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不知道谁扔进来几个烟雾弹。
场子乱了。
谭月瞬间按照一开始安排好的路线撤退,套上黑色外套,很快消失在烟雾中。
迈巴赫停在巷子口,褚忌降下车窗,挑眉朝她道,“上车。”
谭月跌跌撞撞的上了后座,还有些惊魂未定,身后的子弹‘咻咻’飞过来两颗。
褚忌一脚油门驶出街道。
“天台那个狙击手,就是你找来的?”褚忌在空隙问了她一句。
谭月不确定,“对方还没和我碰头,我也不知道,大概率会是吧。”
这个时候,应该没有人会主动帮她。
褚忌看了一眼后视镜。
一个人影在后方晃了一下,看来已经跟上了。
在市区开枪,那可是大事件,被独家报道上了当日新闻。
如谭月的意愿,这次谭有明有意压热搜都没压住,各种传言满天飞,公司动荡,股价下跌。
当晚,谭有明紧急联系了听玄道长,明明说好的谭月那个死丫头翻不起什么风浪。
为什么她还能从悬崖下活着回来?
而且还更张扬了,竟然公布了遗书内容,这样一闹,自己就会被各行各业的人盯上。
回到别墅时已经是下午,这会儿天气又阴了下来,雪还会继续下。
据谭月所说,她前几天本想拉拢公司的股东,可差点被暗算死在酒席上,谭家那群人无法无天。
只要能杀了她,清除祸害,手段并不重要。
壁挂炉的火焰燃烧着,褚忌把玩着手中的手串,“他派人暗杀你很多次了?”
“一直没停下过,都是杀手之类的,踪迹查无可查,报警也没用,我没证据。”她现在手指还在发颤。
从小到大都是按照大家闺秀培养的,她从未做过这种事情,死里逃生回来之后一直被追着杀。
谭月眼角泛红,声音也小了很多,“我是不是…不能报仇了?”
“你扭头看看。”褚忌扫她一眼。
她转身往后看,那是供奉鬼神雕像的位置,每日的三根香供着,香火不断。
她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又回头看他。
“神明是不会放弃信徒的。”褚忌突然停下把玩手串的姿势,微微侧目看向落地窗的方向。
有人来了。
此时的大雪也开始下了。
来人戴着黑色的棒球帽,穿着黑色小袄,身后背着一把狙,他隔着玻璃先是看了一眼。
好似犹豫了几秒,才按响门铃。
谭月看到帽檐下的人戴着半块面具,只能看到一双锋利的眼睛,她忙将人请进来。
这就是在暗网上找到的第一杀手。
她花完了手上现有的积蓄。
那人进来之后视线先是放在了张即知身上,随后看到一旁的盲杖。
“介绍一下,我找来的保镖,代号,灰狸。”谭月现在的安全感已经直线上升了。
“灰狸。”褚忌一字一顿,拨弄着手中的手串,与他对视,“今天那两枪就是你开的吧,枪法不错。”
“过奖。”
灰狸落座,开始默默擦拭自己的狙。
这个说话的十分奇怪,不是人,也不是鬼,完全不知道谭月在什么渠道找来的帮手。
“谭月,从现在开始,你保持在网络上活跃,开直播或者发表言论,让网友都知道你目前安全。”张即知声色很淡,淡的毫无情绪。
他只是微微垂着脑袋,继续推测,“对了,今晚你家的术士肯定会对你出手,你最好和我们待在客厅,不要单独睡觉。”
谭月一一点头同意。
三人一鬼都坐在客厅,壁挂炉里的火焰燃烧的很旺,外面的雪下大了,落地窗的位置风景特别好。
张即知坐在靠近壁挂炉的位置,不知道在想什么。
谭月缩在沙发角落已经睡着了。
那个所谓的杀手还在擦拭着他的枪。
褚忌嗓音压低,“有东西进来了。”
从大门口的位置在往房子的方向走来,一步一个雪脚印。
灰狸看向窗外,竟然是只鬼魅。
张即知淡淡转过脑袋看向那个方向,得知谭月父亲家里有术士之后。
他就改了别墅的风水局。
再往前三步,就会被丝线扯成血雾。
脚印一步一个,在靠近台阶上,突然爆体而亡,血色与雪花混杂在一起落下。
画面惊悚而诡异。
褚忌转眸看向自家老婆,心思真够缜密的,连这点都想到了。
倒是灰狸眸色有一瞬间变化,他看到外面的场景后也一言不发,只是坐着继续保养枪支。
后半夜时,外面狂风大作,雪花被吹的七零八落,灰狸抱着狙忽而睁眼。
对面坐着的卷毛男已经不在了,他坐在瞎子身旁,把自己的双腿给对方当枕头用。
瞎子已经睡着了。
褚忌对上灰狸的视线,声音放的很轻,“放心,它进不来。”
张即知现在的法阵,不是那么好闯的,没几百年道行,根本就不够看的。
灰狸视线在他们身上多停留了几秒,随后一言不发的重新闭眼休息。
这会儿已经是凌晨了。
褚忌看着接二连三的鬼物往别墅里闯,都是冲着谭月来的。
他微微叹息,好久没有信徒了,原来看着众生,还有另外一种心情。
黎明时,褚忌将扯扯毛毯将张即知盖好,下了一夜的雪,外面的地面被铺了厚厚一层。
银光素裹下,是连杀了六个恶鬼的痕迹。
“褚忌…”张即知摸索着握住了他的手,声音很小,“天亮了吗?”
褚忌低头凑近他,“嗯,你的法阵很厉害,它们一个都没有闯进房间,谭月也平安无事。”
“那还有什么缺点吗?”他的小脑袋望着上方那团炁。
“范围太小了,还得等它们闯进来,还有,杀的太慢了,你可以更快。”
“褚忌。”
“怎么了?”
“我进步的速度你还满意吗?”张即知并不知道褚忌的目的,但他会努力配合。
褚忌笑了一下,在他额头蹭了蹭,“等过了冬天,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等到那个时候,小知就可以亲自做选择了。
那双眼睛,要还是不要,都是他说了算。
张即知点头,他睡的身上都酸了,起身还凑过去低语,“趁他们还没醒,你帮我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