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49章吻痕印(第1/2页)
淳静姝以为知晓真相后的顾于景,会劈里啪啦地开口,狠狠地质问她,奚落她;
却没想,顾于景没有急着开口,只是定定地看着淳静姝,几息时间在此刻变得似乎无限漫长。
在这样沉默的对峙中,她作为心虚的一方,先开了口。
“顾,顾大人怎么来了?”淳静姝没有方才面对淳月的伶牙俐齿,说话有些虚浮,手指因为过度紧张而微微蜷缩。
“我来送狼毫笔。”
顾于景深邃的眸子扫向她,落到她脖子上的丝巾上。
今日她一身白衣,配上这一条天蓝的装饰,很是吸睛。
淳静姝面对他的打量,别过头去,不敢正眼看他,又用余光瞥他。
她背脊挺直,细瞧之下,有些微微发颤,藏在袖口的下的手已经紧握成拳。
像极了做错事的学生,面对夫子时,等他开口一样。
顾于景眸色深了几分,他不知道看了她多久,拿起手上的笔盒递到淳静姝跟前,“淳大夫,遇初的狼毫笔已经修好复原了。”
“有劳,有劳顾大人了。”淳静姝伸手去狼毫笔,食指微翘,手指间不知何时染上了一层薄汗。
如同火中取栗一般,小心、谨慎。
她的手指碰到他的指腹,如同烫手一般,快速收回手。
顾于景瞧见她这副胆战心惊的模样,眸色深沉了一分,“夫子说……”
淳静姝听到这几个字,手一抖,装笔的盒子自手中滑落。
自己的身份终究还是被揭穿了吗?
一时之间,淳静姝耳朵响起耳鸣声,脸上的血色全失,等待顾于景的质问与审判。
顾于景却没有发问,而是在盒子落地前一瞬抓住了盒子。
手上的酸胀感又再一次传来,他蹙眉。
他将盒子放到淳静姝手中,漆黑的眸看着她,说完刚才的话,“稷上学宫的夫子想请淳大夫今日去一趟书院。”
“去书院?”
“嗯。”
“他,还说了什么吗?”淳静姝抬头,对上顾于景清明的眸子,又垂眸错开。
“没有。”顾于景简明的两个字,让淳静姝本已经豁出去的心又暂时归位。
她深呼吸一口气,喜忧参半。
喜的是,夫子并没有说出这只狼毫笔的来历,那就意味着自己的身份还未被揭穿;
忧的是,若是见到了夫子,要如何说服他帮自己圆这个谎呢?
“主子,您的手……”松烟察觉到顾于景捂着手,连忙上前查看。
淳静姝看着顾于景脸色泛白,让松烟将他扶到问诊堂,给他探了额温,施了一次针。
“顾大人昨夜受了风寒,寒气入体,影响到手,不过经过我方才的施针,已经没有无碍了,回去继续服用三日的汤药便可痊愈。”
淳静姝说这话的时候,想到了昨夜。
顾于景虽然不知当时他是出于何种心理给自己撑伞,但他是因为自己淋雨,才受了风寒。
她从药房里捡了一支人参与两盒药膏作为谢礼,交到了松烟手上。
医馆还有其他患者,淳静姝交代松烟给顾于景煎药后,便给其他人看诊了。
顾于景坐在小塌上,似眯眼小憩。
来回奔走下来,淳静姝额头起了细细的汗珠。
“淳大夫,你都满头大汗了,要不先换一身衣裳?或者将丝巾解下?”邻居花大娘前来看诊,好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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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静姝下意识地扯了扯脖子上的丝巾,似无意中瞥了顾于景一眼,“没有关系,我擦擦汗便好。”
她本无佩戴丝巾的习惯,可是今日从客栈回来后,她对着铜镜绾发时,发现了自己脖子上有一抹醒目的大红印。
那是顾于景昨夜留下的。
他在亲热时,喜欢发狠在人身上留下痕迹,六年前,他与自己春风一度,身上留下的痕迹足足隔了半个月才消退,心上的痕迹隔了六年才慢慢淡化;
而昨夜不过是蜻蜓点水,脖子也依旧被他留了印子。
她不想,不敢也不能示于人前,只能用丝巾包住。
可,按照约定的日子,淳启哲应该还有几日就会回来,这道红痕要在他回来之前消失才好。
虽然,今日一早她已经用上好的药膏涂抹过,也不能确保那红印能按时消退。
这样想着,花大娘看诊结束后,她便来到药堂对着铜镜再抹了一层药膏。
她太过于专注,完全没有留意到走进来的顾于景。
“淳大夫,去书院吧。”
冰凉的膏体缓解了红肿的灼热,而顾于景低沉的声音,却让这抹灼热再次蔓延。
淳静姝慌忙系上丝巾,随意打了一个结,气息有些不稳,“顾大人,我还要留在医馆看患者,今日可能没空去书院。”
她还没有想好如何说服夫子,也没有把握确定夫子是否会答应自己的请求。
“我刚刚在外面看过了,医馆没人了。”顾于景扬起下巴。
淳静姝看了一眼门外,确实已经无人影在走动,她吞了吞口水,“顾大人,您身子还有低热,不宜奔波劳累,我便不劳烦您了,一人去书院就行了。”
她不想与顾于景同行。
“无妨,不远,我本也要去书院,顺路而已。”
“可我们……”
淳静姝再三拒绝,顾于景却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与理由,让松烟将马车掉头。
淳静姝没有退路,若是再推脱,只会显得自己心中有鬼,反而引人起疑,她咬唇上了马车。
马车鸾铃声响起,朝着书院驶去。
淳静姝靠着车帘,离顾于景很远,尽量不看他。
自从昨夜,她对顾于景那份敬而远之的心思,越发强烈;
而眼下,身份危机还未解除,让她更有种坐立难安的感觉。
她这种疏离而又忐忑紧张的样子,顾于景一早来到医馆时便注意到了,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味道。
她已为人妻,昨夜之后,他便告诫自己,不要再闯入她的世界。
今日从书院拿到狼毫笔时,他本想让松烟来送,可不知怎么的,他自己来了。
他看到了淳月的无理取闹,便挪不开脚步,虽然她应对有据,没有吃亏,可他心中有怜惜,更多的是不平。
他来霁溪小镇这段时间,淳家人已经来医馆闹了两次了,她的丈夫却一直未曾露面。
不对,很多次在淳静姝需要丈夫的时候,他都没有出现。
她的丈夫,对她真不好。
她……
顾于景频频侧目,让淳静姝如坐针毡,她盼着快点到书院,又害怕到书院。
一时之间,淳静姝的心思复杂极了。
终于,在缓慢的时光中,她来到马车来了书院门口,窗帘拉开,可以瞧见有人等在门口。
是稷上学宫的人,淳静姝心口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