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七步成诗,诗圣临凡!(第1/2页)
永安公主胸口急剧起伏,愤怒与屈辱如烈火般灼烧着她的理智,同时也催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阴狠歹毒之意。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出何题目?
必须是一个对方绝无可能提前准备,且极难发挥的题目!
咏物?过于俗气。
咏景?太过宽泛。
有了!她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个绝妙之策。
一个既能彰显皇家威严,又能将朱岩彻底困住的题目!
她抬起头,脸上再度浮现得意的笑容,那笑容中隐隐透着一丝残忍。
“朱将军既然如此自信,那本宫就不客气了。”
她清了清嗓子,环顾全场,用极为清晰、洪亮的声音,公布了她所出的题目。
“本宫的二哥高阳王,与大哥世子,皆是我父王之子,兄弟情深。”
“今日,本宫便想请朱将军以兄弟为题,作诗一首!”
此题目一出,全场皆惊!
妙!实在是妙!
在场的才子们皆是心思玲珑之人,瞬间便察觉到此题暗藏的凶险。
兄弟这个题目,看似简单,实则危机四伏!
众所周知,燕王朱棣有两个儿子,世子朱高炽为人仁厚。
监国理政期间,颇得文官支持;高阳王朱高煦作战勇武,战功卓著,深受武将拥戴。
双雄并立,储位未决!
这正是燕王府,乃至整个大燕势力最为敏感、最为核心的内部矛盾!
这首诗该如何去写?
若写得过于亲近,显得虚假做作,与事实不符。
若写得有隔阂,那便是挑拨离间,罪责更重!
若写得平淡无奇,那便是才华枯竭,自讨羞辱!
无论从哪个角度下笔,都极有可能触碰禁忌,一旦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这已不仅仅是在考校文采,更是在考验政治智慧,是在逼迫朱岩在储位之争中表明立场!
好一个恶毒的心思!朱高煦的脸色瞬间大变。
他即便再愚钝,也明白了妹妹这道题的险恶用心。
这哪里是出题,分明是要将朱岩置于死地!
“妹妹,你……”
“二哥!”永安公主再次打断他,语气强硬不容置疑,“朱将军自己应允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难道二哥你想让你的兄弟,成为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吗?”
她转头看向朱岩,嘴角挂着胜利的冷笑:“朱将军,题目已出,你意下如何?”
“若是觉得为难,现在认输还来得及,本宫也并非不通情达理之人。”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朱岩身上。
这一次,就连对他信心十足的朱高煦,手心也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这道题,太难了,根本就是一个死局!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朱岩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古井无波的淡然。
他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题目中的凶险,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可以。”两个字,轻描淡写。
永安公主一愣,她没想到对方答应得如此干脆利落。
她心中冷笑更甚,只当他是嘴硬逞强:“好,有胆量!”
她生怕朱岩反悔,立刻追问道:“那朱将军需要多久?一炷香的时间?还是半个时辰?”
“本宫虽然不着急,但在场的各位才子都等着欣赏将军的佳作呢。总不能让大家等到天亮吧?”
她故意将“佳作”二字咬得很重,充满了讥讽之意。
朱岩闻言,终于抬眼,正视着她。
那眼神,平静中带着一丝嘲讽:“一炷香?”
他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上扬。
“太久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一息之内,可成一句,七步之内,可成一诗。”
楼阁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倘若说,之前他那句“谁能写出一句胜过我这首词中的任何一句,便算我朱岩输”,是狂妄自大。
那么现在这句“七步之内,可成一诗”,简直就是疯癫之语!
七步成诗?那不是传说中,三国时期曹植被兄长曹丕逼迫时,所展现出的惊世神迹吗?
他以为他是谁?曹子建再生吗?
“哈哈哈。”短暂的寂静过后,顾源第一个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七步成诗?朱将军,你莫不是写词写糊涂了?真把自己当成诗仙诗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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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简直是荒谬至极!”
