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啊。”
他回答得理直气壮。
“那你说个屁。”
唐靳舟轻啧了一声,“照你这追法,小心人又跑了。”
孟嘉珩也不知在想什么,直到包厢里陆陆续续来了人,身边的人似是说了什么,唐靳舟没听清,问了句什么。
他没回答,灯光折射在男人冷峻的五官处,低垂的眼睫敛下翻涌的晦暗。
跑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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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漓没有和郝淑雪说被裁员的事,怕她担心,这几日依旧早出晚归的,打造出仍然在上班的假象。
闲来无事,她每天都去「不存在」帮忙,安晴倚在那看她调酒,“你不打算找工作了?”
方知漓在和身边的调酒师讨论新品,闻言头也不抬,“就当是休假了,过段时间再说。”
“这不像你啊。”
安晴撑着下颌,“你以前可是个工作狂,一刻都不愿意停下来的。”
“说吧,遇到什么事了。”
方知漓瞒不过她,“也没什么,其实我师傅离开的时候,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天。”
庄敏并不是主动跳槽的,是为集团背了黑锅才走人。
回望在S.L的几年,再至如今被开除,她没有失望、愤怒,反倒很平静。
“我曾经遇到过一个客户,其实他人很好,没有一点架子,甚至我那天是生着病的,他很快签好合同,还特地让人送我回去。”
“后来我去探望他,当时的病房里有其他人。”
“他有心让我们接触,走的时候,还热情地让对方送我。”
安晴猜到了什么,“你不喜欢那人?”
方知漓嗯了声,“其实对方无论从样貌还是家境,都可以说是很好的了,只是我没感觉。”
“我知道,徐总并没有恶意,他是真心觉得对方很不错,想促成一段好的姻缘,但是,你懂吗?我真的很讨厌被人安排一切。”
安晴知道了她的症结所在,“如果这位徐总是个恶人,你可能不会有那么多想法,顶多当成公事应付过去。可这位徐总是个好人,帮助过你,你就没办法拒绝,却还是不舒服。”
方知漓点头,但严格来说,和是谁无关。
类似的事情太多了,比如因为康茗馨的一句话,她就必须管着康骏。
康茗馨和徐总是同一类人,处于上位,他们轻飘飘的一句话,无论是否处于好意,她都没办法拒绝。
有人说,工作就是这样的,没办法。
但这样的生活,她真的有点厌烦了。现在反倒是一个好时机,能够让她调整状态,或者好好想想,到底想要什么工作。
安晴明白了她的意思,开着玩笑说,“那你干脆别找新工作了,直接来「不存在」,反正你也是老板之一,自由自在的,没人能管你。”
方知漓诉说完,心情好了不少,“那不行,我很贵的,你能给我多少工资哦。”
安晴和她碰杯,“你是老板,自己开咯。”
虽是这么说,安晴知道,她不会答应的。
她所认识的方知漓,野心绝不在此,她绝不是那种会安于现状的人。
“那你这段时间就老老实实给我打工吧。”
“知道了,安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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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临泽这几日心情极差,他没想到孟嘉珩会这么狠,将所有的投资都撤了。
温父根本不管理由,甩了他一巴掌,下了最后的通牒:“你如果没这个本事处理,那就交给你弟弟。”
除此之外,厉羽的婚事就要定下来了。
温临泽浑浑噩噩从包厢出来,不耐地扫了一圈底下的人,忽地半眯着眼,目光顿在那道身影处。
方知漓其实还挺喜欢调酒的,将一杯威士忌推至客人面前,面前笼下一道阴影。
温临泽脸色沉沉,刻薄地嘲讽道:“听说你被开除了?”
“怎么,居然沦落到在酒吧打工了吗?”
与他不同,方知漓依旧那平静的模样,“扫码点单,不点单的话麻烦让一下,不要打扰其他客户。”
温临泽一想到自己如今遇到的事都是因为她,黑眸阴沉沉地冷了下去,指尖一动,点了一杯酒。
方知漓很快调好,温临泽只尝了一口,就猛地将酒泼到了她的脸上,这动静让另一边的调酒师心一惊,下意识地跑过来,“你干什么你!”
温临泽冷冷道,“调这种东西来糊弄我?”
方知漓随意用湿巾擦了下脸,示意边上的调酒师自己没事,这才平静地开口,“你想要怎么样?”
这家酒店是安晴的心血,她今天不在,方知漓不想让事情闹大。
“很简单,调,一直调,调到我满意为止。”
方知漓却没有直接动手,“先付钱。”
温临泽心底积压了不少的怒火,闻言想要伸出手拍她的脸侮辱,方知漓面无表情地往后一退。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勾搭上孟嘉珩的?嗯?你是不是觉得有他撑腰了?那怎么你还沦落到来酒吧工作了?”
“我告诉你方知漓,你今天不把我伺候好,老子砸了你这酒吧!”
他说着,直接砸了一个杯子。
这边的动静引来了不少目光,方知漓只是面无表情地双手环抱,说了一个数字,“请问怎么赔付?支付宝还是微信?”
温临泽冷笑一声,“不赔能怎样?”
方知漓看向身边的调酒师,“报警了吗?”
“报了。”
温临泽额间青筋直跳,拿起一个酒杯砸向那个调酒师,方知漓下意识地伸手去挡,手腕顿时震疼。
有客人在拍照,保安匆匆将客人请了出去,方知漓在心底对安晴说了句抱歉,拎起一个酒瓶,就要动手时,忽地有人攥住了她的手腕。
力道强势,不容挣脱。
悬顶吊灯的光线落拓在男人冷峻的五官处,他高大的身影挡在方知漓面前,没有理会她挣脱的动作,而是居高临下地睇着脸色煞白的温临泽,忽地狠狠踹了过去——
“不肯跪,是不是。”
除了温临泽,没人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满地的碎片,令温临泽痛得闷哼出声。
方知漓根本不想陪他们演这场戏,她用力甩开了他,和那位酒保说了一声,转身离开酒吧。
夜色笼罩,她低头和安晴讲着酒吧的情况,消息还没发出去,一股巨大的力道将她带入怀中,天旋地转间,她已经被人扛在了肩上,腹部被挤压,难受到她要吐。
“孟嘉珩!你发什么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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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她怎么挣扎,他都没有松手,直至将人塞进车里。
孟嘉珩坐进车内,没有看她,只是面无表情地松开领结,冷声说了一句开车,后座的隔板随之落下。
方知漓现在很狼狈,声音却似是淬了冰,“是来看我笑话的,还是又想做救世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