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被突然打断,他看向埃因,后者则是无辜的朝他点了点头。
棕发青年的目光下意识掠过站在旁边的女孩,投向在远处沉默矗立的黑色高墙,他的眼神有些凝重。
布鲁斯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他最终还是开口。
“埃因,你负责安顿好我们的新成员,带她熟悉一下营地的基本情况。”
青年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沉稳,就像一位基地的领导者一般,但他离开的步伐显得有些急切,仿佛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在等待着他。
“乐意效劳。”
埃因笑得灿烂,一对绿色的眸子像是上等的翡翠,闪烁着光泽。
金发少年转向秋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么,美丽的小姐...呃,非常抱歉,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是?”
“我叫秋栀。”
小亚裔的声音清透可爱,像是清澈的溪流,她正朝整个营地看过去,眼神中有着好奇。
“秋栀...真好听的名字,是某种花朵吗,那我可以叫你栀栀吗?”
埃因很会聊天,他夸赞着女孩的名字,试图拉近和她的距离。
少年走在秋栀身侧半步远的位置,灿烂的金发在阳光下泛着晃眼的光。
“欢迎来到我们的家,虽然...可能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样。”
二人并肩而行,秋栀身边的埃因看上去和她差不多大,面容青涩,正处于刚刚成年和未成熟之间。
少年是阳光话痨的性格,脸上还带着笑意,他领着新来的女孩在营地里穿行,向她清晰的介绍着这里的一切。
被众人称作“乌托邦”的营地建立在这个空荡的平原上,而不远处是环绕在四周的黑色墙壁。
将这片小天地彻底封锁。
营地内部分布着一些简单的木屋、帐篷、开辟出的田地、还有饲养着少数小动物的栅栏。
一些年轻的青年在劳作,部分人在劈柴、耕种、修理工具,或是准备食物。
但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目光都牢牢地、毫不掩饰地黏在营地那一抹艳色上。
这是一个娇小的,漂亮的,似乎看上去什么恶心的腌臜事情...都不知道的小亚裔。
“乌托邦里大概有一百多人。”
埃因语气轻松地介绍着,就像是在介绍某个青少年夏令营一样。
“大家都是一样的经历,在某一天突然醒来,就发现自己被装在那个箱子里,被什么人送到了这片平原里。至于大家的年龄嘛,从十六岁到二十出头都有。”
“以前听资历最老的前辈们说过...‘乌托邦’已经存在两年了,我是在一年半前被送到这里的。”
埃因说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垂下了头,眼底似乎情绪闪过。
女孩安静地听着,圆润的眼睛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一切。
面前是简陋但井井有条的小营地,大家各司其职,做着自己的工作。
全是年纪轻轻的青壮年,有些人的脸上甚至还带着稚气。
而这些人所在的土地,被他们叫做
乌托邦。
或许,这大概是一种是被迫形成的,自给自足的秩序。
但秩序建立在被围困的荒野之上,四周被冰冷的高墙围住,更像是一种监牢
而的在里面生活的人们,更像是一种——圈养。
秋栀的眉毛微微蹙在一起,心头划过一丝不适。
他们被抹去的记忆,周围建造的高墙,还有演变成各种派别的团队。
这就像电影情节里一些科学家的大型观察室,进行的某种观察实验一样。
金发少年注意到了女孩的视线,他眉间一挑,为她指了指在不同区域工作的青年们。
“为了存活下去,大家自然形成了分工。有人负责耕种,有人负责打猎和采集,有人负责建造和维护,还有医疗小组...”
秋栀顺着方向看过去,那一片区域是开放的,在草席上躺着几个伤员,他们的胳膊和腿部似乎受伤了,看起来十分萎靡不振。
埃因继续说道。
“至于那边...是保守派的主要活动区域。”
他指向另一片区域,那里的人看上去没有像刚刚的那般丧气,正神采飞扬的说着什么,热切的视线还不停的朝这边打量。
“保守派?”
女孩发出疑问,她的声音轻软,面上疑惑不解。
埃因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少年看向远处的黑色高墙,绿瞳里闪过一丝阴沉。
“嗯,一部分人认为,既然无法离开,不如就在这里安稳地生活下去,建立秩序,城镇....等待或许根本不存在的救援前来。”
“他们是保守派。”
埃因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语气带上了一种沉重的意味。
“而另一部分人,比如布鲁斯,比如我...我们认为这里并不是终点,我们想要知道墙外是什么,我们为什么被关在这里,以及...如何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逃出去...”
秋栀轻声开口,她已然是猜到了那些受伤的人属于什么派别,还有关于他们为什么会受伤的原因。
埃因猛地看向她,似乎有些惊讶她的想法。
他的一双眼睛凝视着女孩,仿佛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俊美的脸上多了一丝笑意。
几秒后,埃因笑得更加灿烂,面上棕色的雀斑也为他的脸上增添了几分亲和温柔。
“是的,我们是自由派,而我们的目的是从这高墙之内逃出去。”
埃因说完,他眼神中带上了一丝失落,看向那些受伤的青年们。
“看到那个银色的大门了吗?”
女孩点点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高墙的大门每到正午时分就会打开,在太阳落山后才会关闭。
“我们都以为成功离开这里便是自由...但事实上,高墙之外同样是由墙壁构成的巨大迷宫...那里只有无数的危险。”
少年的眼神黯淡下来。
“他们也是因此受伤。”
迷宫。
秋栀捕捉到这个关键词语,她瞬间联想到某些电影画面。
“不过,自由的道路上总是充满坎坷,栀栀,你说是吧。”
埃因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