“吹牛也不打草稿,我看他今天如何收场!”
才子们纷纷摇头,看向朱岩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这一次,他们觉得,朱岩必败无疑!
永安公主更是笑得花枝乱颤,她看着朱岩,眼中充满了鄙夷与快意:“好一个七步成诗!”
“本宫今天倒要见识见识,看看朱将军如何效仿古人的神迹!”
她伸手一指,指向楼阁中央的空地:“朱将军,请吧!”
“这舞台,本宫已经为你搭建好了,可千万别让大家失望啊!”
朱高煦急得满头大汗,他一把拉住朱岩的胳膊,压低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兄弟,别冲动。”
“这女人是故意刁难,咱们不比了,二哥给你撑腰,谁敢有异议!”
朱岩回头,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他轻轻拍了拍朱高煦的手,然后,迈步走向场中。
全场所有的声音,瞬间消失。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地锁定在他身上。
朱岩没有看任何人,他只是凝视前方,仿佛那里有他要丈量的天地。
然后,他动了,他抬起脚,迈出了第一步。
一步落下,一个清晰而沉稳的声音,响彻楼阁:“煮豆持作羹,”
第二步:“漉菽以为汁。”
众人一愣,这是什么?如此直白的开头,煮豆子做汤,过滤豆渣取汁?
永安公主嘴角已泛起冷笑,果然是黔驴技穷,开始胡言乱语了。
然而,朱岩的脚步并未停下。
第三步:“萁在釜下燃,”
第四步:“豆在釜中泣。”
轰!当“泣”字出口的瞬间,一股难以名状的悲怆与惨烈,瞬间笼罩了整个楼阁!
锅下的豆秸在熊熊燃烧,锅里的豆子在伤心哭泣!
这是何等惊心动魄的比喻!那些原本还在冷笑的才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们隐隐感觉到,一首惊天动地的诗篇,即将诞生!
朱岩的脚步,依旧从容不迫。
第五步:“本是同根生,”
第六步:“相煎何太急?”
最后两句,如同两道惊雷,狠狠地劈在每个人的头顶!
我们本是同一条根上生长出来的,你又何必如此急切地煎熬我、逼迫我呢?
此句一出,哪里还只是在写豆子和豆秸?
分明是在写兄弟!分明是在回应公主那道,恶毒的题目!
他没有直接指责,没有丝毫抱怨,更没有挑拨离间。
他只是用一个最简单,却又最残酷的比喻,将那手足相残的悲剧,赤裸裸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这是一种劝谏!一种悲鸣!更是一种站在人性高度上的无声呐喊!
朱岩的第七步轻轻落下。
他停住脚步,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着脸色已惨白如纸的永安公主。
诗已成,而整个世界,仿佛都已悄然无声。
“扑通!”一声闷响。
顾源双膝一软,竟直直地跪了下去。
他面如死灰,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七步成诗,真的是七步成诗。”
“此等才情,鬼神难测,我算什么东西,竟敢与神人比拼才华。”
他的精神,彻底崩溃了。
“诗圣,此乃当世诗圣啊!”一位年长的文士,声音颤抖着,对着朱岩的方向,深深作了一揖。
“扑通!”
“扑通!”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才子,纷纷跪倒在地。
他们并非被强权逼迫,而是被那如神迹般的才华,彻底摧毁了所有的骄傲与尊严。
在真正的神人面前,他们唯有跪拜!
永安公主呆立当场,浑身冰冷,如坠冰窖。
她又输了,输得比上一次,更加凄惨,更加彻底。
她感觉朱岩那平静的目光,像两把利剑,刺穿了她所有的伪装和恶毒,让她那肮脏的内心,无所遁形。
朱高煦站在那里,眼眶泛红,他听懂了这首诗。
他想到了自己和大哥,想到了父王的江山,一时间百感交集。
他看着场中那个孤独站立的背影,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敬畏。
这才是真正的国士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