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那,显得格外多余。”
“才知道他们迫不及待叫她回来,是因为男方给的嫁妆丰厚,不仅能让一家人不愁吃,还能让弟弟上学。可能父母的偏心和弟妹的不关心,又被迫从喜欢的织坊离开,她答应了来说亲的媒婆,嫁给了一个外地,大她八岁的男人。结婚后他们在镇上住了半年,后来跟着他一起回了家乡。”
“有一段时间生意不好做,男人也赚不到太多钱,家里快揭不开锅了,她拿着存了一年的钱,请街道最好的师傅给她打了一台棉织机,她就大着肚子开始织布,先是补贴家用,后来又凑够了儿子的学费。儿子上大学后,她接的活也逐渐少了,唯一一次久坐在棉织机前还是因为儿子娶妻了,想给他们做婚服。本以为苦了一辈子能过上好日子了,但一场人祸带走了她的丈夫。”
“后来呢?”赵老板听得入迷,忍不住追问。
“她并没有沉浸太久的悲伤,因为没过多久她的孙女诞生了,又因为儿子儿媳工作忙,只能由她带着孙女在家,但老天爷还是和她开了一个玩笑,在一个阖家团圆的节日,带走了她的儿子和儿媳,那以后家里只有她和年幼的孙女。为了供孙女上学,她又将角落吃灰的棉织机搬了出来,白天出去做零活,晚上织布,日复一日,终于等到孙女考上了大学,她为了感谢这些年曾帮助过她的邻居,开了一家壮锦织坊,努力接单子,做最重的活,得到的报酬都和大家平分。”
“她这辈子吃了许多苦,得到的甜太少了,但她从不埋怨生活,就用那股韧劲织出一匹又一匹精美的壮锦,把日子过出花来。”
林斐停了下来,“这个故事,赵老板觉得如何?”
赵老板眼眶红了,吸了吸鼻子:“她是你阿奶吧。”
“是,我小时候不懂事,一直觉得阿奶天生脾气烈,待人苛刻,后来为了帮她申请非遗传承人的身份,需要一些证明材料,我跑了一趟她的家乡,在她学习的织坊见到了她的师姐,才了解她的曾经。”林斐笑了笑,“赵老板我的故事能不能让您对民俗文化有了更深的了解?”
赵老板笑了笑,举起了刚才喝不下的那杯酒:“民俗就是情怀,我知道了。”
他一口喝完:“小林,我喜欢你的故事,也觉得这则故事能使得我的民宿更亮眼。”
林斐笑得甜甜的:“您喜欢就好,那我们……”
“我后天联系你,让助理和你敲细节,也正好去看看阿奶织的布。”赵老板说,“我欣赏你,这单生意我做。”
“好嘞!那我们说好了。”林斐要去拿酒。
赵老板摆手:“不能喝了,要不然回去我老婆该念叨我了。”
宋明旭适时站出来:“时间也不早了,我叫司机送赵老板回家。”
林斐跟着宋明旭到大门口送人。
叶经理还让厨房送来了一道特色菜,这是林斐事先交代好的,让赵老板带回去给太太尝尝。
面子给的足足的,赵老板别提多开心。
车走后,宋明旭双手撑腰,疲惫地叹了口气:“行啊木木,这都让你搞定了。我本以为生意黄了,没想到你一则小故事扭转了局势。”
林斐也揉了揉腰,累得够呛:“你真当我是在讲故事啊?”
“难道不是吗?”宋明旭都听得落泪了,想到了那个热情招待他的阿奶原来曾有这么悲惨的经历,心就酸酸的。
林斐撇嘴:“学长,下次我给你讲故事,你把生意给我吧。”
宋明旭云里雾里,又是什么意思?
“你啊,来之前能不能打听一下赵老板的经历。”林斐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宋明旭实在好奇,也不管已经凌晨了,给家里的大哥打去电话。
都是做酒店生意,赵老板在业内小有名气,很快便打听到了。
原来赵老板的母亲和阿奶前半生经历差不多,但她没能等到赵老板发家就去世了,难怪方才追问林斐这么急。
宋明旭追回包厢,坚持不懈问:“你的故事到底真的还是假的?”
这家伙该不会拿下生意乱编的吧,那他流下的泪又算什么?
林斐拿好外套和包包,路过他停下脚步,笑了笑:“半真半假。”
“好啊,你胆子挺大,语气这么真。”宋明旭对林斐的认知再次刷新。
林斐用赵老板的语气说:“年轻人做生意,不要太死脑筋。”
宋明旭佩服她。
说不定今晚全在她计划中,就等着赵老板入局。
但她以后能不能和他通个气,一晚上心情像坐过山车一样。
“你去哪?我送你!”宋明旭意识到他喝了酒,改口说,“我让司机送我们。”
林斐疾步往外走:“哄老公去了,十万火急,你自己回家吧。”
哄老公?
宋明旭出到包厢外东张西望,她老公人又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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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斐外套都来不及穿,跑向悠然院。
一把推开院门,直奔会客厅。
梁延泽优雅地坐在沙发上,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连续敲击桌子三次行扣手礼,谢过宋霁礼递来的茶。
她进门时,他淡淡看去一眼,手里的动作没停下。
食指和中指夹住盖钮,沿着碗沿轻轻一转,悬停盖碗。
林斐想多了吧。
怎么感觉在暗示她刀就悬在脖子上。
“嫂子结束了?泽哥等你许久了。”宋霁礼笑说,“你们夫妻聊,时间不早了,你们留宿也行,我今晚得回家,明天还得去相亲。”
林斐一直盯着宋霁礼身影,直到消失在院门口,她才小跑向梁延泽。
“霁礼哥要相亲?”林斐追问,“哪家千金啊?”
梁延泽笑眯眯问:“这是重点?”
林斐感觉男人的笑令人瘆得慌,直接往他怀里扑:“好累啊,我们回家。”
梁延泽嗅到她身上浓重的酒气,轻皱鼻子:“喝了多少?”
“不记得了,微醺而已。”林斐耍无赖地靠着他肩膀,“我拿下了赵老板这一单,马上就要有五位数的钱进账啦!厉害吗?不夸夸我吗?”
梁延泽站起身,拿过她手里的衣服,展开:“伸手,穿好,我们回去了。”
林斐察觉不出男人到底开心还是生气,但他没夸她,肯定心情不好,瞬间变得乖巧,听话照做。
车子停在街道外的露天停车场,因为来时这边在做活动,路被封了,只允许行人进出。
一出大门,林斐踉跄几步,跌到梁延泽怀里:“好晕啊,走不动了,要背着走。”
她还悄悄眯开一边眼睛,观察梁延泽的表情。
梁延泽扶好她,下了几步阶梯,低下身子,略微无奈说:“上来吧。”
林斐开开心心地蹦上去,好在梁延泽底盘稳,不然两人就要摔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