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45章瞒不住(第1/2页)
翌日,淳静姝去了繁星阁楼。
这次依旧是药浴。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隔着朦胧的水汽,淳静姝觉得今日顾于景的目光似有似无的停留在自己身上。
她将最后一颗银针拔出时,松了一口气。
终于,完成了整个疗程。
“顾大人,您的治疗结束了,七日之内,不要受寒,以后只要保养得当,便不会再犯。”
淳静姝拿出两盒药膏放到桌上,“这个滋补的药膏,多谢您这段时日的帮助。”
顾于景颔首,松烟拿了一个匣子,递到淳静姝手上。
淳静姝打开,是金子。
“顾大人,诊金已经付过了,这些,我不能收。”她将箱子推到一旁。
松烟说道,“淳大夫,您收下吧,我们主子送出去的东西,从不收回。”
顾于景没有说话,默认了松烟的说法。
那金灿灿的光芒,让淳静姝想起了顾于景的母亲。当年是她拿着一千两黄金,让自己离开顾于景。
不过,她离开时并没有拿那些黄金。
她有医术傍身,有能力养活自己。
而且,她一向恩怨分明。当年顾于景救了她,收留了她,她给顾于景治了三年的手,跟他春风一度,就权当作还清他所有的恩情;
她不要他的银子,不要他的东西,就当作,自此两不相欠;
没想到时隔六年,她还能再次收到顾家的金子。
她不清楚顾于景给她这些金子,是否跟侯夫人一样,需要她用什么重要的东西去交换。
她只觉得,顾家的金子,烫手。
“淳大夫不肯收,莫非是嫌少了?”
“顾大人,淳氏医馆童叟无欺,治疗明码标价,这些金子超过了原有的价格,我收下,不合适。”
淳静姝收起银针,神色淡淡,“顾大人若是金子多,不妨捐给真正有需要的人。”
说罢,告辞离开。
淳静姝客气又疏离的样子让顾于景一怔。
当年那个黑丫头给他治手后,卷了一千两黄金,还有自己送给她的一些贵重物件跑了;
淳静姝治好了自己的手疾,她的治疗,值得这些金子。
可她却不贪分毫。
她似她,又不是她。
跨出门槛的那一刻,她抬头看了一眼牌匾,深呼吸一口气,如释重负。
这十多天的相处,让她再一次重温了顾于景不爱自己的过去,也让她明白,不可能的人再次出现,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还是不可能发生。
顾于景看着淳静姝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开客栈,手指微蜷缩。
这是他最后一次治手,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离开吗?
**
路过一家酥饼铺子时,淳静姝听到有人在唤她。
她回头看见铺子门口,一身玄服男子摇着折扇,笑着跟她打招呼。
“淳夫人,好巧。”
淳静姝想起,他是淳启哲的同窗朱长青。
“朱公子,你怎么来霁溪小镇了?”淳静姝礼貌地发问。
“今日跟家父到码头上接了一桩生意。”
朱长青收起手中的折扇,低声道,“上次淳夫人让我打听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绣帕,淳静姝接过,上面绣着一个‘姝’字。
朱长青开口,“这是我的一个朋友给的,是从青兰镇花楼的头牌‘姝色’那里得到的。”
“花楼?”
果然是这样,李罗一事形成了闭环。
李罗真正私会的对象是那名叫姝色的女子,难怪后来李夫人再也没有出现过,只怕已经知道真相了。
不过,花柳病难治,只怕不久会有更多人因此问诊了,这次要提前做好备案,省得像上次一样闹出了误会。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一卷第45章瞒不住(第2/2页)
此时,铺子的叫卖声响起,新鲜的酥饼出炉了,香甜扑鼻。
淳静姝试吃了一块,觉得不错,请朱长青也尝了一块。
朱长青点头夸赞。
淳静姝买了两包酥饼递给朱长青。
“朱公子,此次多谢你帮忙打听消息。”
淳静姝礼貌地勾起嘴角,笑了笑,将酥饼递给朱长青。
朱长青被这明媚的笑容给晃了神,伸手接过酥饼,“举手之劳而已,淳大夫太客气了。”
对面铺子里,顾于景正在挑选文房四宝,松烟跟在顾于景身侧,看到熟悉的身影,指了指,“主子,那不是淳大夫吗?”
顾于景手指紧了紧。
她才满脸不情愿地从繁星阁离开,转头却又对着其他男人言笑宴宴。
本不该在意的,他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走出铺子时,朱长青不小心踢到门槛,身体往淳静姝的方向摔去,一道身影挡在了淳静姝前面,牵住她的手,将她往旁边轻轻一带。
朱长青撞上了门框,发出了“哐当”一声。
熟悉的薄荷香传来,淳静姝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她抽回手,微微侧头。
“顾大人?”
朱长青捂着额头,抬头时,发现眼前忽然出现的男子正是一早在码头上看到的那位钦差大臣。
“走路都会摔倒,你平常做生意也是这样马虎的吗?”
“没有,顾大人我方才只是一时失神,下次一定会注意。”
父亲早上好不容易得到了一单漕运生意,可不能因为自己给毁了。
“是吗?”顾于景极淡的反问。
朱长青立马行礼,“顾大人若是不放心,我现在就回去再复查一次货物内容,保证无所遗漏。”
“可。”
听到顾于景这个字,朱长青如遭大赦,朝着淳静姝点了点头,匆匆离开。
“淳大夫,我们又见面了。”顾于景看她。
“方才,多谢顾大人。”
“那你打算怎么谢我?”顾于景不像以往一样不吭声,直接发问。
他手指摩梭手心,那里还残留着她手指的温热。
似乎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悦,她抬眸小心翼翼地问,“顾大人想要如何?”
“我要十盒酥饼。”
淳静姝诧异,为何她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不甘与攀比的意味?
她不可思议地抬眸,看到顾于景面上又恢复了一副清冷疏离的模样。
仿佛刚才的顾于景说出那句话的口气,只是她的一个错觉。
她轻轻咳一声,让商贩包了十盒酥饼。
松烟拎着。
淳静姝离开铺子,顾于景走在身侧,还没有离去的意思,“淳大夫,我记得这个方向不是医馆的方向。”
“今日书院有书法比赛,我答应遇初,去给他加油。”
“嗯。遇初的手劲不错。”
顾于景瞥了她一眼,“可是淳大夫这样去不妥。”
“为何……”
话音还未落,顾于景伸手,指腹轻轻擦过她的嘴角,“你嘴角沾了糖霜。”
略带粗粝的触感,如同平湖起了风,吹起了褶皱,让淳静姝浑身一颤。
“还有一件事,遇初的狼毫笔已经修好了,学宫修笔的老师刚好路过这附近,今日,他会亲自送过来。”
淳静姝脑袋空白了一瞬间,那句“不用麻烦”的话吞到了嘴里。
那只狼毫笔,学宫的老师知道两支都是江芙蕖的。
他今日一来,自己的身份只怕再也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