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此刻雪已经停了,院子里堆起一层积雪。
刘海中和闫埠贵正组织着大家伙扫雪。
各家各户都有出力,虽然刘海中和闫埠贵都没叫方别,但方别也不是那种自持身份的人。
他拿着把铲子就走出了家门。
都没等方别下手,刘海中眼尖地瞧见方别,忙不迭的小跑过来:“方院长,就这点活儿,哪用您动手!我已经安排好人了,您先回家歇会儿吧。”
“扫雪是全院的事,我也出一份力。”方别直接上手,一铲子下去,就掀起了大块积雪。
这给刘海中看的惊疑不定,倒不是他看轻方别,在他看来方别就是个大夫,就算年轻,体力上也不会出众。
方别速度很快,只是一小会儿功夫,便清理了一圈的积雪。
刘海中手拿着铲子,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水:“方院长,您这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这体力!”
说着,刘海中还朝着方别竖了个大拇指。
他这倒不是拍方别马屁,说的全都是实话,他一个锻工,干的就是体力活,这会儿脑门上都整出汗了,方别却是气定神闲的。
再加上双方体型上的差距,这对比起来,着实是叫刘海中有些无地自容。
方别闻言笑道:“刘师傅忘了我之前是从部队出来的,这点活不算什么。”
刘海中一愣,这个细节不只是他忽略了,其他人也都忽略了。
想当初贾东旭那小子还领着人在下班路上劫道,也不知道是咋想的。
就刚才方别表现出的体力,怕是当天没有李浮生,贾东旭也会儿被揍的屁滚尿流。
正说着,何雨柱也扛着铁锹和李浮生从后院走来,远远的看见方别就喊:“方哥,你怎么也出来了?这雪我来扫就成!”
方别摆摆手:“都是一个院子的,大家互相照应也是应该的。”
傻柱笑了笑,看向了刘海中,“一大爷,瞧瞧,方哥多大的干部都还这么亲民,你这当个协管员,就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我说傻柱,你会不会说话啊,就算你现在当上了干部,那也得懂得尊老爱幼吧?这是最基本的礼貌,礼貌,你懂不懂?”
大清早的一见面就被傻柱给刺了一句,被戳中痛处的刘海中直接就急眼了。
傻柱也没想到刘海中反应这么大,把他搞得也有些尴尬。
“不是我说一大爷,你这么大个人了,开玩笑都开不起?”
这句话能从傻柱嘴里说出来,其实已经是服软了。
只是这货向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算是服软的话,也能把人给气的半死。
果不其然,刘海中在听见傻柱的话之后,气的脸又红了几分。
方别没好气瞪了眼傻柱,站出来打起了圆场。
“柱子,怎么说话呢?刚这么大一圈的雪,就是刘师傅和我一起弄干净的。”
傻柱挠挠头,讪笑了一声。
刘海中见方别帮他说话,还训斥了傻柱,倒也没愚蠢到再去挑衅傻柱。
他目光一扫院内积雪,却看见易中海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一瞬间,刘海中的脸色又沉了下去。
“老易!”刘海中忽的拔高嗓门,“没瞧见大家伙都在干活?你现在才出来,是不是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去西北,就管不到你了?”
教训了易中海一句,刘海中又看见了接着走出来的胡翠兰。
“胡翠兰,昨天大会上怎么说的?让你负责院里一个月的公区卫生,你到现在才出来?”
胡翠兰和易中海两人脸上都顶着一个黑眼眶,一看就是昨晚上没睡好,这会儿起晚了。
刘海中说的这些话,不知情的人听起来或许会认为刘海中太过分。
但院子里谁不知道这俩口子以前的破事,所以压根儿就没人多看一眼。
胡翠兰被刘海中呵斥的脸色一白,她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也别无他法,只能点头道:“我,我这就扫......”
“光说不动是吧?”刘海中把手里的铁锹往雪地里一杵,“大家伙都干老半天了,就你们两口子出来的最晚。”
易中海没多做解释,他只是说道:“刘海中,我媳妇心脏不好,这种重活,我替她干。”
“呵!”刘海中鼻腔里喷出两道白气,“昨晚上大会怎么不见你这么护着媳妇?现在装什么大尾巴狼?”
不过刘海中终究不至于冷血到那种程度,况且真出了问题,他也得跟着担责任。
“行了行了,瞧你那样子,要干就赶紧的,我可告诉你,该你家的活,大家伙可不会帮忙。”
易中海点点头,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远的不说,就说从前,这些活计是绝对轮不到他头上的。
不是他不做,而是有人抢着帮忙,就比如现在正站在方别身旁的傻柱。
现在倒也不是没人愿意帮忙,至少还有个贾东旭。
但这大早上的,贾东旭还忙着打扫公厕,家里就只有秦淮茹一人出来扫雪,他易中海再怎么也不至于叫一个女人帮忙。
易中海拿着铁锹,铁锹铲进雪层发出沉闷的咯吱声。
胡翠兰站在一旁想帮忙,却被他摆手制止:“你回屋去,外头冷。”
刘海中撇撇嘴,转身继续干活,他握着铁锹的手被冻的通红,却仍不忘了朝方别那边瞟了一眼:“方院长,您歇会儿吧,这点活我们很快就能干完。”
“没事,再干会儿。”方别头也不抬,继续做着自己分内的事。
本来就不是什么麻烦事,他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落人口实。
众人拾柴火焰高,只是一些积雪,很快便被清扫的差不多,但属于易中海的哪一份,始终没人帮忙。
秦淮茹左右看了看,还是走上前去,但还没等她行动,便被易中海给劝了回去。
但凡易中海要点脸,都不会让秦淮茹帮忙,他堂堂八级钳工,伙食不差,体力自然也不会差。
众人散场之前,刘海中还在嘀咕,这天要是再继续下雪,怕是得让人上房顶清理积雪,防备屋顶被压塌了。
昨晚上的雪实在下的太大了,就刘海中这把岁数,都还没见过一晚上能下这么厚积雪的。
俗话瑞雪兆丰年,但刘海中总感觉这天气有些古怪,但具体古怪在哪,他又说不上来。
最后只能小声嘀咕一句,表示心中的疑惑。
方别与他站的较近,清晰听到了刘海中嘀咕的内容。
他知道刘海中感觉天气古怪,其实没错。
现在已经是五八年末,翻过年便到了五九,一场长达三年的“自然灾害”将要来临。
或许这反常的天气,就是一切的开端。
前世方别就看过一些年代历史类的书籍,三年灾害,其实并不是五九年才真正开始,其实在一些地方,五八年下半年便已经出现在,只是并未引起太高的重视,又或者说,谁也没想到会如此持久。
方别对此只能默默叹了口气,他只是个大夫,有本事让《赤脚医生手册》这本书提前问世。
但却没有凭空变出粮食这种能力,面对这种情况,不说无能为力。
想要解决,又或者说解决一部分,太难太难。
难归难,方别却忽的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