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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8章大师,咱们得师出有名

    有学子立刻接话。

    “这你就不知道了,礼部反击的才叫漂亮!咱们的主事直接拿韩非子的话怼了回去,‘无礼而辱大邻,必亡也!’听说这话一出,对方国王当场就被吓得病好了!”

    “当真?”

    “可不是嘛!后来那国王想找咱们主事赔罪,咱们大人早坐船回国了!”

    “哈哈哈,痛快!礼部总算硬气了一回!”

    黄淮却只是摇头失笑。

    “国家博弈哪能靠书生意气?告诉你们,礼部每个动作都有讲究,打占城容易,但师出无名岂不成了以大欺小?大国礼仪何在?到时候反被四夷笑话。”

    “足下考虑得未免片面了些。”

    朱小宝与朱元璋对视一眼,都暗暗点头,

    这黄淮果然有些见地。

    明初本就文风开放,朱元璋从不刻意钳制民间议论,只要不越界,官府多半睁只眼闭只眼。

    因而满朝皆是胸怀天下的读书人,个个以报国为志,只是能有黄淮这般格局的,终究是少数。

    “听说朝廷要推行新政了?”

    “哈哈!皇太孙贤明,将来必是有为之君!我听说新政最要紧的便是‘滋生人丁,永不加赋’。”

    “没错!这政策要是落地,皇爷和皇太孙的名号,怕不是要流芳千古了!”

    “好事!这当真是件大好事啊!”

    “未必尽是如此。”

    黄淮听了这话,却面露忧色。

    “朝廷的设想固然周全,但新政能否真正落地推行,又有谁能断言?”

    “像山东、山西、肃州这些偏远之地,本就山高皇帝远,这新政能不能顺顺当当铺开,恐怕还得打个问号。”

    黄淮絮絮说了许久,忽然留意到朱小宝与朱元璋始终默不作声地听着,不由得好奇追问。

    “朱公子,您对此作何看法?”

    朱小宝唇角扬起一抹浅笑,从容开口。

    “既然大方向没问题,朝廷便该放手推行才是。”

    “锐意进取或许尚有一线生机,但若一味抱残守缺,那便是连半分希望都没了。”

    “有些事并非先看见希望才去努力,而是唯有努力过后,才能窥见希望的微光。”

    话音落下的刹那,满场哗然尽止。

    众人纷纷怔住,闭目凝神思索着这番话的深意。

    偌大的面摊内,一时寂静得落针可闻。

    黄淮猛地击掌,高声喝道。

    “妙啊!”

    “有些事并非先看见希望才去努力,而是唯有努力过后,才能窥见希望的微光!”

    “这话当真是金玉良言,够咱们当作处世的准则了!”

    他越说越激动。

    “天下事哪样不是如此?就说这科举吧……哎?人呢?”

    原来就在黄淮慷慨陈词时,朱小宝已经扶着朱元璋悄悄离了摊位。

    路上,朱元璋笑道。

    “你这臭小子,刚才那话倒是颇有几分道理。”

    朱小宝应和道。

    “可不是么,天下事本就该先努力,再盼着希望。”

    爷孙俩回到皇宫时,朱元璋已走得乏了。

    昏暗的养心殿里,烛火明明灭灭。

    两张大木桶摆在床榻边,两人并膝坐下,脚一伸进热水里,竟同时发出“嘶嘶”的舒服喟叹。

    爷孙俩泡完脚,朱小宝起身收拾木桶。

    “时候不早了,我让宫人把水倒掉,您明儿休沐,早些歇息。”

    “好!”

    朱元璋笑着应了声。

    或许是真的累着了,朱小宝一走,朱元璋便呼呼大睡了过去。

    “爷……”

    朱小宝忽然折返,想告知明日休沐不来侍驾,刚推门就听见屋里传来轻微的鼾声。

    他踮着脚走近,见老爷子把被子踢到了脚踝,便轻轻拾起盖好。

    此时才刚掌灯,往常精神头十足的朱元璋竟已睡熟,皱纹堆叠的脸上透着几分难得的松弛。

    朱小宝望着他花白的鬓角,无声叹了口气。

    人上了年纪,果然愈发贪睡了。

    他吹灭了烛火,才又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到了门外,他叮嘱守在廊下的谷大用。

    “今夜多派些人手在外头候着,但凡有动静就进去瞧瞧。”

    “是!奴婢遵旨。”

    谷大用垂首应下。

    “记住了,不管是咳嗽还是着凉,出丁点状况都得立刻去东宫找我,就是三更半夜也得去!”

    朱小宝又补了一句,目光沉沉扫过谷大用。

    “殿下放心,奴婢必定寸步不离伺候着。”

    “嗯。”

    朱小宝应了一声,往宫道深处走去。

    洪武二十六年正月下旬,朝廷谕令终抵北平府。

    春寒初褪,北平王府的后花园里,映得满园皆是春色。

    然而这般景致却未让人心生惬意,反倒透着几分风雨欲来的凝重。

    姚广孝静坐花园中央,膝头摊开一叠叠政书奏疏,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忽然抬眼对朱棣沉声道。

    “殿下,皇爷的身子怕是越发不济了。”

    朱棣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愕。

    “大师何出此言?咱们在南京的眼线并未传回消息啊。”

    姚广孝将一封奏疏推至朱棣面前,语调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从北疆下发的政书便能瞧出端倪。”

    “洪武二十五年下半年,纵使皇太孙已涉政,皇爷仍会亲自部署各地军务,可今年开年至今,皇爷亲笔签发的北疆军事谕令锐减,调度频次也大不如前,显然是精力难支了。”

    朱棣捏着奏疏的手指微微收紧,望向姚广孝的眼神里满是赞叹。

    “仅凭几封政令,大师便能窥得父皇身体虚实,这份洞察力,本王着实佩服。”

    朱棣沉默片刻,忽然压低声音道。

    “父皇身子日渐衰弱,如今政事多由朱雄英处置,待父皇千秋之后,我等便可挥师南下,只是……”

    “师出无名,终究难成大义之师啊!”

    姚广孝指尖轻叩石桌,淡声道。

    “名号不难寻,《皇明祖训》明载‘朝中有奸佞,藩王可领兵入京,清君侧’。”

    朱棣眼中陡然亮起火光。

    “好个清君侧!大师果真是谋断深远。”

    “举手之劳罢了。”

    姚广孝拂袖而过,神色依旧平静。

    “当务之急是提前布控,因老爷子尚在,朱雄英不敢对藩王轻举妄动,但依贫僧推测,一旦老爷子晏驾,他必会在第一时间收回九边兵权,并对军政体系有大调整。”

    “他为何不在父皇生前动手?”

    朱棣拧紧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