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山这个建议很好，但是一时半会却很难找到合适的人。
没办法，要知道是否更改了银行卡号，必须近距离参加签约仪式。
而以今天这种有副省级领导到场参加的规格，想要在最近的位置有一席之地也不是件简单的事。
就在他想着实在不行就自己上的时候，穆雪婷正好打来了电话。
“云山，齐非远知道我回来了，通知我去参加签约仪式，我要不要找个理由拒绝？”
“别拒绝，正好需要你去留意一件事…”
这大概就是瞌睡来了正好送来枕头吧，姜云山马上就把现场盯着银行卡的任务交给了穆雪婷。
穆雪婷也是没有任何犹豫就同意了下来。
……
时间很快就到了下午三点。
市政府礼堂里，签约仪式开始有条不紊的推进。
首先是现场身份最高的常务副省长钟京生讲话，虽然都是套话，但是话里话外却是把这次签约的政治意义拔得很高。
仿佛因为有了这一次的引资成功，整个浑江市就要旧貌换新颜，从此踏上发展的快车道一般。
而且他还着重强调了，这一次的签约要归功于浑江市政府敢于决策，敢于承担风险，直接对浑江市政府领导班子提出了表扬。
这一番讲话，听得穆雪婷直接忍不住想翻白眼，但是齐非远杜宽这些人却是个个面带得色，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
至于常新志，虽然也是面带微笑，但却是眼神游离，似乎注意力根本就没在签约仪式现场。
就在钟京生的讲话即将结束的时候，一直关注着假何金秋的穆雪婷发现，这个假何金秋在一张纸上写了什么，然后就直接递给了他旁边的齐非远。
齐非远有些诧异的看着纸条，脸上却浮现出了一丝犹豫。
然后假何金秋又写了几句话递给了齐非远。
齐非远沉吟了片刻，就招手叫来了自己的秘书，递给他一张纸条，然后低声给他交待了一番。
看到这一幕的穆雪婷心里一动，等到齐非远的秘书急匆匆的离开后，她也面不改色的悄悄起身跟了过去。
齐非远的秘书没有走远，直接去了市政府办。
穆雪婷没有直接跟进去，而是等他离开后才带着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走进了市政府办的大办公室。
“穆市长！”
里面的工作人员纷纷问好，不管怎么说穆雪婷那也是正儿八经的副市长，哪怕排名靠后。
“你们忙你们的，我随便看看！”
穆雪婷笑着点点头，就走到了文印室。
“小徐，忙吗？”
她笑着对正在忙碌的打字员开口。
“啊！穆市长！我在改协议，等会签约要用！”
小徐不是正式编制，平时就负责打字复印这些工作，看到穆雪婷很是紧张。
“那你先忙，忙完了再帮我复印一下文件！”
说着话，穆雪婷就站到了小徐的身后。
小徐既然很紧张，但是签约的协议又是马上要用的，所以还是认真的改起了协议。
穆雪婷默不作声的看着小徐把协议上原本的银行卡号换成了新的，确定自己记下来之后就找了个理由直接离开了。
另一边，接到了穆雪婷发来的消息，姜云山立刻就转给了雷鹏。
因为流程复杂，足足花了十几分钟，才完成对新换的银行卡的锁定。
“姜书记…对方很谨慎，基本上每隔两分钟这张卡就会有数额不大的钱款进出，应该是在确认银行卡是不是正常！”
雷鹏报告了一个情况。
“随时盯着，贷款一到账立刻锁卡，一分钱都不能让他们转出去！”
姜云山的语气很严肃。
“是！”
雷鹏精神一振。
作为临时指挥部的茶楼包间气氛一片肃穆，所有人都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即将到来了。
……
“现在请双方代表正式签署投资协议！”
市政府礼堂，临时作为司仪的秘书长邓楷拿着麦克风大声开口。
随着音乐响起，齐非远和假何金秋就坐到了专门签署协议的位置上，拿起笔直接在面前的协议上签了字。
然后就是协议交换，现场顿时响起咔嚓咔嚓的快门声。
有副省长出席，省里和市里的媒体来了不少，这会全都拼命开始拍照，气氛热烈无比。
因为贷款协议已经提前签了，今天的投资协议一签，银行就要放款。
所以，在协议正式签署后，齐非远就意气风发的对到场的银行代表提出了马上放款的要求。
一众银行代表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所以也没有拖延，现场就把放款指令下达了。
坐在主席台上的假何金秋，表面上沉稳如常，但眼神中却满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银行一旦放款，就代表着他这一次的惊天骗局终于成功了。
三个亿，足够他们几兄弟出国去享受生活了，至于齐非远他们的下场，谁会在乎呢？
就在这时，正满脸笑容的常务副省长钟京生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什么？”
他的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就看向了意气风发的齐非远。
“我知道了！”
钟京生缓缓放下手机，脸色黑得能滴下水，眼神中满是羞愤。
“钟省长…晚上我们的庆功会还请你赏脸参加一下！”齐非远发现了钟京生的异常，急忙走过来赔着笑开口说道。
“不了…我还有事，马上就走！”
钟京生冷冷的看了齐非远一眼，撂下这句话带着随从转身就走。
齐非远张大了嘴巴，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钟京生离去的背影，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走出礼堂，钟京生停下脚步回过头，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依旧热闹无比的礼堂。
“走！马上回省城！”
说完他就大步继续朝停车场走去。
“领导，出什么事了？”
秘书急忙跟上，还不忘小声的问了一句。
“齐非远完了…我也有麻烦了！”
钟京生表情冷峻。
“啊！”
秘书惊呼一声，却不敢再问什么。
等到他们一行来到停车场的时候，正好看到一支由奔驰S600组成的车队，在一辆奥迪A6的带领下缓缓开进了市政府的大门。
“领导，是3号车！”
秘书看到奥迪的车牌，脸色就是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