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消费(第1/2页)
“明日一早同我去书铺。”
“……另外,还缺什么笔墨纸砚一同换了。”
周临安抬眸,沉寂的眼底亮了亮,随即又压回去:“不比,我觉得现在的用着挺好。”
孟鸢淡淡道:“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
清早,南街书肆还在揭门板,柜上白绫罩子才掀到一半。
孟鸢拎钱袋,周临安抱着旧抄本进门。
掌柜认得院服,笑迎:“可要中班底本?《大学章句》《论语集注》《近思录》各有行本与好本。”
“各要好本。”孟鸢利索,“再加小楷字帖两册,狼毫一支,小砚一方,竹纸十刀。”
掌柜报了价:“好本每册一百六十文,字帖四十文,狼毫七十文,小砚一百二十文,竹纸一刀二十文。”
算盘“啪嗒”几声,抬眼:“共八百三十文,抹个整八百。”
孟鸢把钱袋一推:“成。”
掌柜手脚麻利包好,又见她挑了几本经义批注的旧书,“这些是旧装,折半,合计一百二十文。”
她也没还价,一并拿下。
正收束时,门外一声轻笑:“呦,这不是昨日插班的周兄?今日就来置办好本啦?”
说话的是个黄缎团花窄袖的公子,身后跟着两名同窗。
“学问在心,何必讲究纸墨。哦,对了,别把墨滴在新书上——毕竟你桌上最爱起水渍。”
掌柜讪讪看向周临安。
周临安微微作揖:“多谢提醒。”
话锋一转,“书贵在读,不在价;至于桌面干不干净——今日拭得更净,省得又有‘失手’。”
他把“失手”二字咬得极轻,像春风拂过,却让对面三人面色一滞。
孟鸢笑意浅浅,把书全抱给周临安:“拿好,回去我给你装一套批注底本,省得抄到深夜。”
她又转向掌柜:“再要两方薄绢,我家小郎抄完,我来装订。”
出门时,街头馄饨挑子冒着气。
周临安低声:“嫂子,花了不少钱,我以后定当还你。”
“钱就是用来解决问题的。”孟鸢捏了捏他袖口,“你把书读好,比什么都值当。”
她把书捆塞到周临安怀里,掉头就出门:“我去趟牙行,把铺面先改出来。”
系统迟迟没有发布新的任务,铺子还是得开。
不过若是有任务的时候,她就出去摆摊,闲着无事就让柳氏看着,周玉明明年就八岁了,等来年开春的时候也该给他找个私塾启蒙。
牙行里还是那位牙婆,鬓边素银簪一亮一暗。
伙计见她来,笑迎:“小娘子又是租房?”
“这回找人干活。”
孟鸢把院门钥匙搁到台上,“我想要改个铺面,走个烟道,再把门面挑出来做个小檐,工你这儿有没有认识的人?最好三天内能干完。”
旁边的牙婆指尖拨了两下算盘珠子,眼风一挑:“三天时间有点赶,你这要求泥水匠、木匠、瓦匠都得齐上,少不得一个掌墨的带队……”
伙计抢道:“许掌墨最近空着!”
“叫人。”
不多时,来了一位四十出头的汉子,肩背结实,袖口有粉灰,腰间挂着墨斗、线坠,一看就是跑工地的。
许掌墨抱拳:“姑娘要改铺面?活儿怎么排?”
孟鸢找伙计要了张纸和笔墨,将图纸直接滑了出来。
前檐退半步,门开一丈一二,腰窗各半丈,里侧三尺高的操作台,台面青砖压缝,靠墙砌一口风炉,烟道穿后墙,抬高两尺出屋脊下,地面要耐水,铺青砖,门外做一条排水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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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一句,许掌墨“嗯”一声,墨斗在手里绕来绕去,眼神中渐渐露出几分佩服。
“姑娘懂行。”他咂舌。
“你这活倒也不难就是细,请八个人的话,三天时间来得及。”
“料钱另计,工钱三天四两,赶工加五钱,烟道得报坊正,文书跑腿费五百钱。”
“我出五两,料钱你先垫,按清单结,烟道报备牙行代跑,出了事你们兜着。”
孟鸢抬下巴,“这价够不够?”
牙婆与许掌墨对视一眼。
许掌墨咧嘴一笑:“够利落。可有定金?”
孟鸢把一锭一两银子推过去,又把钥匙递给他:“现在就开工。我先回去盯人,缺料你报清单给我。”
“成!”许掌墨转身就吆喝,“小顺、黑狗,去叫人!把墨线、撬杠、手锯都拎上!”
……
回到院口,许掌墨一行扛着工具进门。
隔壁做纸扎的老徐正晾纸马,探头:“哟,要整大动静啊?”
孟鸢笑:“改个门面,往后做点吃食小买卖。”
东边绣房寡娘抱着绣框站在门槛上,眼睛一亮:“做铺子?缺不缺帘子,我给你绣一条门帘,挡风遮灰。”
“正好要一条。”
没成想顺嘴一问,竟然真有生意上门,绣娘眼前一亮。
“你可以中意的样式?”
孟鸢沉思片刻,道:“米白底,边上压一圈青线,‘周氏食铺’四字居中,不要花枝,干净些。”
“明儿午后给你。”寡娘笑着应下。
院子里开始热火朝天的开工,正忙着的时候,坊正小吏到了,拿着牙行开的条子,绕着烟道孔瞧一圈,点头:“照条子做,出烟别冲街面就成。”
牙婆的伙计把条子递过来:“姑娘,这里画个押。”
孟鸢拿笔写下名字,捺指印。
直到傍晚,檐口挂起,门面挑出一尺半,檐下打了三根挂钩,日后可挂帘。
孟鸢把写好的“孟氏食铺”匾递给木匠:“今晚先挂上,明早磨边上漆。”
“这就挂。”
邻里围着看热闹。老徐咂舌:“这手脚,比过年贴门神还利索。”
绣房寡娘托腮笑:“等开张了,我先去讨碗汤。”
孟鸢算了一遍账,回头对许掌墨:“夜里你们收个尾,明早我进一批砖台青面,再装铁圈。工钱明晚验收过数结清,垫料给单子。”
“爽快。”许掌墨拱手,“姑娘的铺子,三天确实能开门。”
……
第二日午后,铁圈装妥,卡槽紧实。
许掌墨把扳手往腰里一别:“晚间真能点灯迎客。”
“许师开张来拿一笼。”
“那敢情好。”
门帘一落,油灯挑亮,第一声吆喝:“热包子——”
邻里先到。
老徐端着碗:“来个鸡丁的,压压晦气。”
寡娘掀帘探头:“给我一素三鲜。”
不一会儿,之前在渡口排队的客人循味而来:“哎,这里就是你说的铺子?”
“对,招牌四个字,没错。”
李府的马车也到了。
李福下车先拱手:“恭喜开张!每样五个,老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