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送上门的一定不是好东西(第1/2页)
京兆府。
陈行云回到家中,管家福伯立刻迎上前来,脸上满是关切。
“大人,您今天在朝堂上,可没受委屈吧?”
陈行云摆摆手,脱下官袍,随意的说道:“没事。不过是陪他们演场戏罢。”
张去逸是条疯狗,不足为惧。
真正可怕的,是躲在后面的李辅国。
这次下毒,李辅国被拖下水,还当众挨板子,丢尽脸面。
以他的性子,绝不会咽下这口气。
“福伯,你留意着,今晚应该会有人来拜访。不管来的是谁,只要人到,你就直接把他带到我书房,不必通报。”
福伯闻言,满头雾水,但还是恭敬的应道:“是,大人。”
夜色渐深。
京兆府内一片寂静。
果然,还不到三更天,便有下人来报,府外有个自称姓程的公公求见。
福伯心中一凛,想起自家大人地吩咐,不敢怠慢,亲自将那人引进来。
来人一身不起眼的青色宦官服,面白无须,正是当朝大太监李辅国的心腹,程元振。
福伯将程元振带到书房门口,便悄然退下。
程元振推门而入,只见陈行云正坐在灯下,悠然品茶,仿佛早就料到他会来。
“不知程公公深夜来访,是什么意思?”陈行云放下茶杯,抬眼看向程元振。
程元振快走几步,来到书案前,竟对着陈行云深深鞠一躬。
“陈大人,咱家是奉李公公之命,特来给您赔罪的。”
态度恭敬得有些反常。
陈行云心中冷笑,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道:“赔罪?本官可担待不起。”
程元振直起身,从袖中取出一份用锦绳捆好的书卷,双手捧着,递到陈行云面前。
“这是李公公托我给陈大人送来的礼物,我想陈大人一定会满意的。”
送上门的一定不是好东西。
陈行云伸手接过那份书卷,缓缓展开。
昏黄的灯光下,只见那书卷上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楷。
详细记录着国舅爷的宝贝侄子张清,这些年仗着张家的势力,在京城内外欺男霸女、强占田产、草菅人命的种种恶行。
每一条罪状后面,都清清楚楚地附有人证、物证的详细信息。
甚至还有几个案子的苦主,如今身在何处,都标注得明明白白。
陈行云一目十行地扫过,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冷。
好个李辅国!
真是条老狐狸!
这是看他跟张家斗得你死我活,想坐收渔翁之利
陈行云将那份沉甸甸的罪状录放在书案上,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惊喜与感激的神色。
“程公公,这真是天大的好机会,请代我多谢李公公,这份大礼,行云感激不尽!”
程元振脸上的笑意更深,他摆摆手。
“陈大人客气。李公公说,您是陛下面前的红人,是国之栋梁,我等自然要与大人同气连枝。”
“张家那帮人,行事太过跋扈,李公公也早就看不惯。”
“只要您把这份东西呈给陛下,李公公那边,定会帮您说话,助您将张家那帮蛀虫,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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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程元振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上一丝阴森的恐吓。
“不过,咱家也得提醒陈大人一句。张家那条疯狗,己经对您动了杀心。”
“这次不成,还有下次。只要您一日不死,他们就一日不会罢休。您可要想清楚啊。”
“我明白!”陈行云点头,脸上满是凝重,仿佛真被吓住。
“程公公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等扳倒张家,我定当备上厚礼,亲自去府上拜谢李公公的大恩!”
程元振满意地点点头,又客套几句,这才转身离去。
陈行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嘲讽。
他坐回椅子上,拿起那份书卷,用手指轻轻敲击着,似笑非笑。
程元振送来的罪证,看似是扳倒张家的机会,实则是一张不折不扣的催命符。
一旦他上呈皇帝,接下来只会麻烦不断。
李辅国就会在朝堂上,痛心疾首地站出来,说他大义灭亲,为了朝廷法度,不得不揭发张家的罪行。
而自已,就成了那个急于报复,主动挑起党争,让陛下为难的酷吏!
连带还会招致张家的疯狂报复!
思考片刻,陈行云有了对策。
他将那份罪状录小心翼翼地收好,锁进一个不起眼的木箱里,随即伸个懒腰,脸上又恢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自此第二天。
整个长安城都发现,新官上任的陈大人,好像变了个人。
陈行云不再像以前那样,整日埋首于公文案牍,或是亲自带队上街巡查。
他反倒是日日流连于平康坊的各大花楼酒肆,不是呼朋引伴,大摆筵席,就是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
京兆府的差役们都看傻眼,那些被他收拾过的权贵子弟们更是摸不着头脑。
所有人都觉的很奇怪,不知道陈行云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有人说,他是被张家上次下毒的事吓破胆,自知斗不过,干脆破罐子破摔,及时行乐。
也有人说,他这是被高官厚禄迷了眼,忘了初心,开始腐化堕落。
消息自然也传到李辅国的耳朵里。
李辅国的府邸内,他听着手下小太监的汇报,气得脸色铁青,“啪”地一声,将心爱的琉璃盏狠狠摔在地上。
“废物!没骨气的孬种!”
“咱家把刀都递到他手上,他竟然拿去切西瓜!不去砍人,反倒跑去花楼鬼混,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
他本以为陈行云会像条疯狗一样,拿着罪证就冲上去跟张家死磕。
谁能想到,这小子竟然直接躺平开摆,这让他的全盘计划都落空。
而陈行云这边,察觉到暗中盯着自已的那些眼睛,一天比一天少,脸上的笑意也一天比一天真实。
这日,他又带着几个差役,大摇大摆地来到平康坊最有名的“醉春楼”。
与往日不同,他这次没有在一楼大厅里招摇,而是直接要个雅间,点名要了几个头牌作陪。
就在姑娘们弹着琵琶,唱着小曲儿的时候,陈行云却借口更衣,悄然离开雅间,熟门熟路地朝着后院一间僻静的小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