看着不大灵光。

    如今余家在子午集也开始卖煤了,他没事就会来,因为他听说在南山下有余令哥哥的地。

    油菜快熟了,他怕有人偷油菜。

    “小子找打!”

    肖五笑了,倨傲道:“打我可以,最好把我打死,打死了之后赶紧跑,若是慢了,我家哥哥会要了你的命!”

    艾管事笑了,玩味道:

    “你哥哥是谁?肖四,肖三,还是肖二又或是肖老大?”

    “我哥哥余令余总旗,南山里面的下山虎都是我哥设计弄死的,你这汉子,你难道比下山虎还厉害么?”

    艾管事闻言大惊,连忙道:“你哥哥是谁?”

    “我哥哥余令……”

    “叫啥?”

    “我哥哥叫余令,他说,我叫肖五爷!”

    “带路!”

    “凭什么?”

    艾管事深吸一口气:“我是你哥的故人,肖五爷请带路!”

    “好嘞,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