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山已经被夷平了。
无论是多么高的楼，也都是用钢筋和水泥浇筑成的。
施双玉的话为大家增添了一点信心，而信心和恐惧都是会互相传染的。
是啊，插进油箱里的飞车都不怕议论，继续卖货，自己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而且，已经确定可行的东西，本来就不应该因为心底的畏惧而失去亲手建造它的勇气。
“开始吧。”
“说不定在未来，我们的孩子也有机会来这里工作。”
这句话冲淡了严肃的气氛，让不少人都露出笑容。
施工队大多是四十多岁的人，这个年纪的人，孩子刚好在念高中或者大学。
如果有机会，说不定真的可以。
……
江淮宁去了实验室一趟，路上遇见了一辆开在乡间小道上的飞车。
因为柳上书的努力，政府没有直接把飞车这个项目砍了。
但飞车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依旧被大批网民反对着。
但有少数人对飞车趋之若鹜，甚至为此到了A市。
“郊区开飞车的人越来越多了。”
天空被禁止进入市区，但可以在人少的郊区活动。
“最近还有人来这边野炊吗？”
郊区的风景不错，每到周末，就会有家庭带着小孩来野炊。
罗媛媛：“没有，市民们都很担心飞车失控，而且有不少人打市长热线投诉蓝天科技，希望A市的飞车试点能够取消。”
如果是平时，蓝天科技被投诉也就算了，但创想接下来的目标就是飞车。
罗媛媛担心创想的悬浮飞车，会遭遇和蓝天科技一样的困境。
如果A市的试点真的取消了，那创想如今研究的项目还有意义吗？
江淮宁看出了罗媛媛隐藏的担忧，笑了一下：“你在担心我们也被投诉？”
“并不是，”罗媛媛斟酌着用词，“我只是担心蓝天科技把飞车行业的环境给搞坏了，这是一个新鲜事物，并且具有危险性，如果顾客从一开始就反对，我们担心我们很难打开后续的市场。”
飞车不是“无害”的凌空滑板，也不是只有好处的焕新和新生，它是一个能够快速移动的钢铁巨物，既然是巨物，就会让人产生恐惧和不安。
A市的市民反对飞车，其实反对的并不是飞车，而是飞车带来的危险。
江淮宁微微点头，认可了罗媛媛的话，然后问：“那你觉得，飞车的危险是什么带来的？”
飞车的危险是什么带来的？
罗媛媛愣了一下，她之前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我们作为一个企业，目的就是为消费者提供商品，并且要让消费者能够信任我们的商品。”
“如果他们觉得飞车危险，那我们可以把飞车变得‘无害’，从而让他们放心。”
把飞车变得无害？
罗媛媛有点想不到，一辆由钢铁铸造的飞车，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变得“无害”。
即便是她自己，当看见飞车从头顶上飞过的时候，不也一样会下意识紧张起来吗？
她想不通，但江淮宁却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了。
两个人走进实验室。
里面悬浮着一辆身长五米，高二点五米的飞车。
这款悬浮飞车的设计和普通的家用汽车不同，比起四座或者五座的家用汽车，它的座位更多，长度和高度以及宽度都得到了延伸。
感应到江淮宁的靠近，飞车自动打开了车门。
江淮宁：“上来坐坐吗？”
罗媛媛走了上去。
里面是能够容纳成年人站立的高度，而且因为地盘足够低，并不显得狭隘。
“这……”罗媛媛很疑惑，“这是家用的飞车吗？”
作为江淮宁的秘书，她手上经手过很多材料和财务审批，她知道飞车的造价并不便宜。
江淮宁笑了一下：“不，这是公司的飞车。”
公司的飞车？
罗媛媛十分疑惑，想不明白，难道这是以后公司出差用的飞车？
但这也不应该啊。
她找了个位置上坐下，座椅柔软舒适，车内的空气也没有什么难闻的汽油味或者皮革味。
座椅很贴合她的身高和身体曲线，很舒服。
但又一点也不像是私家车。
“试开一下吧。”江淮宁突然说。
说完，飞车就启动了，但它很平稳，要不是周围的景物在不停下降，罗媛媛甚至不知道它正在“起飞”。
心脏跳了一下，下意识摸向手腕上的“晨星”。
这是公司研发的新款，做成了手镯的样式，但还没有正式上市，不过价格市场部已经有了定论。
因为外表很好看，它比普通款的晨星多了十几块钱工费——售价86，涨了十六块钱。
很快，实验室的玻璃穹顶打开，飞车直接飞了出去。
如果在黑夜，这奇特的造型说不定能被某个眼神好的人认定为“UFO”。
但这是白天。
悬浮飞车足够平稳，甚至是太平稳了，仿佛人还站在平地上一样。
这让罗媛媛的心渐渐放了回去。
她注意到江淮宁并没有操作系统。
“飞车里的路线都是已经被设定好的，如果没有改变，它只会按照提前设定好的路线前进。”
江淮宁说：“这就是创想让飞车变得‘无害’的办法。”
看着脚下的绿林，罗媛媛立即想通了关键，眼里出现光亮：“您的意思是，飞车只会在固定的路线上行驶吗？”
就比如动车。
同样是庞然大物，但因为有了固定的轨道，再也没有人觉得动车危险过。
加上经常维护，以及专业的驾驶员和智能系统，动车几乎没有出现过任何事故。
江淮宁：“当然，它的轨道会被严格设定，并且加入三方人员共同监控每一辆飞车的运行轨迹。”
关于飞车，她想了很多。
由于城市高楼林立，普通汽车尚且有护栏能够阻挡失控的车辆，但飞车不行。
飞车是真的有可能直接“闯进卧室”的。
所以，在有了飞车雏形的那一刻，江淮宁将没有想过制造“私人飞车”。
飞车是公用的。
所有人都能够使用。
“它或许不是国内第一辆飞车，但会是国内第一辆公共飞车，所有人都有机会乘坐，并把它当成主要出行方式。”
公共飞车？！
罗媛媛的心脏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她是江淮宁助理，许多公司的事情都是通过她整理，然后汇报给江淮宁的。
因此，她知道这辆飞车的造价，全部用了航空级别的材料。
成本是蓝天科技的五倍，将近一百万。
从一开始，罗媛媛就不觉得这是面向所有人的飞车。
它的造价，注定只能让它被少部分人拥有。
而了解飞车成本的她，也一直觉得蓝天科技粗制滥造的飞车完全是“马路杀手”。
这个说法很不礼貌，但她心里是这么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