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宁陪着太子妃说了一晚上,以为点破。
蔡明珠睡了一晚醒来,依旧是想不通。
太子不来她这,还能永远不来吗?
去给贵妃请安的时候就说晏良娣怀孕后,太子就无人伺候,东宫还是太冷清了,她想给太子找几个可心人。
贵妃微微瞠目,“这事本宫会转告官家,你自己有想好的人选吗?”
蔡明珠摇头,“能伺候太子的人家世也不能太低吧。”
贵妃没有问,但是蔡明珠一股脑说出,自晏子归进宫,太子没有宠幸过别人。
“这么久,一次都没有?”贵妃问,“晏良娣怀孕后都没有。”
蔡明珠摇头,“去郭良娣那几次也没沾身。”
贵妃不由感叹,“晏子归还是有点本事。”
蔡明珠只说心疼太子无人伺候。
贵妃抬眼看她,如何不懂她的心思,这是借着给东宫纳人的事扬了自己的贤名,又要传出晏子归擅宠霸占太子的名声。
她在东宫里拿晏子归没办法,决意从外部扯大旗来让晏子归臣服。
晏子归虽也是官眷,但是她父亲尚在孝中,如今鞭长莫及,朝中能为她说话的人寥寥,一旦定下她恃宠生娇的名头,这名声就洗不掉了,朝中群臣防她如同洪水猛兽。
贵妃虽然乐见东宫笑话,还是装模作样劝蔡明珠,“你这话在本宫这说说就罢了,千万不要在外面说,太子听了只怕不喜。”
蔡明珠深受感动,不由泪眼婆娑,“我进宫来也没人教我怎么做好太子妃,只有娘娘给我关怀温柔,为我着想。”
贵妃笑笑。
转头周元载来的时候,她就把蔡明珠的话都和陛下说了,“太子妃主动想着给太子纳人,也是贤良。”
周元载喝茶没说话。
“臣妾知道陛下担心太子的身体,但是现在东宫的人实在有点少,晏良娣得太子喜欢却不方便伺候,其余人不得太子喜欢。”贵妃迂回着表达,“若真像太子妃说的,太子为了晏良娣守身如玉,也不好。”
“朕知道了。”周元载表示,他会去做,余下就不用贵妃操心。
一日下朝后,周元载就对周洄说,“太子妃想要给东宫纳人,你是什么看法?”
“儿臣不知。”周洄有些意外,“儿臣也不知道太子妃会有这种想法。”
“你多久没见太子妃了?”周元载问她,“她是你的妻子,你冷落她,是不是不好啊。”
周洄皱眉,“儿臣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和她相处。”
“太子妃不如你的意,你就慢慢教嘛,总能如意。”周元载劝他,“你不理她,她在后头做了昏头事,还是要连累你的。”
周洄应好。
周元载又道,“朕会让内司送几个貌美女子去东宫伺候。”
“父皇。”周洄为难,“父皇知道儿臣身体不好,向来对此事不太热衷,有心无力。”
为了不往东宫塞人,他不惜污了自己声名。
管别人怎么说呢,反正他马上就要有孩子了。
“你的小心思别以为朕不明白。”周元载看他,“晏子归就那么好?”
“至少现在,她在儿臣心里就是最好的。”周洄陪笑,“都说男人不长情,等到儿臣移情别恋那天自然会去找别的女人,现在就由着儿子自己的心意来吧。”
“多宠生娇,好好的人也会被宠出不该有的毛病来。”周元载告诉他,“男女之间,也如东西二风,总要有个占上风的,你如此宠她,只怕后来难以收拾。”
“人是必须进东宫的,朕已经很为你着想,选的貌美女子,家世低微,如果按照太子妃想的,选的朝廷重臣的女子进东宫,你可不好冷落。”周元载摇头。
倒不是他真的是个慈父,凡事以太子的意愿为先,实在是他这会也察觉出自己给儿子挑的媳妇好像不太聪明,心中有愧,就只能退让一二。
“朕是念在晏子归孕育子嗣有功,否则她这般霸道,朕真要削削她的锐气。”
堂堂太子,怎么能被一个女子拿捏住。
周洄应是,自己也会调整,偏宠表现的不那么明显。
结果回东宫第一件事就是让傅宁来,让她收好太子妃金印,日后东宫侍寝的记录,由她代为盖印,不必告知太子妃。
傅宁皱眉,这可是很重的责罚了,太子妃没了金印,这不就成了样子货,没有实权。
“她那么喜欢和贵妃说东宫的事,孤实在难以忍受,她既然学不会闭嘴,那孤只能从源头掐断。”她不知道,总不会乱说了。
周洄沉声说出第二条指令,“太子妃带进宫的人,寻个错处打发出去,她们伺候太子妃,起不到劝诫的作用。”
“只会依着太子妃胡来,这样的宫女有何用处?”
“内司选派的人要好好劝诫太子妃,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还有,她既然希望东宫有人侍奉,等会父皇送来的人,都送到太子妃那伺候。”
傅宁应是。
等周洄喝口茶,怒气消散后才去晏子归那。
晏子归在准备礼物,代王终于生下儿子,这是官家的长孙,不过官家向来对代王都不太亲切,对这个长孙也没有多大倚重兴奋,赏赐只是平平。
甚至不如兰司钰的长女。
晏子归准备的就是贺兰司钰长女诞生的礼物,毕竟她和兰司钰认识,和她媳妇也有渊源,所以单独送点礼物,也不逾矩。
“兰司钰同孤说,他这女儿生的十分讨巧,竟和姑母像了八分。”周洄笑道,“孤让他等满月后抱进宫给孤看看,到底像不像。”
“听说姑母十分喜爱这个小孙女,抱不回自己家,干脆在兰府住下,就为了多看小孙女两眼。”晏子归也是笑谈。
“那他心里应该美了。”周洄说的是兰司钰,毕竟自长公主改嫁后,他怀念的就是和母亲相依为命的日子。
晏子归让宫女把礼物拿下去包装好,到时候和东宫的礼品一起送往兰府,“听说三王府深信不疑,王妃会生个儿子,而我,会生个女儿。”
三王妃的日子靠后些,但也比晏子归的肚子早四个月。
“他自己想生什么是他的自由,怎么还算到我肚子上了。”晏子归捧着肚子问周洄,“若是我这一胎是女孩,殿下会失望吗?”
“怎么会呢。”周洄搂着她,“先开花后结果,孤其实把女儿的封号都想好了。”
“长瀛,你觉得如何?”
“哪有名字都没想就想封号的。”晏子归笑着推他,“兰大人还想和你做儿女亲家呢。”
“那不行。”周洄立即表示,“等孩子长大挑个他自己中意的,孤不会横加干涉。”
他受的苦可不能让儿子再受一遍。
“他在深宫,哪有中意的姑娘?要像认识我这样的野姑娘,殿下也愿意?”
“只要他喜欢,孤就愿意。”周洄看着晏子归的眼睛,什么身世地位,都抵不过真心喜欢的欢喜。
什么规矩教养。
要做天下之主的人,若是连个喜欢的姑娘都不能保有,那这天下之主当着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