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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这条线,算是接上了

    周恪的嘴角,动了一下。

    “不过,钱是次要的。”

    曲元明话锋一转,“今天最大的收获,是另一件事。”

    “我确认了一件事。我们的猜测,是对的。”

    曲元明开始复盘。

    “……我跟他说,我有个朋友在省纪委。我还说,我给他寄了点捕风捉影的材料。”

    “当时刘海东的脸色就变了,但他还在硬撑,以为我只是在诈他。”

    曲元明顿了顿。

    “他的心理防线,是在我提到一个名字之后,彻底崩溃的。”

    “高丰。”

    “我只是试探性地提了一句。”

    “就在那一瞬间,”曲元明伸出两根手指,“刘海东的眼神,散了。不是装的。”

    “然后呢?”周恪追问。

    “然后他就立刻掏钱了。没有半点犹豫,直接让财务转了两百万。”

    曲元明笑了。

    “两百万,买一个名字不被捅出去。你说,高丰这个名字,值多少钱?”

    周恪没有回答。

    他松开方向盘,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高丰。

    所有线索,到他这里,戛然而止。

    “高丰这条线,算是接上了。”

    周恪声音沙哑。

    “接上了。”

    曲元明点头。

    “而且,是刘海东亲手给我们接上的。他用两百万,向我们证明了,江安建设就是高丰的七寸,是许安知的死穴。”

    车厢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刘海东不是傻子。”

    许久,周恪开口,打破了沉默,“他现在冷静下来,肯定能想明白。你根本不是为了什么工钱,你就是冲着高丰去的。”

    “当然。”曲元明靠回椅背,双手枕在脑后。

    “他现在肯定在办公室里跳脚骂娘,把我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然后,他会立刻向他的主子汇报。”

    “他们会怎么做?”周恪问,“灭口?”

    “不会,至少现在不会。”

    曲元明摇了摇头,“杀人是最低级的手段,也是风险最大的手段。尤其是在我刚刚捅出省纪委这层窗户纸之后。”

    他分析道:“他们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三件事。”

    “第一,我到底是谁?”

    “第二,我背后是谁?是谁在指使我,目标又是什么?”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我手上到底掌握了多少关于高丰的证据?那封寄往省纪委的信,究竟是真是假?”

    在未知面前,恐惧才是最大的敌人。

    “所以……”曲元明看着周恪,“他们会来找我的。”

    周恪明白了。

    今天的行动,根本不是一次敲诈。

    这是一次打草惊蛇。

    不,比打草惊蛇更进一步。

    这是在深潭里投下了一枚带倒钩的饵。

    现在,蛇已经从洞里探出了头,那条名叫刘海东的蛇,正惊恐地吐着信子。

    而他们要等的,是藏在刘海东背后,那条真正的巨蟒。

    “那我们现在……”

    “等。”

    曲元明说,“把鱼饵扔出去,我们就要有耐心。刘海东会比我们更急。”

    “他们会查你的底细。”周恪提醒道。

    “让他们查。”

    曲元明无所谓地笑笑。

    “坐稳了。”周恪不再多问,他拧动钥匙。

    五菱宏光驶出小巷,汇入了城市的车流。

    曲元明在酒店门口下了车,没有回头看一眼周恪,走了进去。

    他反锁房门,拉上窗帘。

    刘海东今晚一定会来。

    这不是猜测,是必然。

    两百万,买不来心安。

    那笔钱就像一根刺,扎进了刘海东的肉里,每分每秒都在提醒他。

    他会怎么来?

    报警?不可能。他自己屁股不干净,不敢把事情闹大。

    派几个小混混来吓唬自己?有可能,但概率不大。

    对付一个敢直接捅到省纪委的狠人,小混混只会把事情搞砸。

    所以,他很可能会亲自来。

    带着他最信得过的人,用最直接、最干净的手段,撬开自己的嘴,或者,让自己永远闭嘴。

    曲元明关掉水,用毛巾擦干身体。

    他没有穿酒店提供的浴袍,而是重新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他从行李包的夹层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黑色物体。

    那是一枚纽扣。

    样式普通,黑色,四孔,和他此刻穿着的白衬衫纽扣一模一样。

    唯一的区别是,这枚纽扣的中心,有一个比针尖还细微的小孔。

    微型摄像和拾音设备。

    他用挑断了衬衫上原有的纽扣,将这枚纽扣缝了上去。

    做完这一切,他检查了一下角度,确保镜头正对着前方。

    然后,他躺在床上,关掉了手机,闭上了眼睛。

    他在等。

    午夜降临。

    曲元明没有睡着。

    就在某一刻,他紧闭的眼皮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门外,传来咔哒一声。

    来了。

    他依然保持着平躺的姿势,呼吸平稳。

    门被无声地推开。

    几道黑影进来,他们没有开灯,只是借助手机屏幕的微光,锁定了床上的目标。

    他没有动。

    下一秒,一块浸透了化学药剂的湿布捂住了他的口鼻。

    ……

    不知过了多久,剧烈的头痛将曲元明从混沌中唤醒。

    他费力地睁开眼睛。

    刺目的白光从头顶照下,晃得他眼睛生疼。

    他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把椅子上,手脚都被粗糙的麻绳捆得结结实实。

    他环顾四周。

    这里还是那间酒店的房间。

    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房间里唯一的家具——床,被推到了角落,空出了中间一大片地方。

    一个男人坐在他对面,是房间里唯一的一把好椅子。

    他翘着二郎腿,手里夹着一支雪茄。

    是刘海东。

    他的身后,站着两个黑衣壮汉。

    “醒了?”

    刘海东吐出一个烟圈。

    “看来乙醚的剂量刚刚好。”

    他用雪茄指了指曲元明,对身后的手下说:“给他弄醒。”

    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说吧。”

    刘海东身体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你到底是谁?图什么?”

    曲元明抬起头,扯了扯嘴角。

    “刘总,咱们上午不是才见过面?这么快就不认识了?”

    “少他妈跟我装蒜!”

    刘海东脸色一沉,将雪茄按在桌上,“我问你,你是什么人!”

    曲元明迎着他噬人的目光:“你查了,不是吗?”

    刘海东的瞳孔缩了一下。