弛焱的身体下意识往后撤,听到这话时,脑子都是懵的。
半晌捏着酒杯来了一句,“你喜欢我?”
陈序冷笑了一声,继续逼问,“你还真会装傻,你现在就告诉我答案,会不会跟我在一起?”
这对弛焱来讲就是个重磅炸弹,一瞬间在脑子里炸开了。
他从未想过,小时候的玩伴是个gay,还喜欢自己?
这特么算什么事啊。
见弛焱不说话,陈序更生气了,小时候跟他们被人骂了这么久,丫的他现在喜欢男的?他凭什么?
弛焱一口气喝了一杯酒,吐出两个字,“抱歉。”
他做不到,他对陈序就是个兄弟之间的感情,他不可能同意。
陈序一把拎住了他的衣领子,字咬的很重,“那他呢?若今天是他这么问你,你是不是会同意?”
弛焱轻推开了他,语气重了一点,“陈序,你特么一直把话题往他身上引什么,你不就是想报复我吗?”
陈序轻嗤一声,难道不值得报复吗?
弛焱眼神看一眼角落里的关山泽,随后又推了陈序一把,“我们出去说。”
陈序不爽的瞪他一眼,怂货,喜欢男人还不敢承认。
两人的身影从视线消失。
一旁角落里的毛茸茸,半眯着眸子,完全收入眼底,也彻底松了一口气。
呼......哥哥拒绝了。
他们走了之后,四周那几道视线都望了过来。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男人过来,立在张即知面前搭讪,“那个,看你是生面孔啊,加个联系方式怎么样?”
张即知还稳稳握着酒杯,听到声音抬头看向那个方向,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对方见他这醉酒的神态,估计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垂眸看向桌面上张即知的手机,一看页面,是盲人专用的。
他还特意抬手在张即知的面前晃了晃,随后勾唇,“加个好友位,以后我带你来玩啊。”
关山泽坐的不远,睁开了眼睛盯着那人。
他私自在张即知的手机上加了好友,甚至对对方是瞎子这件事,表现的更兴奋了点。
张即知没拒绝?
见那人走了,关山泽喊了他一声,“小知?”
张即知回头望向他,脸颊都泛红了,有点呆呆的,“嗯?怎么了?”
“你是不是醉了?”
“没醉。”张即知坚持说自己没醉,若是真醉了,褚忌知道他偷喝,会教训他的。
于是,在关山泽的视线下,来了六七个男人,模仿第一位搭讪的做法,自行操作加上了好友。
为什么没人敢去加关山泽的?
他一身名牌,从气质上看就知道是大城市来的少爷,他们没这个胆子,当然也自觉配不上。
但张即知就刚刚好,穿的低调,长得好看,还是个瞎子。
关山泽盯了半晌,啧了一声。
另外一边。
褚忌聆听信徒的召唤,来到了一座破旧的庙宇,四面通风,是早就荒废的地方。
女人蜷缩着跪在雕像前祈祷,声音更加清晰了些:
“求您,救救我......”
褚忌立在庙宇门外,脑海中触发了千年前的记忆,一开始成为鬼神时,就数这座庙宇的香火最盛。
“要我救你?”一道低沉的男音在身后响起。
女人停止的祈求,跪着侧目往后看,目光中是各种情绪。
只见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年轻男人立在那,狼尾卷发,借着微弱的月光,五官看的不是很清晰,他是...神明?
一瞬,褚忌已经闪身立在她跟前,打了个响指,庙里最后一根没有燃尽的蜡烛重新燃起。
烛火被风吹的左摇右晃,但一直没有灭掉。
“怎么不敢说话了?不是求我救你吗?”褚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是个年轻女孩,从穿着上看料子都不便宜,她惊恐的抬头往上看,露出的大半张脸被毁容了,血还在顺着下巴往下滴。
她说,“我快死了。”
褚忌蹲下,抬手去把她的脉象,手臂上被什么划伤也在流血,若是待在这么冷的庙宇中,估计撑不到明天一早。
她就会死在雕像前。
“知道你在拜什么神吗?”
离的近了,女孩看清了他的长相,优越的五官,单眼皮,眼神中毫无一丝人该有的神采,鼻尖上还有一颗痣,无欲无求就是神明之身。
“知道,你是鬼神。”她回答。
“恭喜你,你死不了了。”
褚忌忽而勾唇,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还以为自温煦和之后再无信徒。
他问,“你有什么愿望?”
“我...我要活着回去,拿回属于我的一切。”她只有说起自己时,眼底才是深深的恨意。
母亲死了,父亲是个吃绝户的小人,他抢占了公司所有股份,还接回了小三和他们的一儿一女。
后来发现了死去前妻留下的那一纸遗书,怕公司股份被抢。
于是才有了今日这出,自己做戏绑架自己的女儿,并下重手划烂了脸,直接丢下了悬崖。
她命大,拖着这具将死之身找到了鬼神庙。
褚忌的大手落在她头骨上方悬着,一道淡金色的光乍现,嗓音温和,“我可以帮你。”
“我谭月,这一辈子将成为鬼神大人忠诚的信徒。”她抬手起誓。
“呵~,你的伤好了,先靠自己从山里活着走出去,再说吧。”
褚忌给她指了个方向,出了这座山就能到国道。
谭月磕头道谢,再次起身时神明已然不见,她摸了摸脸,血液已经凝固,伤疤在逐渐缩小。
她顺着神明指的路走,十分顺利,在国道上拦到了车,重新回到了溪南中心区。
……
褚忌再次回到酒吧时,弛焱和陈序不在,关山泽在一旁昏昏欲睡。
张即知这个不听话的,手里还捏着酒杯,傻乎乎的冲他勾唇笑。
无尽的黑暗中,他看到了一团熟悉的炁,那就是褚忌,他最爱的老公。
“喝酒了?”褚忌拿过他的酒杯嗅了嗅味道,橙子味很重,但也没压住酒精。
张即知往后缩了缩,小声回应,“我没喝。”
他还特意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弛焱说过,这酒没度数,不会被发现的。
可他现在脸颊那坨红晕太明显了,还说没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