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饭,刘巧巧让晏子归先去宫道等她,她去膳房拿了一个食盒再来和她汇合。
两人经过座座宫殿,到一处偏远的殿室,“干娘,我来看你了。”
里头嬷嬷很稀奇地走出来问,“你不都是使人送过来的吗?今天怎么自己来了。”
“我是愿意来看你,但是你每次说的那些,我又不喜欢听。”刘巧巧解释,“我今天带个喜欢听的来找你。”
嬷嬷上下打量一下晏子归,“这一副大姑娘做派,可学不来。”
她到花园石桌坐下,打开刘巧巧带来的食盒,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摆上,刘巧巧小声对晏子归说,“你别看她现在就守着无人的宫殿,早五年前,她也是储秀宫的嬷嬷,专门调教秀女的。”
“这是被排挤到这了?”晏子归小声问,“那有点可怜哦。”
“什么排挤,是我主动要求到这来守殿的,我图个清净。”郭铃大着嗓门说,“官家已经多久没选秀了,就是待在储秀宫又如何,还不是一样守着空殿,我在这人少事少,别提多舒服了。”
“是是是。”刘巧巧拉一下晏子归,给郭玲戴高帽,“是你老人家高瞻远瞩。”
因为调教秀女多年,逮着人就想传授自己那点经验,刘巧巧不想听就不爱来,郭玲在这偏远宫殿,见不到几个人,别的还好说,嘴确实痒。
“这不是宫女。”郭玲对刘巧巧说,“官家不喜欢宠幸下人,这是哪个殿的伺候被主子为难了,想要翻身做上人。”
“不是对官家。”刘巧巧摆手,“如果是这样我也不会把她带到你这来,就算她成功了,日后贵妃问起,干娘就得倒霉呀!”
郭玲翻个白眼,“宫外的男人有什么难度?浪费我的口舌。”
“我要做正头娘子。”晏子归很认真的说,“他父亲不满意我,我想试试,让他先对我情根深种,不能自拔,再去反抗他父亲。”
“你这样子,家里也不是平民,什么正头娘子需要你费这么大力气?”郭玲起身绕她一圈,“你这腰不行,太硬了。”
“我腰不行?”晏子归瞪大了眼睛,她可是从小跟祖父学的童子功,腰马合一,往旁边一看,踩着树一蹬腿就来个后空翻,“我腰好着呢。”
刘巧巧不由拍手赞叹,还有这功夫。
“我说的不是这个硬。”郭玲嫌弃的皱眉,“跳舞你会吗?”
跳舞?这个确实不会。晏子归摇头。
郭玲往刘巧巧身上一坐,斜斜依着她,“这样腰是软的。”
她起身。
“你坐着看看。”
晏子归大刀阔斧往刘巧巧身上一坐,手还揽过刘巧巧肩膀。
郭玲伸手打晏子归的腰,“你看看你这腰杆硬的,怎么软?”
“你这样的小娘子,家里人只教端庄,贤淑,行得直,坐得正,这些妖妖娆娆不必学,也学不来。”
“你不教我,怎么就说我学不来。”晏子归不服气,“求嬷嬷教我,我真的有用。”
“不管什么家世地位,总归是男女之间的事,道理是一样的呀。”
郭玲闻言多看一眼晏子归,“行吧,看在你还有点悟性的份上,我教你几句。”
郭玲先问她们到哪一步了。
晏子归心里盘算一下换成说辞,“认识了,碰见的话能说两句话。”
“他对你是个什么态度?愿意和你说话,还是敷衍的态度。”
“应该不讨厌我吧。”晏子归回想,“说话也不敷衍,就是正常的问答。”
“这也可以了,他不讨厌你,就已经成功了一半。”郭玲坐下,对晏子归说,“日常喜欢穿什么颜色?”
