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有期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块好肉,她确实瘦了许多,可一旦闹绝食,那些营养针也会支撑着她活下去。
秦颂有时候深深的盯着她,抱着她,“姐姐......”
偶尔他似乎也累了,抱着她不说话。
秦有期现在摸不准他的心思,只觉得他越来越阴晴不定了。
她伏在他的怀里,小声的抽泣着,他起身去洗澡,“什么时候怀上了,我什么时候停。”
秦有期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瘦得背上的骨头都快凸出来。
她听到浴室内传来镜子碎裂的声音,这已经不知道是这个月的第几次了。
每次秦颂冲动的在她身上做了错事,就会打碎浴室的一块镜子。
她连忙起床去看,看到他的手指骨都是鲜血。
她的瞳孔狠狠一缩,下意识的就上前检查他的手。
秦颂看着她的发顶,将人抱了起来。
秦有期浑身一僵,眼泪就开始往下流。
“姐姐,我也不想这样,你总让我不安心,我总觉得你会离开,我睡不好,吃不好,你瘦了,我也瘦了,你没说过一句喜欢我,我想要个孩子,有错么?”
秦有期站着没动,一只手抓住他受伤的手,“小颂......”
她想说什么,却感觉到有什么湿湿的东西流进她的脖子里,她没穿衣服,就这么被突然一下抱起来。
“小颂!”
他又开始发疯了,将她抵在墙上,用上所有蛮力。
秦有期看着混沌的场景,混沌的一切,嗅着鼻尖的血腥味儿,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他浑身一怔,然后更兴奋,“我疯了,我真是疯了,秦有期,真的,都是你逼疯我的,你喜欢我一下会怎样......”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秦有期实在太累了,被他重新放回床上。
她的眼神都是涣散的。
秦颂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这才换了一套衣服出门。
黎岁还是在楼下等着,已经等了四个小时,看到秦颂下来的时候,她说了一句,“我还以为今天见不到你了呢。”
秦颂在她的对面坐下,“你跟砚舟这次打算待多久?”
“不知道,我想见有期一面。”
“我老婆累了,在休息。”
“你故意的?”
“是。”
任何跟秦有期有关的事情,他都必须很谨慎。
黎岁拧眉,只觉得现在的秦颂跟之前是完全不一样了,过来之前她查了很多资料,才知道他的公司在疯狂扩张,他不缺钱,又有长期的合作伙伴,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总不可能是想四处树敌。
“秦颂,你这样对有期,有问过她本人的意愿么?”
秦颂突然就笑了,想拿出一根烟抽,可想到自己已经戒烟,也就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
“这就是我不希望你见她的原因,你们总是会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让我放弃她,那我问你,我现在让你放弃霍砚舟,你做得到么?你如果做不到,就不要试图劝我了。黎岁,你比我更清楚,感情的事情没有办法,两个人在一起,哪怕是山崩地裂,我也愿意,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
黎岁张了张嘴,抬手揉着眉心,“我真的就只是想来看看她而已,不会说其他的。”
秦颂还想拒绝,楼梯口却响起秦有期的声音。
“黎岁?”
秦有期瘦了很多,但精神状态还不错。
她穿着睡衣,想到什么,马上就回房间换了一套衣服,连忙跑下楼。
秦颂看她没穿鞋,脸色瞬间就黑了,去玄关处拿了一双拖鞋过来,放在她的身边,“穿上。”
她不穿,他就单膝跪下去,抬起她的脚,把鞋子穿上去。
秦有期踢了踢他,他抬眸,盯着她看了几秒,没说什么。
秦有期的脚踝上都是痕迹,可见秦颂有多过分。
黎岁张了张嘴,最后只蹦出一句,“最近过得怎么样?”
但是问完这个就后悔,过得好不好,难道还看不出来么?
秦有期弯了弯嘴角,“挺好的,你在北美那边一切进展得还顺利么?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也挺好的。”
黎岁挺想说说其他话题,但是有个人在旁边耳朵竖的老高,浑身都绷得紧紧的,她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在秦颂眼里,黎岁就是来劝秦有期离婚的。
她不待见秦有期的所有朋友,这群人没一个看好他们的感情。
但是黎岁跟秦有期天南海北的聊了几句,都没扯到感情相关的话题。
秦颂紧绷着的身体就要缓缓放松,却听到秦有期说:“小颂,你去楼上帮我拿个面膜。”
秦颂坐着没动,他才不去,这是故意支开他。
可秦有期凑过来,在他唇上亲了亲,“去吧,好不好?让我跟黎岁单独说几句话。”
他斜着眼睛看了她几秒,起身,去楼上了。
他一走,秦有期就扯了扯嘴角,“让你看笑话了。”
“有期,你喜欢他么?”
秦有期盯着桌上的东西不说话,许久才将背往后靠。
她比以前瘦了,精神却没有很差,那张脸更小了,气势没有以前强了。
“不喜欢是假话,喜欢又不太真诚,我看着他长大,几乎习惯了去哄他,保护他,你敢信么?他对我这么过分,可是看到他受伤,我第一时间是责备自己,怎么又让他受伤了,秦颂占据了我大半大半的人生,我真没法对他冷眼旁观,他拿准了这一点,才能一步步的把我逼到现在的地步,是我自作自受,如果我真能狠心,就不会这样了。”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愿打愿挨,只是比起正常的夫妻,这两人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黎岁弯了弯嘴角,“至少他还听你的话就好。”
“听话,就是要哄,小颂挺好哄的,可我哄着哄着就心酸,我搞不懂,怎么事情就变成现在这样了,我对他凶几句,我自己心里更难受,他可是我捧着,小心呵护着长大的人。黎岁,我感觉我听没出息的,我以前那么洒脱,唯独在他的事情上,总是一再犹豫。”
所以说一句自作自受,还真是一点儿都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