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驻南极科考站——“永夜站”内。
封闭窗户只透露出一片浓墨般的黑,站区边缘的指示灯在无尽的寒夜中闪烁着。
这是科考站进入“休眠期”的第三个月,周围风平浪静,一片死寂。
白炽灯光将实验室的墙壁照的惨白。
一个身影从笨重的无菌室铁门后推门钻了出来。
女孩将白大褂脱下,内里穿着站点统一配发的淡蓝色防寒服,她纤细的身形在偌大的休息室里显得格外娇小。
“第62天,培养室观察完成。”
女孩对着话筒轻声开口。
休息室的摄像头正幽幽的闪着红光,他将室内的一切全部记录下来。
同样也包括...她。
女孩瓷白的肌肤在冷光灯下显得十分透明,长睫下是着些许朦胧水汽的杏眼,看人时总有种天真的迷惑感,嘴唇是天然的嫣红,像某种甜美的果实,引人采撷。
但这位漂亮精致的小亚裔,她的大部分时间都没什么表情,安静得像一幅静物画。
“收到。”
听筒里传来一个男音,是久违的中文,声音低沉,像是优雅的大提琴。
今天的任务就完成了,秋栀松了一口气,毕竟她这个半文盲,居然依靠副本的任务来到了南极的科考站里,成为了一名华国教授的助理。
还好每天要做的事情都差不多。
秋栀拿出报告单,在上面标注好日期。
长睫垂下,盖住了女孩的神色,也让监控捕捉不到她的面部表情。
她其实是在想自己的任务。
现在是进入科考站休眠期的第三个月,过去两个月以来风平浪静,直至昨天,任务系统才更新了她本次的任务。
[你是在南极科考站的实习助理,但在科考站后发生了“凶杀案”后,你作为炮灰,成为了被灭口的第一人。接下来请宿主维持好人设,找出最终的真相,努力存活。
杀人案...吗?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科考站里会发生一场凶杀案。
但是死去的受害者会是谁呢?
秋栀想到了科考站的几个成员,除了她和华国的教授沈晏是作为帮忙的特邀成员,科考站的其他五人都是俄罗斯人,和那些电影里的配置一模一样,一个科考站站长,随行医生,地质学家,工程师和通讯员,由于语言不通,她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秋栀只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站里的每一个人。
他们的相处从表面看上去并没有存在明显的利益纠纷。
倒是可能会存在小摩擦,比如她曾经目睹过一次他们喝醉后的冲突,但按照战斗民族的性格来看,这种冲突好像远不到“你死我活”的程度。
如今,南极进入了极夜期,而“永夜站”里同样也进入了休眠期,偌大的基地只剩下了七个人,用以维持科考站的生活系统。
直至极夜期结束,才会由前来换岗的站员们交替。
现在室外环境为零下五十度,基本上每天处于暴风雪状态,而离得最近的科考站是华国“太行站”,但是也距离两百公里。
似乎所有人只能在这里生活直到极夜结束。
封闭的环境让这里天然形成了一个类似暴风雪山庄的模式。
秋栀知道这类电影的套路,所有人被关在密闭的空间,很快就会因为杀人案互相猜忌,然后互相指认伤害。
没有信号,救援队也会在很多天后来到,估计到时候人都快死光了。
女孩微微侧过头,将衣服收拾好,便拉开大门从休息室中离开。
她的任务最为简单,作为生物学家的助理,她只需要观察植物的培养状态,这种日常她自来到科考站已经重复了六十遍。
但看情况,大概很快就不用做了
只是等秋栀刚出门,就看到门口就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他挡住了外面走廊的光线,低着头,温柔的注视着她。
是沈晏,华国委派交流最年轻的生物学家,她的导师和目前在这里的监护人,从身份上来说,她这个空降的助理算是沈晏的远房亲戚。
虽然沈晏从来没见过她。
眼前的黑发青年和他扎实的履历不同,他看起来很年轻,长相矜贵,带着一副无框眼镜,同样是防寒服,他穿起来却衬得肩线平直,身形清隽挺拔。
这人看着确实像是搞学术的科学家。
但他的视线总是带着一股奇怪的意味,就像是某种侵略性的...势在必得那般。
秋栀移开眼神。
她其实非常好奇沈晏是怎么如此快速地从走廊另一边的办公室过来的。
“结束了?”
青年的语气带着一种冷冽感,跟他这种高岭之花的气质相符合,但还是能听出来其中的刻意放缓。
女孩点点头,软糯地应了一声:“嗯,沈老师。”
沈晏似乎察觉到了女孩的疏离,眼神动了动,他向前一步,自然而然地伸手,帮她理了理衣服的领口,动作亲密自然。
“说了很多次,栀栀要在我们单独相处的时候唤我什么?”
青年缓缓开口,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女孩领口白皙的皮肤,带来一阵微凉的触感。
“...哥哥。”
女孩开口,两片红润的唇瓣上下动了动,终于说出了令人眼红心跳的称呼。
“栀栀。”
沈晏眼神一暗,他压低声音,将她轻轻逼到走廊的墙壁边缘,镜片后的目光深邃。
“等这次休眠期结束,我们就立刻回国...”
青年的话语在这里停顿,就像是在留白一样,他的身体故意前倾,和女孩身前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禁锢空间。
“有些事,我想我们需要认真谈谈。”
他的意图几乎不加掩饰。
秋栀垂下眼睫,长睫像蝶翼般轻颤,在鼻梁间投出小片阴影。
虽然很不想承认,系统给她安排的身份里确实还真有这个关系在。
但是沈晏的态度确实有些奇怪,相处两个月,他的表现从一开始对这个开后门塞进来镀金的便宜妹妹表现的冷漠疏离,变成了现在的...过分的诡异热情?
女孩的身体又略微靠后了些,只是她还在想如何脱身时,一个声音就从远处响起。
“回什么国?沈,这里的冬天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