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交待道:
“处理不好来找我。”
“好,大哥放心。”
蓝破虏回到县衙后,立刻叫来吏科主事,将前因后果仔细盘问了一番。
他思索片刻后,认真对吏科主事交代道。
“去把朱小宝改成士籍。”
“啊?”
吏科主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蓝破虏哈哈大笑道。
“你还愣着干嘛?赶紧去啊!不想干了就直接跟老子说!”
吏科主事浑身一哆嗦。
蓝破虏见吏科主事迟迟不动,怒道。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老子让你改士籍!”
卧槽
吏科主事猛地咽了一口唾沫。
士农工商,要把那小子从最低等的商籍,私自改成士籍,这事要是被都察院发现了,自己还不得跟着完犊子啊!
“赶紧的!”
蓝破虏的语气不容置疑。
“要是真出了事,老子担着便是!”
特娘的,大不了就和老头子翻脸!
直接跟老头子明说,这孩子是咱蓝家的血脉,不是你朱家的!
上元县郊外。
富态商贾王富贵,战战兢兢的跟在朱小宝身后,弱弱道。
“朱兄,要不还是把地契给他们吧,他们要是真狠下心来,我可就真玩儿完了啊!”
朱小宝冲他笑了笑,示意他放心。
随后,他率先进了正厅。
王富贵也连忙跟了上去,只是脸色如丧考妣。
正厅内坐了不少文人,他们个个手中端着白瓷茶盏,分外悠闲。
见朱小宝来了,孔讷微微瞥了他一眼,淡淡开口道。
“来了啊!”
“嗯。”
朱小宝应了一声。
孔讷身为孔门后人,他深知作为读书人,保持涵养,才是大臣之风。
他放下茶盏,从容不迫的说道。
“小朱,老夫找你并无他意,那草莽山乃是吾等用来教书育人的地方,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读书人的言辞,确实犀利啊!
一上来就上纲上线!
朱小宝满不在乎地摊开双手。
“在草莽山教书育人?你确定教出的不是草包和莽夫?”
孔讷差点将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
真是毫无教养
孔讷气愤道。
“老夫并非在与你商量!”
朱小宝回应道。
“难道我看起来,像是在跟你商量吗?”
“买山的事,你就别提了。”
王富贵在一旁听得瑟瑟发抖,他嘴唇微动,却不敢出声。
我的天哪
我这是遭了什么孽啊!
这朱小宝,不是说来帮我的吗?
“朱小宝!你够了!”
坐在孔讷旁边的翰林院编修刘友德发了话。
“你知道跟你说话的是谁吗?”
“年纪轻轻却毫无教养!你的父母是如何教导你的?难不成你没爹教,没娘养吗?”
朱小宝笑道。
“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没爹教,没娘养,但我爷爷教过我一个道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刘友德轻蔑道。
“你爷爷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上梁不正下梁歪!”
朱小宝的脸色一沉,厉声道。
“给我把嘴巴放干净点!”
突然间,朱小宝身上散发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气势,让刘友德感到一阵寒意,他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心中一惊。
他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老夫不跟你讨论这些无意义的事情。”
“老夫要让你明白,商人是这世上最低等的人群!”
“我们能坐在这里耐心劝说你,已经是给了你足够的面子,你不要不识好歹!”
“以你的身份,老夫若用些手段让你遭遇不测,也不会有人关心你的生死!”
“你见过有谁会为商人主持正义的吗?你可别逼老夫!”
刘友德威胁完,孔讷又开了口。
“朱小郎君,不就是两百两银子的事吗?”
“既然你经商,那便大方一些,只当是用这些钱来培养人才了,树敌可并非明智之举啊!”
“你冷静冷静,好好想想。”
朱小宝看着两人,心中一阵冷笑。
是谁说大明的学者都是书呆子的?
这群人搞整治斗争的技术,那可是实至名归的第一啊!
他笑了笑,对孔讷说道。
“大言不惭这几个字,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从春秋时期开始,你孔家就是汉人的典范,但后代却逐渐偏离了正道,那么我问你,你说你要教书育人,你究竟是为了谁?”
孔讷道。
“自然是为了大明朝廷。”
朱小宝继续追问。
“那么元朝时,你又是在为谁培育人才?”
孔讷藏有许多秘密,老爷子都向朱小宝透露过。
任何一个秘密,都足以让这家伙陷入困境。
朱小宝没有追究他的过错,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他却自己找上门来惹麻烦。
老爷子总是告诉朱小宝,天下的文人,特别是孔家,是可以被利用和操控的。
但朱小宝并不这么认为,失去了孔讷这样的大儒,难道就不能培养出像刘三吾那样真正的大儒了吗
儒家学派,又并非只有孔门一支
“你!”
孔讷惊呆了。
为元朝宣扬学问是他一生的耻辱,也是孔门永久的耻辱
“那我再问你,你是否真是孔门正统弟子?”
“这件事又可否追根溯源?”
朱小宝直接抛出了王炸。
孔讷目光呆滞,不敢置信地看着朱小宝,厉声道。
“闭嘴!”
“你到底是谁?”
这件事,除了洪武老爷子外,再无第二人知晓。
这小子究竟是谁,他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周围的夫子们,全都一脸的茫然,也不明白孔夫子为何如此失态。
不是正商量着吗,怎么突然就发火了
况且,这小子不就是个商人吗
他的身份还用问
朱小宝微微一笑。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你还要继续吗?”
“还有这山,我可以给你,但你敢要吗?”
朱小宝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孔讷。
孔讷从最初的满腔怒火,到现在的浑身颤抖,他双唇紧闭,迟迟不语。
他似乎在朱小宝的眼中察觉到了什么。
这可是足以让他终生羞愧的秘密!
可他究竟是如何得知的呢?
难不成他是锦衣卫?
毕竟这事除了洪武皇帝,也只有锦衣卫可能知晓了。
孔讷确信,即便是皇子皇孙,也不见得清楚这件事的内幕。
因为他们在皇帝心中的地位,远不及此
若非锦衣卫,那便是大明的继承人!
啊?!
孔讷的瞳孔骤缩,怎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