“我在嘉兰关穿的最多的是红色,回京城还不知道,我娘给我准备的衣服什么颜色都有,但是我还没穿几次就进宫了,天天穿宫服。”晏子归指指自己的衣服,“宫服我觉得蓝色的最好看。”
郭玲摆手,“男人有时会喜欢女人穿艳色,明艳大方,但更多时候还是会觉得扎眼,要穿柔色的,天青水碧,鹅黄桃粉这些,首饰也不要太多太花哨,重在突出一个小家碧玉我见犹怜。”
“以后你在他面前出现就按照这样去打扮。”郭玲看她的脸,“姿色倒是没问题,注意细节,第一个就是香气。”
“香气?”晏子归和刘巧巧齐齐歪头不解。
“人未至,香先来,要的就是一个人走香留,让他回味无穷。”只要有人认真听,郭玲就滔滔不绝,“这个香气要区别于他身边其他人的香,然后你要在他面前重复多次的加深这种香的印象,让他习惯这个香,闻不到就想你,闻到别人的香就不舒服不喜欢。”
“香有这么大作用吗?”晏子归不信,还能有人习惯闻一个香就闻不得其他香了。
“香要融合你自己的体香,形成独一无二的香。”郭玲告诉她这可不是一个容易的事,要她自己去多次尝试,哪个香最适合自己,他的反应最好,“他要习惯闻你身上的香,那真就是肉骨头钓狗,打都打不走。”
晏子归似有所悟。
刘巧巧嗅嗅晏子归的胳膊,“你身上有淡淡的花香,之前没有。”
“我住尾房,一股子味道,不拿花熏熏,就是一个行走的大抹布,还是没拧干放了一天的那种。”晏子归也去闻刘巧巧,“你身上没啥味啊。”
“你鼻子是不是摆设?她身上一股柴火味你闻不出。”郭玲大感震惊,“没见过比她更喜欢灶台的小娘子了,我都说她以后嫁人最好找个酒楼掌柜,这样人家也不嫌弃她身上的味道。”
晏子归闻出来了,只是不说,免得刘巧巧尴尬。
“这么好的厨娘,谁敢嫌弃?”晏子归替她说话。
“我也没想嫁人。”刘巧巧掩饰性的抖腿,“你快下去,把我腿都坐麻了。”
晏子归坐到她腿上还一直没下来。
晏子归起身坐到郭玲边上,“嬷嬷再说点,我要怎么样让他喜欢我?我不能先说。”
“当然不能先说啦。”郭玲告诉他,“女人最要紧就是矜持。”
“这都主动勾引了,不算矜持了吧。”刘巧巧插嘴。
“男人分不清这些的。”郭玲告诉晏子归,“你要勾他,就要有适当的肢体接触,不小心碰下小手,碰下手肘,若即若离,一触即走,他要是觉得奇怪,你先羞涩上,跑开就是。不能直直往他身上倒啊,那就太刻意了。”
“来个两三回,他就该上钩了,你要他突破家里的要求娶你,花前月下甜言蜜语,可能得许他点好处。”郭玲正色道,“但是你要牢记,牵牵手,抱一下,甚至亲亲脸蛋都可以,其余的事情在得到名分之前绝对不能做。”
“坊间一直有个故事,说有个男人好沾花惹草,他的邻居一左一右就有两个年轻小娘子,一个和他勾搭成奸,一个对他不假辞色的拒绝,男子要续弦,最后娶的确实对他不假辞色的小娘子,男人喜欢女人放得开,但是绝对不希望自家娘子放得开。”
“这个男人有什么好,嫁给他算是什么奖赏不成?”晏子归听完皱着眉头臭着脸,“这个不假辞色的小娘子真是可惜了,明明是好姑娘,却要嫁给一个浪荡子,难道这个浪荡子成亲后会对她好?依旧是去外面沾花惹草罢了,这小娘子肯定会和男子的前妻一样,年纪轻轻,郁郁而终。”
“我倒期望她放得开,找自己的乐子。”
刘巧巧点头,她以前也听过这个故事,只觉得不舒服,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舒服,晏子归就说的很明白了,难道一个守贞的好姑娘,她的下场就是配一个浪荡子?
那也太亏了。
“我不是跟你讨论故事,我是借这个事告诉你,男人就是如此,你要让他吃不到惦记你,又绝对不能让他先得手。”郭玲拍桌子。
“你要守住了,他要是抗争不了家里,你还能去别家做正头娘子,你要婚前就让他得手,别说要做妻,就是做妾,你也得认。情热时和你好,情退了就该嫌弃你不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